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梁一宁的姑姑就是因为老头和老太太太过于偏心，结婚以后除了过年过节和娘家走动一下，平时都不怎么来往，虽然两家以前都是在一个村子里面。 后来姑姑全家因为姑父工作的原因全家搬去了市里就更加难得走动了，但是该给梁老头和梁老太的钱还是没少给，估计还是看不惯两老人的态度吧。 梁老头和老太太每次说道梁一宁的这个姑姑都说被黄鼠狼扒走了，意思就是生了也没什么用。 他们从来也不想想他们做的有多过分。他们都自己女儿都这个样子，何况是孙女呢，梁老头还好一点，老太太是一点亲情都不顾的主。 所以现在梁一宁又遭遇到这样的事情，在赵春娥头上更是挖了一头肉一样，她害怕上天让她再失去一个女儿。 赵春娥这辈子遭受的苦难挺多的，前面夭折的女儿并不是第一个没有带大的孩子，梁一宁也有个哥哥是夭折了的。 所以有人都以为梁一静是两家最大的孩子，梁老头的工作也应该由早就生了儿子的梁一宁的叔叔去顶替，可还是很多人忘了梁一静前面其实还有一个哥哥的。 在梁一静前面赵春娥其实还生过一个男孩，可是却在他三岁的时候出了意外。 这个事真的是意外，是医疗水平不好。 三岁的时候赵春娥带他去走亲戚，也就是回了赵春娥的娘家，没想到去了以后孩子去拉肚子了，刚开始也没有在意，就单纯的以为是吃错东西了，可是情况却越来越严重，赵春娥就慌了，第二天连忙带着孩子往卫生所去看，可是检查也说不出什么问题，在卫生所打了吊瓶就回家了。 赵家也有岁数差不多的孩子，赵春娥怕传染给侄儿子就不好了，也不敢在娘家多待了，抱着孩子就回了梁家。 可是回家皇后，孩子的病还得看啊，这个有隐瞒不了。 梁老头知道孙子的情况后当场就发了火，说以后赵春娥回娘家就回梁家，住多久都可以，不能带自己的孙子去娘家长住，简而言之就是认为孙子的病实在赵家感染上了的，再也不让自己的孙子去赵家。 大家都觉得医生也看了，吊瓶也打了，孩子的身体马上快好了。 可是事情还没有结束，吃药打针没有起一丝作用，钱花了不少，只看到孩子一天天消瘦，就是不见好转，一个来月之后孩子就这样走了。 到死了以后也不知道病因是什么。 梁家好好的人去的赵家，回来说没了就没了，梁家所有的人都把这个气撒在赵春娥和赵家身上。 赵春娥本来就很受打击，心情很不好了，还要公公婆婆的责骂，那段日子真的浑浑噩噩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这些她还勉强可以接受，主要是梁平山也怨她没有带好儿子，那是她的儿子，难道她就不心疼吗？一直不被理解，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事情的发生让本来就紧张的婆媳关系下降到了冰点，也让赵春娥和梁平山的关系在很长一段时间出现了裂痕，更让梁家和赵家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来往。 从那以后梁一宁的外婆就再也没有来过梁一宁家，自己女儿在婆家没有地位，不想让女儿在婆家难做，每次有什么事就让梁家村的人带信给赵春娥的。 情况在梁一然出生以后才有所好转，梁一然就是带着这样的使命感出来的。 不过梁一然是被梁老头勒令过是不可能去外婆家过夜的，因为那个孩子是在赵春娥娘家没有的。 所以小时候去外婆家玩，常常都是梁一静和梁一宁两个人留在外婆家住，而不管天气如何不好，或者梁一然哭着说想在外婆家过夜，都是不被同意的，再晚赵春娥都必须得带梁一然回梁家，这也是梁平山默认的。 ****** 等梁一宁慢慢叽叽弄好后，走出来。 张望周围了好几眼，不得不接受现实，好像只有她和赵春娥在家，连梁一然的身影都没有见到，要是平时早就听见他唧唧喳喳的声音闹个没完。 询问道：“妈，小然去哪了？” 梁一宁以前在梁家不受重视，却和弟弟的关系倒是很好。 梁一宁想到自己以前兄弟姐们只有自己一个每次都是孤零零的，现在的梁一宁也对梁一然也是疼爱的很。 “他啊，一大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虽然感觉是她是对梁一然出去玩很久没有回家不是很赞同，可是赵春娥眼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梁一宁想现在赵春娥应该是幸福的吧。 梁一宁家院子是用石头和篱笆围起来的小院子。 房子的构造貌似四合院的样子，房子是用土砖砌成的，围墙用了点石头，大部分是篱笆。 