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3页
边境苦寒,居处自是不比王府舒适,慢怠王妃了。 她保养甚好,虽然一直是在边关,肌肤却仍然白晳润滑,画着蛾眉,点了妆靥,眉心贴着金箔剪成的一朵牡丹花,倒也确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 夫人客气了,不知可有热水,奔波一路,途中不能沐浴,虽这季候寒凉,身上也觉得不适。 王妃是真被王知礼恶心狠了,总疑心自己身上还沾着痰,无比渴望沐浴一回,方得清爽。 第710章 小美人不好惹 大都督府的一间厅堂,王进谷父子也正在谈论晋王妃。 据郑参军说,晋王一无是处,倒是这晋王妃颇得韦太后信重,甚至交付治政之权,可今日一瞧,那样娇娇柔柔一个小美人,能有那大本事?这话竟然是出自云州都督王进谷之口,他这时斜倚着一张凭几,伸长了腿,轻轻咪着眼角,似乎还在回味着晋王妃的美色。 阿父,无论王妃才干如何,她可都是晋王妻室,晋王烨暴戾绝非谣传,再者王妃得太后信重也是实情,可不容五弟冒犯,要是惹急了晋王,对重建云州之事不利不提,只怕咱们王家,就要与晋王府结仇,更加不利日后稳据云州。王知节虽然也是好色之人,今日惊见晋王妃仙人之姿,狠狠看了两眼,然而却还存着几分理智,知道这位身份高贵,不容轻狂,这时借机指责弟弟王知礼。 然而王知礼却浑不介意:既然重建云州一事要仰仗王妃,奉承讨好着些,岂非才是理所当然? 王进谷瞥了一眼次子:知礼又没做什么,不过与王妃多说两句话而已,值得大惊小怪?再说我看那晋王,也不是个计较人,都说薛少尹与王妃早有来往,甚至住进了晋王府,晋王不是也浑不介意?晋王也是贪好美色之人,府中那多姬妾,应当并不怎么重视晋王妃,长安贵族,这种事多了,男人三妻四妾,女人们也不愿长受冷落,只要不闹得人尽皆知,算不得什么。 王知礼见兄长吃瘪,更加得意洋洋:晋王妃有太后撑腰,晋王只怕都要顾忌几分,只要能得王妃青睐,还怕晋王如何?便出主意:不过阿父,咱们也不能慢怠了晋王,趁着他这回来,莫如多送几个美人,如此殿下与王妃两相满意,谁也不会开罪。 王进谷蹙着眉头:咱们镇守边关,得一美人都不容易,纵然有那许多胡姬充作家妓,可晋王原是来自长安,怕是看不上那些胡姬。 王知礼笑道:二哥收纳那从幽燕逃难过来那雪姬岂不合适,她也是大族蓄养家妓,颇善风情。 居然公然挖起了自己的墙角,把王知节眼睛都气得通红,却见父亲已然颔首赞成,心里好不苦闷。 云州城莫说美人,便连女人都少见,王知节令心腹部将,好容易才寻得一个雪姬,花容月貌的解语花,远非侍婢一流能比,在手里还没捂热,竟然便被弟弟算计了去! 正在这时,一个披头散发衣装不整的少年郎神情萎靡地蹭入了这间厅堂,却是父亲早亡,却为王进谷嫡系长孙的王横始。 当祖父的重重一声冷哼:我昨日便交待你,让今日随我一同迎接晋王夫妇,你可倒好,饮得个酩酊大醉,这都什么时候了,也不梳洗,竟然披头散发便出来见人! 王横始打起精神笑道:昨日是良姬生辰,才陪她多喝了几杯,又因受了些凉,早上便起不来,孙儿这不是才觉好些,听闻祖父遣人嘱令,不敢耽搁,急急忙忙赶来,才没顾上梳洗嘛。 王知礼便打趣这侄子:横始骑射过人,体格壮健,虽才十八,便能统帅八千勇士,上回可斩获了不少敌首,怎么会莫名其妙便着凉?怕是良姬功夫了得,才让横始如此满面病色吧。 大父,叔父这可是在冤枉孙儿说谎。王横始冷冷瞥了叔父一眼。 王进谷倒是十分宠爱这长孙,瞪了一眼庶子:你身为叔父,怎能这样说话?好了,横儿快些去梳洗,都督府里可有贵客,你这模样也实在不像话。 王知节仿佛也对这嫡亲侄子不怎么看得上眼,眼珠一转,计上心头:都说晋王勇武,未知与我家横儿谁更强些,莫如这两日,筹办一次击鞠赛,横儿与殿下比较比较? 胡闹!王进谷不满地扫了一眼次子:晋王在长安一直娇生惯养,哪里比得我王家子弟多年戍边,横儿下手没个轻重,要是伤着殿下,岂不于大事不利? 王横始却笑道:大父,孙儿哪会不知轻重,大父便放心吧,孙儿必能让殿下尽兴,又不会丢了云州王子弟脸面。 他倒是个圆滑人,并不与两位叔父过多计较,而是打算促成重建云州之计,如此更加能赢得祖父看重。 他的父亲是嫡长子,若不是早亡,名正言顺便能继承军权,二叔虽与父亲为一母同胞,却历来对他顾忌打压,若真被二叔继承了军权,他岂非无法立足?就更别说五叔了! 王横始冷哼,仗着那妓子撑腰,区区庶子尽也敢图谋军权,本是将门子,骑射却拿不出手,自诩有诸葛之智,其实无非会写两句酸诗淫词,云州王子弟也不去考进士,习文能有何用? 今日晚膳,当然要设宴待客,知节,你让那雪姬作陪,可得将殿下服侍妥当,知礼,当着众人面前,也不要与晋王妃过于亲近,不过倒是可与她谈谈正事,打听打听,重建云州一事有几分把握。王进谷排兵布阵:至于击鞠之事,不急在一时,过上两日吧,还得要看殿下是否有那兴致,不过晋王既喜武勇,横儿这两日便多抽些心思,好好陪着晋王巡看军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