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他这边正纠结呢,纪唯心忽然开口说:“你能不能别笑,我一看到你的豁牙,就好想笑啊哈哈哈哈哈~~~我不是故意嘲笑你的啊哈哈哈~~~”哎,真是不好意思,忍了半天终究还是没忍住。 传说中豁牙的某人:“!!!” 乐湛咬着牙,脸色却一路飚红,从耳朵根儿到脖子都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他飞快地拉过被子蒙上头,一骨碌把自己卷了进去。 好丢脸!再也不要见人了!嘤嘤~~~ ●w● 新婚第三天,是回门的日子,纪唯心早早地起来收拾东西。她洗漱更衣的时候,乐湛还闷闷不乐地裹在被子里,只露出来一颗脑袋,哀怨的眼珠子随着她的身影转来转去。 这边纪唯心都换好衣服了,见他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便冷眼瞪过去:“还不快起床!” “那娘子帮我穿衣洗脸好吗?”某人恬不知耻地撒娇。 纪唯心才不吃这套呢,一个白眼翻过去:“你残啦?!”想让姑奶奶伺候你,做梦! “哼!”某人拉过被子蒙住半张脸,傲娇地瞪着眼睛,“那我就不起了!不让你回娘家!” 丫鬟已经为纪唯心梳妆完比,她手中正捏着一支银簪把玩,闻言冷笑:“你再说一遍?”指尖一个用力,银簪从中间弯折,她幽幽瞥过去一眼,“你起,还是不起?” 畸形的簪子被扔过来落在床边地上,乐湛勾着脑袋往下一看,整个人都惊呆了。他翻身一骨碌爬起来,手忙脚乱地从丫鬟手中把衣服抢过来穿上。 纪唯心慢悠悠往这边走来,乐湛急得大叫:“我已经起了!起了!娘子你千万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越慌越忙,一只靴子怎么都套不进去,想跑都没办法。眼看娘子已经走到面前来了,单腿穿鞋、站都站不稳的宁王殿下吓得都快哭了!娶个娘子太残暴,心好累,感觉再也不会爱了,嘤嘤~~~ 终于把靴子套了进去,刚想拔腿跑,就见离他半步距离的纪唯心忽然一个俯身——把地上的簪子捡了起来。她嘟着嘴吹了吹上面的灰尘,一边笑眯眯地望着乐湛,一边将簪子掰直,然后一抬手,插入发中。 手劲儿大没办法,这技能用着还真舒爽!嘎嘎~~~ 妩媚地抚了抚头发,她欣赏着乐湛呆愣的表情,斜挑一边嘴角得意一笑,款步出门。把他吓成那样,好有成就感啊哈哈! 后面乐湛却是默默吞下口水,右手抚上胸口,感觉到里面“扑通扑通”跳得欢快。他痴迷地望着纪唯心因为得瑟而扭来扭去的背影,心道:我家娘子真性感啊! 一切准备妥当后,乐湛屁颠颠跟着纪唯心出门,一看到外面备下的两顶轿子就怒了。他冷着脸斜睨易林,对方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他只是随身侍卫,这种事又不归他管。 那归谁管?!宁王殿下眼神很愤怒。 易林朝站在他身后的老管家努了努下巴,乐湛眯着眼看过去,阴测测的眼神吓得管家一个哆嗦,却是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了。 易林心里叹口气,猜自己这逗比主子的心思可是一门技术活,除了他就没人能胜任了! 于是一身黑色劲装的挺拔男人提着剑朝后面那顶稍小的轿子款步走去,边走边潇洒地拔出剑,临到轿前,一挥手,将轿身从上而下劈成了两半。 “咔嚓”一声巨响,正打算走向后面那顶轿子的纪唯心脚步一顿,愣了。妈蛋这什么情况啊? “易林你干嘛呢?!”她又疑惑又气恼。 帅气地将剑入鞘,易林望向自家主子,对方摸摸鼻子、眺望远方。无奈只好背黑锅的易少侠面不改色地回道:“回王妃,王爷刚赏了一把宝剑,属下想试试威力如何。” 真是什么主子教出来什么手下!纪唯心彻底无语了:“那也不用劈我的轿子啊!”要劈就劈乐湛那顶啊,那么豪华那么大,劈着多有快感! 易林没敢再说话,这时候乐湛笑嘻嘻地凑了过来:“娘子,你看你的轿子用不了了,不如与我同乘一顶吧。我的轿子坐着很舒服哟!” “……” 可以走着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 ☆、看什么看 被迫与乐湛乘同一顶轿子,从宁王府到将军府短短的一段路,纪唯心坐着都差点累死。