正对着院子的是大厅，左边是一间大的住房，后面隔离了出来了一个澡堂，右边是厨房和一间小的住房。 厨房的另外一边也有一间不是很大的住房，不要看这间房子小，可是最暖和的房子，这个房间以前是没分家以前梁老太她们住的。 梁一宁什么都好，就是冬天那手脚怎么都捂不热，这倒是和重生以前的她是一样的。 可是重生以后梁一宁就不肯干了，那间房间虽然暖和，可是每天晚上她还是觉得冷，始终没有办法把被窝睡热。 梁平山和赵春娥住在大厅的左边屋里，梁一静和梁一然住在右边屋里，梁一宁住厨房边上那间，那间房子很小，没办法开两张床，太挤了。 原来打算是给梁一然住的，赵春娥说梁一然还太小，一个人睡一间屋子晚上着凉了不好，就让梁一静先和他一屋，中间拉了一个帘子，方便梁一静半夜帮他盖被子。 本想再过两年让梁一然大了，和姐姐住一个屋就不是太好了，到时候让梁一宁和梁一然换，让梁一宁和姐姐睡那间大屋子，把现在她睡的小屋让给梁一然。 没想到重生以后，梁一宁就把这件事情提前了。 以前就算梁一宁能都不会提出说要换房间睡，可是现在的梁一宁可不一样，她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肯定都会说出来的，不然受罪的可是她自己，没还没那么傻。 想到冬天，她浑身就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第五章 早饭就是一成不变的酸菜配白米粥。 要不就是前一天剩下来的冷饭，热一热就可以吃了，早上吃白面的情况是很少的。 梁一然坐在木桌上，吃着味道不是很好的早饭，边吃边和梁一宁聊着天，说着说着突然指着还堆放在院子空地上的红薯说：“姐，这红薯爸妈可不怎么爱吃，对了家里煮着的菜都不好吃，特别是笋子，姐，你说是不是啊？” 梁一宁当然知道梁平山和赵春娥不喜欢吃红薯，他们都是受过那几年饿的人，饭都吃不饱，家家户户吃的都是红薯，现在条件好点了才吃上白米饭，若是还喜欢吃才是奇怪了。 就算前世她家的条件比现在还很多她的爸爸妈妈也不爱吃，每次都是说这个绿色食品无公害煮给梁一宁吃的，他们基本不会动筷子说是小时候吃怕了。 不过看到梁一然说这句话是愤恨的表情，好像冬笋欠了他五百万似的，不禁有些好笑。 重生过来最对不起的还是以前的父母，把自己捧在手里当宝贝，还没等她好好孝顺他们的时候，她却重生了到了一个没有他们的地方。 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好好做现在的梁一宁了，总不能还让梁平山他们再遭受一次丧女之痛。 想着梁家的条件，梁一宁不免心酸，只好开口道：小然，不是煮着的菜不好吃，是我们家里穷，没有钱，要是煮菜多放一点油的话，肯定比你吃过的好吃多了。所以你要好好上学，考上大学就可以过好日子，这样才能吃好吃的菜啊。” “我可不是为了吃竹笋才要好好学习的，我学习要像姐姐一样棒棒的，长大了要挣大钱孝敬爸妈，以后还要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说到理想梁一然有些信誓旦旦。 “我知道我们的小然一直是个好孩子，那些事情能做那些事情不能做，小然你都要分得清楚，你现在可是我们家的小小男子汉。” 梁一然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也不知道梁一然究竟听没听出来她这个一语双关的话，但是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个好时机，笑着说，“我们等下去帮大姐去挖红薯吧，让她早点回来给你做陀螺啊。” “好的，那你可不能说我是为了陀螺才去帮姐姐的，要是大姐知道了，肯定会笑话我的。” “行，来拉钩。” 梁一宁真是拿这个鬼灵精没办法。 一听可以吃完饭可以出去玩，果然梁一然吃饭的速度都比平时快了不少。 吃完早饭过后，梁一然就兴冲冲地要去地里帮梁一静的忙。 “姐，我们来帮你挖红薯啊！”离地里还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梁一然就开始大声叫唤梁一静了。 梁一宁很想说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非主流，乡下周围都是山，大声说句话都是都是有回音的，何况他这么大声的喊，可是她根本阻止不了梁一然，只好装作看周围的风景了。 