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而此刻,王箴那对桃花眼正毫不掩饰,满盛着赤(和谐)裸裸的惊艳看着她,见容锦看来,他立时唇角微翘,脸上绽起一抹招牌似的微笑。容锦却是在他笑意还来不及绽放时,便敛了目光,对德宝说道。 “宝公公,我们走吧。” 德宝点头,“郡主请!” 容锦扯了扯嘴角,也没跟德宝客气,拾脚便往前走。 而这时,得了消息的老长兴候容敬德,长兴候容宜州,长兴候世子容启舒也急急的赶了过来。远远的,容宜州便对德宝揖手打招呼。 “德公公,您这是……” 德宝掀了掀眼皮子,冷冷的看了眼容锦,又冷冷的看了眼容宜州,略作沉吟后,沉声说道:“太子殿下不好了。” “什么?” 容宜州神色大变,只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他身侧的容启舒却是眸子一红,猛的指了容锦怒声骂道。 “容锦,你好狠的心!” 容锦笑容一敛,抬头迎向容启舒,“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容启舒一步窜到容锦跟前,涨红了脸喊道:“你敢说不是你干的?是你,肯定是你,你恨我们,你要拿整个长兴候府替你娘陪葬!” 61虚惊一场 “二货!” 容锦轻嗤一声,看也不看容启舒一眼,抬脚便要往前走。 不想,容启舒的那一嗓子,早就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容锦才一动,便对上了唐氏好似淬了毒的眸子。 这是容锦入长兴候府后,两人第二次碰面。 容锦挑眉,唇角噙了抹似笑非笑目光凉凉的迎向唐氏。 “夫人!”唐妈妈担心的看向因为极力控制,但却仍旧难掩愤怒的唐氏,轻声劝道:“有什么话,往后再说吧,别耽搁了郡主进宫的时间。” 唐氏深吸了口气,松开攥得紧紧的手,撇开了脸。 容锦见唐氏收了目光,笑了笑,也打算撇开目光时,不想,之前带着个丫鬟站在一边的云姨奶奶正一脸幽怨的对老长兴候容敬德抱怨着。 “老候爷,容芳华当日是被除族的,容锦是她的女儿,她犯了事,让宫里的人把她带走便是,为什么却要连累了我们这些无辜的人?” “您刚才也听到了,就连世子都说是容锦她有心报复,老候爷,您可要为我们作主啊!十三年前长兴候府因为容芳华而颜面丧失,难道十三年后,长兴候府还要因她女儿而罹难吗?” 容敬德因为云姨奶奶的话,本就涨紫的脸一瞬间而变得铁青,他目光如刀的看着容锦,好半响,一咬牙,走到德宝跟前,揖手道:“德公公,我想与您一同进宫,面见圣上,您看可好?” 德宝还了容敬德一揖,默了一默,轻声道:“老候爷,圣上龙颜大怒,您这个时候进宫……” 话没往下说,但其意不言而喻。 容敬德一时间脸如白纸,看向容锦的目光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而此时内心惊恐的又何止容敬德一人,满院子的人都瑟瑟颤颤如风中的落叶,齐齐将憎恨的目光看向了似一株青竹般傲然而立的容锦身上。 容锦唇角翘起一抹玩味的讥诮,目光冷冷的迎向众人,最后与容敬德四目相对,看着那灰色眸子不遮不掩的恨意,她轻声一笑,缓缓开口说道。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虽然这样的结果差强人意,但如果能让你们偿还当日欠我娘的,也未偿不是一件好事。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容锦没有来得及往下说,只因为,她看到了一抹着暗紫色的身影,正急急的往这边走来,如果她没认错,来人,应是宫中品阶较高的内侍! 众人原本都在等着容锦往下说,见她突然顿住话头,唇角含笑,目光落在远处,不由便都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父亲,是刘公公。”容宜州看清来人后,霍然回头对容敬德说道。 容敬德这时也看清了,他铁青的脸上,眼角下方不受控制的抽(和谐)搐着。 别人不清楚这刘公公是什么身份,他却是清楚的。 刘公公,刘贤,是上书房的秉笔太监,仅屈冯寿之下,他和冯寿向来被视为永昌帝的心腹内侍,这个时候,他亲自来了。容敬德一瞬间,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他哆了嘴唇,目光惨白的看着带着小内侍不紧不慢朝这边走来的刘贤,目光轻眯,试图从刘贤那白得渗人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刘公公,”这个时候德宝也看到了刘贤,一怔之后,快步迎了上前,揖手道:“刘公公,您怎的来了,可是皇上那有吩咐?” 刘贤对德宝点了点头,看了眼德宝身后的长兴候府众人,示意德宝到一边说话。 待离众人远几了步,德宝看向刘贤,急切的问道:“刘公公,太子殿下他……” “陈太医说,之前太子之所以吐血不止,应是两毒相冲的缘故,眼下毒血吐出,暂时无碍,皇上的意思是,永宁郡主不必进宫,但御林军现在还不能撤。” 德宝听说太子暂时无碍,长长的吁了口气后,轻声说道:“即是如此,使个小太监来便是,何至于公公亲自走一趟?” “洒家正巧要去秦大学士府,便顺道来这一趟。”刘贤说道。 德宝闻言,心里不由便咯噔一下。 元贵妃一直有意为睿王求娶内阁大学士,秦恂府上的嫡女,秦语蓉。年开春的时候,内阁首辅梁永芳半夜起解摔了一跤,中风在床已有数月,皇上早就有意重新提一位大学士上来继首辅之位。这其间最为有可能继任的便是两榜进士出身的秦恂,秦大学士! 太子生死难料,皇上让刘贤这个时候去秦府,这里面是个什么意思?思及此,德宝正欲小心打听一二,耳边却响起容敬德和容宜州的声音。 “刘公公。”容敬德和容宜州上前向刘贤行礼。 “老候爷,候爷。”刘贤向二人还礼。 不等容宜州开口,刘贤笑着温声说道:“老候爷,候爷不必慌张,洒家只是途经此处,顺道来给德公公捎个口信,这便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