明明轿子看着挺大的,谁知道坐上来之后发现挤得要死,某人更是恬不知耻地提议说:“娘子,不如你坐我腿上吧?我的腿很软的哦~” 纪唯心的回答是默默转身贴上轿壁。 除了生儿子以外的其他时间,坚决拒绝与这个变态有任何身体接触! 哼,说起来,昨天晚上差点就能完成生儿子大计了,谁知道这个不要脸的把她衣服扒完了就不管了,躲进被子里装羞涩!她又拉又踹地哄了半天,他就是不愿意出来!气死了!她不就是笑了一下吗!一个大男人居然这么小气!神烦! 乐湛并不知道她的这一番腹诽,紧跟着靠过来,把胸膛贴在她背上蹭。嗯……真舒服~ 纪唯心反手推他:“挤什么挤?热死了!” “轿子太小了我也没办法,谁让你的轿子坏了呢。” 他把面纱摘了随手一扔,一边低头嗅她的头发,一边愉悦地回答。睁眼说瞎话大概是每个男人都具有的本能,身后明明空着那么大的位置还嚷着挤,挤你就别贴过来呗! 纪唯心看不到,她气得不行,却无可奈何,只能任由某人贴的越来越近,两只手开始前后夹击,这摸摸那捏捏,把她撩地又热又痒。 实在烦了她就反手去抓他的腰,挠他的痒痒肉,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乐湛任由她对自己上下其手一通乱摸,在她背后无声偷笑。等她手都酸了郁闷地收了回去,他才云淡风轻地来了句:“娘子,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没有痒痒肉。” 纪唯心:“……”魂淡为毛不早点说! 无力地把脑门贴在轿壁上,纪唯心都懒得动了。她不反抗,乐湛自然就要更得寸进尺了,大手从腰上一路上移,冷不丁一下握住了一团软绵绵。 “嗯~~~”舒爽得都带了颤音。 私密部位被人偷袭,纪唯心羞得脸立刻就红了,可一挣扎身后的人就紧紧将她箍住,手下还用力捏了一捏,惹得纪唯心一个没忍住嘤咛了一声。 软软的娇喘从耳朵里次溜溜钻到心里去,乐湛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跟着变得软绵绵了。“娘子,你这里好软哦~” 纪唯心被他闹得面红耳赤、羞愤不已,胳膊被他禁锢着不能动,便抬脚往后一撤,对着他的脚狠狠跺下去。乐湛是“嘶”了一声,却并没退开,只咬了一下她的耳朵以示惩戒。 “再踩我就吃了你!” 啊啊啊!这种霸道凌厉、化身为狼的感觉真不错,以后可以多试试!嘤嘤~ 美滋滋地捏了捏软绵绵顶端的凸起,感觉到身下的人一阵战栗,他整个身子都跟着酥了。 虽然胳膊还被他困着,但力道已经明显松了一些,纪唯心趁机将手探到身后,抓住某个顶了自己半天的物什,用力一捏—— “嗷~~~” 惨叫声差点把轿顶掀起来,四个轿夫脚步齐齐一顿,犹疑地望向走在前面的易林。虽然极度不甘愿,易林还是折了回来,俯在轿子一侧的窗口旁边问:“王爷,有事吗?” 只听与他一壁之隔的地方响起一道气若游丝的声音:“没……事……” 犹豫了一下,易林最终没有多问,挥手示意轿夫继续行路。 轿子里,脸色惨白的乐湛锁在角落里,蜷着腿,两手捂着裆部。纪唯心靠着轿壁环抱双臂,气定神闲地看着他,虽然面色微红、衣衫微皱,神色却颇为得意。 两人一东一西,中间的空间足够再坐下一个人,想到之前自己被挤到犄角旮旯里的悲惨遭遇,纪唯心一阵冷笑。乐湛心虚不已,探手把屁股下面压着的面纱拽出来,盖到脸上。 轿子晃了晃,被放在地上,帘子外又响起易林低沉的声音:“王爷王妃,到了。” 将军府门口,纪将军夫妇早已经在候着了,纪泽这日也特意请了假没去军营。三个人携着一众仆人和一条大黄狗立在台阶上,见到那顶十分具有标识性的轿子都是一喜,身体一动,欲迎上前去。 侍立在侧的黑衣男子掀开帘子,两个人一前一后探身出来,并肩走来。 原本想要迎上去的人都愣住了——这一个双眼无光、走路都哆哆嗦嗦,一个发型凌乱、神情躲躲闪闪……什么情况?难道这是时下流行的新造型? “汪!” 大黄率先冲过来,纪唯心心头一软,俯身打算迎接它,却见它直直冲到了乐湛脚边,巴着他的鞋一通乱舔,尾巴摇得格外欢快。 “……”这只负心狗! 纪将军和其他人这才相携着迎过来,纪唯心眼含热泪一一打过招呼,眼尖的于氏看到她和乐湛的脖子上都贴着膏药,蹙眉问:“你们两个脖子怎么回事儿?” 