梁一静听到叫声抬头看，远远地就见梁一然提着藤篮，和梁一宁在田埂上走着，梁一然还是太小了，走路都不太老实，一蹦一跳的，也不怕摔了。 等他们来了，梁一静把锄头用力往地上一挖，锄头就陷进土里去了，她就顺势坐在了锄头上，身上沾了不少泥土，见梁一宁和梁一然居然是一起过来的，不觉有些好奇，“哟，小然，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放假都没在村子里和你的小伙伴玩，到来帮姐姐干活了？” “小然是自己要来的呢。”梁一宁知道弟弟要面子，帮忙解释。 见梁一然手里还提了藤篮，知道弟弟是认真地，便不好在打击他的积极性，又笑道：“不过，今天你们怕是帮不了什么忙了，本来就没有多少了，我挖的还挺快的，诺，马上就挖完了，你把我挖的捡到你带过来的篮子里面就可以了，等下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只休息了一会儿，梁一静带梁一然开始忙活起来。 梁一静负责在前面把红薯挖出来，梁一然就用箩筐把红薯全部装好。 而梁一宁就坐在田埂上，看着他们忙碌。 不是梁一宁不想去班忙，而是她们梁一静她们不让。 梁一静是疼惜这个妹妹身体吃刚刚好，梁一然是觉得好玩，不想让人打扰到他。 梁一静用衣袖在擦汗的时候，眼神刚刚看见静静蹲在田埂上数蚂蚁的这个妹妹，梁一静很多话想说，却又有些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继续干活了。 父亲经常不在家，母亲一个人时常忙不过来，在梁一静懂事起就开始帮找春娥分担家务了，大一点就开始下地做农活，梁一静看着长得秀气，可是干起活来很麻利，是一把好手，随便的一个男孩子论做事还不一定比得过她。 学习上也颇为努力，不过不可否认有些事情还是讲究天份的，她努力十分可能都没有别人的三分有用，但是她还是不想放弃，对于父母让梁一宁退学来让她继续读书的这件事，她觉得很对不起妹妹。 经济最紧张的时候，连几块钱的学费都交不上，老师催了一回又一回。老师甚至把没有交学费的同学叫到讲台上去站着，询问什么时候可以教学费的时候，她都厚着脸皮一次又一次的坚持了下来，只要不离开教室，那点自尊算什么啊。 有一次大家都交了学费，只有她没有交了，老师教让她回去问妈妈要，她知道就算回去也拿不到钱，倒不是赵春娥不愿意给，而是家里实在是没有钱，回家结果也是一样的。 她不想回家，就坚持站在教室外面，直到在初中教书的舅舅来小学办点事刚刚看到了，帮她交的学费。 她吃过很多苦，所以她必须要足够优秀。 这次赵春娥和梁平山让她去复读，她也愿意努力一次，希望这次可以有个好结果。 记得隔壁邻居家里有城里的亲戚回来了，带来了她们从来没有吃过的甘蔗，小伙伴们没吃过这样的新鲜玩意儿，口水都咽成了泡，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那人手里的甘蔗，终于吃到最后的时候太硬了咬不动就扔了。 她都怀疑那人是不是故意的，明明有很宽阔的地方可以扔，人家就是不扔，就是把吃剩下的甘蔗扔到了水沟里去了。 人前脚刚走，小伙伴们就一窝蜂的就跑了过去。 而她开始的速度就慢了，没跑得赢，自然没有捡到。 而她还记得那个捡到了的人连洗都没有洗，顾不得上面有泥巴污水，拿起往衣服上擦一擦就直接就往口里塞了，即使咬的口里有泥巴，小伙伴也没人笑话他，反而都是深深的羡慕的目光。 你说那个东西一定很好吃吗？在梁一静看来也不尽然，还是物以稀为贵吧。 她发誓这样的日子，她绝对不要永远过下去。 爷爷奶奶偏心所以她努力，她要证明比一个男孩子不会差，干活她比村里任何一个男子要勤快，力气小点也不紧要，一趟不行就两趟，甚至连梁老头和老太太都好不惋惜的说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 她必须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所以在梁平山提出来让梁一宁不要读了，减轻家里的负担的是时候，她很自私的没有反对。 不一会儿，箩筐里的红薯就很多了，梁一然也没有了开始的热情，闹着要回去。 等到她们今天把地里的红薯都挖完了，发现收获还是不错的。 本来今天很开心的，收获颇丰。 可是知道地窖里还有很多，梁一宁就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