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章 祸害遗千年
怎么可能没事!那可是硫酸啊! 粘上一星半点,都足以烧掉一块皮,更别说是那么一大瓶。 然而,他的声音异常坚定。 他又笑了一声,伴随着“嘶”的轻微抽气声。 “闭上眼,数三个数,就没事了,乖。” 姜暖强忍着眼泪,按照他说的,闭上眼睛。 “一。” “你别过来——” 是向繁星的尖叫。 “二。” “你会被判刑的!”向繁星的声音分贝,几乎要突破薄薄的耳膜。 “三——” 姜暖猛然睁开眼,泪水仿佛开了闸一般,瞬间湿润了满脸。 席遇一只脚狠狠地踏在向繁星最脆弱的小腹上,抬起头,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笑,半边衬衫已经被血染红了,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结束了。” 海市第一人民医院,是海市资历最老的医院之一。 从建国之初就受到国家的大力扶持,现在更是拥有全海市最高等的医生和仪器。 紧急手术室门前,姜暖坐在长椅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冰冷的走廊上,只有来来回回杂乱的脚步声。 都是因为她,向繁星从始至终的目标都是她! 可现在呢? 她在这里毫发无损,却让席遇代替她在生死线上徘徊。 哪怕进手术室的前一刻,席遇仍然在笑,将血肉模糊的后背压在病床上,不让她看见一星半点的伤口。 他身上那件单薄的白衬衫,也早就比披在自己肩上的西装外套,颜色更加鲜红。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上午,她还在为了药物研制成功的事而欢呼。 一个小时前,两人还一前一后地在商场里闲逛。 那瓶硫酸砸在他身上的时候,本该对他起到保护作用的外套,也因为她的一句“冷”,而穿在她身上。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 靠近她的每一个人,都会受伤,倒霉,甚至死于非命。 许弯弯如是,小风如是,难道现在连席遇都要离开她了吗? 蓦然,一片黑色的衣角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茫然地抬起头,脑袋却被一只手揉了两下。 “不是你的错。” 姜暖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她甚至没力气站起来,便死死地抱住眼前的人,哭得歇斯底里,“都是我害了他,他本来可以好好的!” “凶手是向繁星,不是你。” “傅司言,我好害怕,我该怎么办?我还能做什么……我不想的,我不想他出事的……” 姜暖紧紧地握着傅司言的手,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乞求着眼前一向无所不能的人,给她指一条明路。 “他不会有事的。”傅司言坐在她身旁,叹了口气,把姜暖按进自己怀里,“祸害遗千年,他怎么也得再活个百来岁。” “……” 到了这种时候,傅司言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其实,傅司言的心情,也相当复杂。 他放任席遇在姜暖身边,确实有利用席遇保护姜暖的意思。可着实没想到,席遇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刚刚看过商场的监控录像,在受伤之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医院,反而强撑着踹了向繁星一脚。 傅司言当然明白他在想什么。 这一次是向繁星先出手伤人,只要留她一条命,就都可以判定为“自我防卫”。 趁这个机会,光明正大地做掉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免得再留下今日这样的祸根。 要知道,向繁星一旦失去了这个孩子,便要被执行无期徒刑了。 也算是,彻底替姜暖解决了这个麻烦。 “叮——” 手术室上的灯一闪,门应声而开。 一张洁白的床单,将病床上的人盖得密不透风。 姜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的胸口剧烈起伏两下,随即爆发出痛苦而绝望的哭声。 怎么会…… “别哭了,你这是要把我送走啊……”懒洋洋地声调伴随沙哑的突然凭空响起。 “护士小姐,我让你给我盖张白布,没让你把我盖成死人啊喂!好歹留个脑袋在外面吧?” 推车的护士小姐闻言,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把白布一扯。 哈?! 姜暖的哭声顿时停了,呆呆地看着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的席遇。 虽然看上去虚弱得不行,但确实还活着。 “你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了?这点小伤……嘶——” 姜暖破涕为笑。 护士小姐终于听不下去了,“麻烦你有点自知之明,差一点就烧到动脉了,再晚十分钟过来,神仙也救不了你!” 席遇费力地扭过头,一笑,“谢谢神仙。” 这下,护士小姐也生不起气来了,只能故作恼怒地瞪他一眼。 “你看,这不活蹦乱跳的吗?”傅司言跟在姜暖后面,一起往病房走。 席遇气得咬牙,“傅狗你可闭嘴吧!我告诉你,你这人情欠大了——” 姜暖鼻尖又是一酸,差点让眼泪再次掉下来。 她从来没奢求过什么,公司,工厂,钱,权,名利,这些她全都可以不要。 她只希望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好好的。 她真的满足了,恳求上天,千万不要再伤害任何一个她珍视的人了。 忽然,手链上的天晶石折射出一缕刺眼的光芒,转瞬即逝。 好像是在应和她心里的乞求。 进了全医院最高档的单人病房,姜暖坐在一旁的陪床位上,心里仍然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家属?”医生走过来,直接找上了姜暖,“病人左肩处有大面积烧伤,好在没伤到动脉和骨骼,目前已脱离生命危险。” “不过,鉴于伤势严重,建议你们始终留一个人陪床,或者请一名护工,至少还需要在医院住半个月的时间。” 交待了这么一句,医生便转身离开。 傅司言给叶特助使了个眼色,叶特助便赶紧过去交各种费用。 姜暖长叹一口气,“既然这样……司言,你先回公司忙你的吧,我在这里陪他。” “噗嗤——” 趴在床上,盖着白床单的席遇笑得十分灿烂,“是啊,傅总,我看你那张苦大仇深的脸闹心,不利于病情恢复。” “你就是欠打,向繁星的玻璃瓶怎么没往你脑袋上砸?” 傅司言不冷不热地和他怼了一句,转身看向姜暖,语气顿时温柔起来,“你自己可以吗?要不要我调些人手来帮你?” “啧。” “不用,你让人去席氏把王森找来吧,我自己照顾他也不太方便。” 交待完傅司言,病房里只剩下她和席遇两个人。 “现在可以让我看一下吗?”姜暖起身,便要去掀那块白布。 “不行,你给我老老实实坐那儿,别想趁我不能动就占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