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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付出越多,她便越是难以承受。 他的温柔与热情,迫切与珍惜,对她而言,不是欢愉,是一种明知无以为报的煎熬。 知道遗弃与背叛带来的创痛,所以其实不忍加诸予他,至少此时此刻的贺烨。 恍恍惚惚之间,她已经衣衫狼狈,借着越发幽暗的烛火,她却清晰看见了同样衣衫不整的他,裸露在外的体态,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甚是矫健优美。 可他又那样温柔忍耐,唇舌无比眷念,耳畔、咽喉、锁骨,一寸一寸,渐至胸前,仍然轻柔,又不失热情,十一娘到了后来,也不知是因为愧疚,抑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反而觉得无法忍耐了,分明已经解除的药效,似乎又再卷土重来,躁热一寸寸燃烧上去,筋骨一寸寸酥软下来。 但她至始至终都没有推拒,因而贺烨一往无前的势头也没有阻止,直到女子最为柔软的地方忽然被异物入侵,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喘息着避开了亲吻,看向近在咫尺的眼睛。 不用紧张,不需害怕。贺烨似乎笑着,又不分明那笑意是眼角更多一些,还是唇边更浓几分。 亲吻再次深入的时候,原始又粗鲁的侵袭感却并没随后而至,可身体里的异触也并没有歇止,温柔的,渐进的,极有耐性的,热情不减,仿佛毛孔里突然吹入羽毛,随着血液在身体里翩然煽飞,十一娘固然冷静,调动周身情绪以配合这初次的欢爱,可也渐渐觉得似乎哪个地方濒临失控,这样的感觉让她惶惑与惊惧。 于是更加集中注意,不难发现两具身体之间,其实仍有距离,隔着手臂,却又有联通,他的手指,灵巧慢柔的探入,这是一切异感的源头,缓缓地,试图点燃欲望。 紧张感又一次袭来,因为十一娘清楚的感应到,她没有办法掌控这具身体,就像她明明想要相对热情的回应,手臂与腰身也忍不住僵直,可呼息却渐渐粗重,心里某个地方烫得发慌,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下昼,那该死的双机引引发的症状。 正觉无所适从,又清晰地感觉指尖的用力,她甚至忍不住呻吟出来,瞳孔略张。 已经完全失控了,体内汹涌的情绪,似乎终于随着那重重一陷倾泻出来,不是决堤的汹涌,可长流细淌还是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羞窘。 这是和谐的分界线,插播小剧场 自从晋王殿下的日常饮食被王妃接手,食量大增,因为填不饱肚子心情恶劣脾气火暴的时候越来越少,章台园里的仆役都觉如释重负,唯有江迂心存不甘,拒不承认是自己的厨艺欠佳,一门心思要证明清白,故而某日,当午膳摆上食案,江大总管亲手布菜,完事后特意当着一众婢女,画蛇添足地表明: 今日王妃不得空闲,汤膳皆为老奴调味,不过为了更合殿下胃口,老奴特意请教了王妃,殿下尝尝,可如王妃亲手烹制一般美味可口? 不待结果出来,江迂又迫不及待地自夸:要是殿下不弃,今后倒不用餐餐烦动王妃操劳,王妃日理万机,确也没那多空闲洗手做羹汤,老奴能为王妃分忧,实觉庆幸。 便双目炯炯地看着晋王殿下,冷着脸尝了一口菜肴,眉头蹙起,能夹死一窝蚊蝇。 江迂摒住呼吸,忍住即将平反昭雪的兴奋心情,竖起耳朵等待殿下评价。 江大总管是嫌空闲太多?贺烨冷哼一声,极为不满地把玉箸拍在案上。 江迂笑得满脸褶皱,像一朵灿烂的菊花:殿下竟觉不合胃口?实则今日午膳诸味菜肴,仍为王妃百忙当中抽空烹制。 看吧,哪里是我厨艺欠佳,分明是殿下故意挑剔。 不无委屈说道:殿下乐意享受王妃体贴入微无可厚非,但也不能将老奴多年照顾一笔抹消吧,连阿禄这丫头此时都在笑话老奴,可怜殿下多少年都没有吃过可口饭菜,是老奴失职。 泫然欲泣地等待着晋王给他平反。 你那也敢叫厨艺?晋王冷笑连连,优哉游哉说道:看来江大总管的确闲得发慌,才行这无聊之事,我还吃不出来这是王妃手艺不成? 风卷残云一般将美食扫荡一空,打着饱嗝扬长而去,看也不看满面沮丧的宦官一眼。 殿下这只小狐狸! 老狐狸只能在心中腹诽,不无悲哀地发现,从此他厨艺不佳的指控算是彻底坐实了。 第880章 机心 那一半锦帐,其实至始至终都未垂下。 烛火映入帐榻之内,不明亮,且朦胧。 但呼息之间的距离,已经足够让贺烨看清女子眼底,那几乎是一掠而过的神彩。 再无计量,少了几分清明,多了几厚慌促,随着这一掠而过的是,猛地收紧的指掌,攀握在他的肩膀上。 他那两稍指尖,恰恰触及她身体的底限,收缩与放肆,一样明显。 当她瞳孔几乎不能自抑地扩张时,他适时让目光侵掠,直直刺入她的眼底。 已经没有了笑意,幽深一如布满暗藻的沉潭,隐藏的牵绊,只对咫尺之间的这人。 他吸气,又摒住,尽力温柔着,让女子听清他的隐忍,还有热切。 他说:伊伊,我要进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