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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货员看她望着橱窗里的栗子蛋糕,特意声明:“同志,栗子蛋糕一块一块钱。” 这玩艺儿居然要一块钱一小块? 阎肇当初是怎么狠心舍得买它的? 在小狼殷切的注视中,陈美兰说:“要一整个。” 售货员吞了口口水,看陈美兰像看狼人,因为她一个月只有48元的工资,而这个蛋糕,十块钱。 一整个圆形的栗子蛋糕圆圆的,裱了花,其实总共三公分高,但装它的纸盒却高达十公分,再拿红绳子一绑,看着就气派。 “能写个名字吗,这是生日蛋糕。”陈美兰怕没这项服务,连忙把小狼抱了起来:“他今天过生日。” 小狼的脸像个大写的AQA,胖胖的乖孩子惹人爱,售货员立刻照着陈美兰说的,让裱花师傅写上了名字,还给了她一盒小蜡烛。 才到家门口,陈美兰就见小旺和圆圆俩一边一个,一个给安电话的师傅打扇子,一个在端茶杯。 就这,师傅还嫌服务不够,让圆圆的扇子再扇用力点。 师傅看陈美兰拎了两只手满满的,以为是要请他吃饭,笑着问:“女同志,那盒子里是蛋糕吧,我这人饭量大,怕一次给你吃完?”这是提前打预防整,师傅打算一个人干掉一整只蛋糕。 陈美兰把盒子往师傅面前一送,一脸风轻云淡:“你说这个啊,里面是我的一双臭鞋子,刚去修了一下跟儿,我们家的人都爱吃络,今晚给你拌络?” 师傅要的是山珍海味,哪看得上吃酸叽叽的素络,把电话装好,拍拍屁股就要走人了:“络谁家没有?我回家吃去,记得按时缴电话费,要是欠费了,我们是会拆机的。” 陈美兰把蛋糕盒子搁到桌子上,就进厨房了。 因为小狼一直在闻那个大盒子,圆圆很生气:“不准再闻啦,里面是妈妈的臭鞋子。” 她还要去练半个小时的琴,把小狼给拉走了。 但小旺也闻着香香的,心说新妈妈不但人香香的,居然连臭鞋子都这么香,让人忍不住想闻,闻啊闻,他忍不住过会儿就要闻一下? 正好他爸今天下班早,进来先洗手洗脸,皮管子冲完了头,也问:“栗子蛋糕,这么香?” 小旺觉得自己的嗅觉出了问题,该不会爸爸的嗅觉也出了问题吧。 “不是,她的臭鞋子。” “美兰?”阎肇喊了一声,问:“这里面是你的鞋?” 男人看起来很生气,很不好惹的样子,就为这个,他不会又生气了? 他怎么动不动就生气? “唔。”陈美兰忍不住要笑,但使劲憋着。 阎肇只是想确定自己是不是疯了,总不可能会认为她的鞋子都会散发如此浓烈的香味吧。可她面色绯红,笑的胸膛起伏,仿佛喘不过来气一样,让他想把她直接摁在炕上,揉成一团。 阎肇头皮发麻,起身要出门又折了回来,声音虽压抑但很粗:“到底是什么东西?” 陈美兰把蛋糕盒提了起来,却是故意问阎小旺:“闻起来是不是挺臭?” 其实不臭,但谁愿意说别人的鞋子香啊。 小旺点头:“臭。” “我要是敢咬一口里面的东西,今天晚上我问你个问题,你不准撒谎,好不好?”陈美兰又说。 谁会吃臭鞋子啊。 小旺才不相信:“赌就赌,你敢吃臭鞋子?” 哗的一声,蛋糕盒子被打开了,里面是个圆圆的大蛋糕,上面是白白的奶油,指着上面的字,陈美兰一字一顿:“阎明琅生日快乐,我要咬啦。” “你这个女人怎么老骗人啊。”小旺给气坏了。 但也气笑了,因为他也才想起来今天是小狼的生日。 他们像电视里的人一样吃生日蛋糕了。 “我又没说吃鞋子,我是说吃里面的东西。你可是答应过我的,我要问问题,不准撒谎。”陈美兰说。 最近几天,只要说起陈平小旺就躲,所以关于陈平有没有欺负过小旺的事,陈美兰也还没问清楚,这会儿小鱼咬了钩了,陈美兰今天晚上,就准备逮着他问个清楚。 “家里装了电话?”阎肇因为陈美兰没理自己,回了他的房间,看到电话,又回来了。 电话装在阎肇那屋,毕竟他的工作比陈美兰的更多,以后说不定经常会半夜来电话,放在他屋里,她就不会觉得吵了。 阎肇又问:“一个电话装下来多少钱?” “就,挺便宜的。”陈美兰小声说。 说出价格,怕吓到他。 “装机费3800,座机费一个月28,打进打出双向收费,市话2毛,长途8毛。”阎肇居然如数家珍:“这也叫便宜?” 他是嫌她花钱太厉害了? “阎队,那可是我自己的钱装的。”陈美兰声音一高。 她的人设要绷不住了,她是嫁了一个刚正不阿的公安局长,但她光明正大赚钱,又没犯法,给家里装台电话怎么啦。 阎肇看着陈美兰,陈美兰也挑眉看着他,一副不服输,装了就装了,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样子。 她以为阎肇要像吕靖宇一样来个唐僧式的叨叨叨,再或者阎西山似的,趾高气昂的盘问,却没想到阎肇居然说:“把发票给我,这费用局里可以报销。” 这么说这台电话阎肇自己就可以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