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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听碧奴禀道:齐媵人也喝得似醉如痴了,竟丢了殿下在章台园,一路嚷嚷着回了幂南轩,更是延途夸耀她把殿下瀼了个烂醉如泥,甚至连殿下堂堂男儿不如女子那话也叫嚣出口经这么多仆妪口口相传,只怕这时已闹得人尽皆知了。 一时间闻风而动的阿禄也搜集了不少情报回来,禀报时神采奕奕:任姬昨日听说齐姬去了章台园,急得团团乱转,可她惹那桩风波还没过去,这时当然不敢去扫殿下兴致,跟着又听见了齐姬四处嚷嚷,兴灾乐祸得很,说什么齐姬这么一闹,殿下能不恼火?还有那秦孺人,也是如释重负,虽说没有任姬那般张扬,今日却逢人便笑,如沐春风。 任氏可不会被齐姬蒙蔽过去。十一娘摇了摇头:她明知齐姬有意躲避殿下,哪能不知齐姬是故意惹火烧身?她今日这般表现,无疑是想委婉告诉殿下,她不愿看着齐姬得宠而已。 这么说,只有秦孺人瞒在鼓里?阿禄问道:想那谢姬,应当也能明白齐姬心思。 看来秦霁对晋王的了解,当真只有皮毛而已,十一娘暗忖。 快传早膳吧,不过多久,想必齐姬便会来玉管居。 王妃最后这句料断,让两个心腹婢女思谋许久都不得要领,阿禄尤其觉得如坠五云雾里,悄悄商讨碧奴:凭白无故,这事端究竟因何闹生?我世父那剂猛药下去,怎么反而引得王妃布署殿下巧遇齐姬,这件事我还没想通,就更不知殿下何故装作大醉了,又说齐姬立即会为玉管居,难道是向王妃请罪?没这必要罢,齐姬真想请罪,也该去章台园。 其中蹊跷我也想不明白,尤其是王妃今日如此震惊,难不成昨日那番布署,还真要撮合殿下与齐姬?殿下明明答应配合,关键时候却又反悔不过齐姬会来玉管居应当不错,你想呀,她昨日那番闹腾,无疑是想激怒殿下,彻底将她冷落,可齐姬哪里知道殿下是在佯醉呢?又深信殿下暴躁易怒,她若不来求王妃代为转圜,也会担心殿下盛怒之余,不知会怎么发作她。 难道说二位布署这桩事故,就是为了让齐姬承王妃维护之情? 碧奴却又摇头:若真如此,王妃早前便不会那样震惊了,倒像是没想到殿下会佯醉。 可王妃为何要撮合殿下与齐姬呢?仍然不知江迂药方的阿禄怎么也想不明白。 碧奴倒是洒脱:横竖这事,并不影响什么,有益无害,咱们何苦绞尽脑汁非要弄个水落石出呢? 果然不久,齐姬便惊惶失措地来了玉管居,自然是一番请罪,称道她昨晚的确喝得稀里糊涂,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不记得,今早醒来,才被下人告知,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妾身若非酩酊大醉,长着一万个胆,也不敢讥笑殿下,这时后悔莫及,可想着殿下正在盛怒当中,又不敢去章台园请罪,还求王妃替妾身求情,论是殿下怎么惩罚,妾身都不敢抱怨,只望能饶妾身不死。 十一娘自然也不会拆穿她,将她扶了起来:你也是因为醉酒,又并非有意,哪里至于死罪难逃了?殿下尽管恼怒,总不至于因这一件小事不依不饶,不过嘛,到底是闹出笑话来,引起下人议论纷纷,你便先在幂南轩禁足吧,也是为了让殿下息怒,倘若这二日,再让殿下巧遇,说不准真会火上浇油。 只是禁足而已,齐姬当然不会觉得委屈。 回去之后,和心腹们说起结果,大家都觉饶幸,尤其乳母又是一番求神告佛,若不是齐姬拦着,又要磕几大响头。 多得我酒量不错,又多得殿下上昼时便饮了不少酒,更加多亏是,王妃果然如我所料,不会袖手旁观,才能有惊无险渡过这回劫难。齐姬当然不知邂逅一事是王妃布署,更加不察贺烨是在佯醉。 乳母也连忙颔首:依王妃智计,若无把握转圜,必定不会大包大揽,她既答应下来,必有办法打消殿下怒火,可怜这么个人,怎么也被牵涉进了这个漩涡,太后若对殿下并无恶意也就罢了,可要是真如主翁所料老奴看来,王妃必然不会行为谋杀亲夫之事,但太后如何放得过她?终归是长叹着说不下去。 今后之事实难预料,不过在我看来,王妃并非束手待缚懦弱之人,或许殿下并不至于被奸小所害,又或许,王妃能够说服太后消除忌恨,高抬贵手。 但愿如此吧。乳母颔首,却忽然意识到,要是殿下一直安好,自家娘子岂不终生便要消耗在晋王府里,再无自在之日,这又该如何是好? 我怎么觉得,晋王府里这些事,渐渐有趣起来?齐姬却没有这多担忧,歪着头思索:这感觉还真玄妙,莫非是我果然太过仰慕王妃之故? 第857章 弹琴说爱 王妃既然答应了拔刀相助,自是要赶在贺烨暴怒之前往章台园劝谏,故而不待旭日照破云层,趁着晨霭将消未消,便坐着肩與到了目的地,阍者见是王妃问也不多问,不过忙遣了个僮仆入内通传,王妃思度着贺烨并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这时既未外出,多半不是在书房,便是在剑苑,好在都是在同一个方向,便熟门熟路往左手边拐,不想闻讯而来的江迂却从身后赶至,说道晋王大早上竟然在摘星楼上看风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