爱女如命的纪将军立刻急了:“宝贝儿,你脖子怎么了?快来给爹看看!” 纪唯心用的膏药是三天一换的,因此现在脖子上贴的还是第一张,也是唯一一张没有被乐湛玷污的。于是她放心地把脖子凑了过去。 没人看到一旁的乐湛脸色微变,眼神变得十分忐忑。 一脸担忧的纪将军看过自己宝贝女儿的脖子后,表情很是复杂。于氏以为情况很严重,立刻探头过去看,然后眉头拧得比之前更深了。 因为那膏药上写了一排朱色小字: ——乐湛专用,看什么看! 心念一动,于氏将正小心翼翼望着纪唯心的乐湛一把拉了过来,果然,他的后颈也写了东西: ——王八一只,欢迎围观! 旁边还画了一只活灵活现的红色小乌龟,十分活泼。 于氏的脸色变得很精彩。 ●w● 纪将军乃家中独子,父母故去后便成了孤家寡人,从军后机缘巧合下结识了当时尚未承袭侯位、被父亲丢到军营历练的老开国侯于章,两人一见如故,义结金兰。于氏乃是于家的养女,十三岁起便跟着于章一起从了军,也因此与纪将军结了缘。 算起来,纪家现在只有于家这一门亲戚,偏偏于家也是几代单传、人丁单薄,因此虽然两家均位极人臣,但因为先天不足,两家合起来还不足十口人,无法构建出一个势力庞大的家族。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对皇权完全构不成威胁,地位反而更加稳固了。 不过逢年过节的时候,尤其是在老开国侯归西之后,于家只剩下于良一根独苗,两家人凑在一起都坐不满一张桌子,总是显得格外冷清。譬如这天,纪府按照习俗设了回门宴,算上新女婿也只有六个人。 乐湛把准备好的礼物奉上,以一个标准的女婿姿态,恭谨有礼地与纪将军夫妇说着话。 于良偷偷把纪唯心拉过去,以扇遮面,小声问:“怎么样怎么样?你们俩有没有打起来?是你克他还是他克你?” 纪唯心郁闷地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看这里就知道了。”显然她有意识忽略了乐湛伤的比自己更多也更凄惨的事实。 八卦浓度不太够,劲儿不足,于良略略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象征性地安慰了表妹一下:“哎呦,真可怜!” 这语气……纪唯心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幸灾乐祸个什么劲儿! 总共不过六个人,一场冷清的回门宴后,几个男人聚在一起喝茶下棋,纪唯心跟着于氏回后院说体己话。在向明明好奇的要死、偏偏还装出一脸淡定的娘亲详细描述婚后这几天雷人的夫妻生活后,纪唯心终于得了机会在阁楼上小憩了一会儿。 她有午睡的习惯,并且醒后第一件事永远都去开窗。 这一觉睡得很满足,纪唯心醒来后于氏已经不在房间里,大约又去研究那些枯燥无味的兵书了。她趿着绣鞋慢悠悠走向床边,推开窗户。 时值夏初,午后的阳光颇为热烈。舒服地伸个懒腰,纪唯心眯着眼睛把手遮在额前,习惯性地望向院里的池塘。方形的池子里荷叶盎然,几个粉红色的花苞从一片绿色中间探出头来,跃跃欲试。 一低头,恰见院子的月门处现出一抹身影,淡蓝色的锦袍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周身都带着淡金色的光圈。 纪唯心觉得眼睛被闪了一下。 那边乐湛与娘子才分开一个多时辰就受不了,匆匆地撂了棋子跑过来找她。越过月门便见阁楼窗前那个熟悉的身影,身上穿着与自己同色的云罗衫,细细白白的手放在额前,怔怔地望着他。 不由自主就扬起笑脸,他乐滋滋地蹦跶过去,站在窗下仰头看她。忽而风起,轻薄的面纱被风轻飘飘地撩起、吹走,他也懒得去捡,只顾着与自家亲亲娘子情意绵绵地对视。她现在这副茫然的小模样儿,真是太招人喜欢了! 碎金般的阳光轻轻巧巧落在他脸上,英俊的眉眼,温柔的神情,灿烂的笑容……一瞬间心里像炸开了一朵烟花,噼里啪啦的响声带着缤纷绚烂的色彩,心尖都跟着颤动不已。 可惜,他呲着那一口豁牙,实在是很破坏意境。 纪唯心终是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