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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多了,方氏却又不能回回都送金簪安慰姚姬,她家底可是有限,即便投资,也不能豁出去倾家荡产呀? 正在这时,已经被方氏的频繁拜访搅得心浮气躁的小韦氏终于忍耐不住,一回趁方氏与姚姬在花苑闲逛,特地前来堵截,自然没有什么好听话,狠狠将方氏羞辱了一番,面红耳赤的方氏几乎落荒而逃,姚姬一路相送,到角门处执手泣别:都是我连累了娘子,今后娘子怕也不便再来王府,可惜我好容易得了娘子这么一个知交,可以倾诉心事 方氏只好安抚:媵人处境如此,妾身甚为媵人报屈今后媵人若需排遣烦郁,只消遣人递个口讯,外头妾身来安排,多少清静处,咱们不能说话? 一双好友于是把接头地点定在王府之外的酒肆闲苑,而方氏因为被小韦氏羞辱得狠了,心底自然也有些窝火,竟开始盘算着如何替姚姬出谋划策,一来不需再耗废财银便能巩固情谊,再者倘若姚姬处境真有改善,也算给小韦氏添堵,出了一口冤枉气。 可方氏头脑何其简单,哪里想得出什么锦囊妙计,起初打算的是与魏氏商议。 魏氏结交姚姬只不过是为了元夫人,但前提条件是不招惹小韦氏,又哪里会掺和进郡王府的妻妾争锋来?不动声色便把方氏敷衍过去,倒也没阻止她上蹿下跳地折腾。 于是无计可施的方氏,再一次想起了碧奴她虽是个婢女,但头脑灵活得很,又在显望之族,想必妻妾争锋之事见过不少,说不定就有办法! 第420章 献计 然而方氏心中虽然有了计较,可想到碧奴对姚姬的抵触,又觉十分犯难上回不过是打听姚姬喜恶,那婢子便如此讳莫如深,这回若是直接请教,需知郡王妃可是太夫人小妹,虽非一母同胞,却也没有胳膊肘外拐反去助姚姬的道理,碧奴为柳府仆婢,这事可有些犯忌,凭那婢子之奸滑,当然避之不及,要想达成目的,还需得有些掩示才好。 方氏盘算一番,到底有了说辞。 于是这日,碧奴便听见如下说法 我有一个姨妹,得了机缘,被一富贵门第纳为良妾,因生得貌美,又为夫主添了男丁,极受宠爱,只不过主母厉害,又是出身大族,待姨妹格外苛严,姨妹一来担心色衰爱驰,再也担忧夫主若有万一,将来母子再无依傍,来寻我讨主意,可我哪里懂得这些?只说依我气性,仗着如今得宠,干脆想法除了那主母,说不定还有扶正机缘。 碧奴心头雪亮,事实上方氏早晚会有这番举动是被十一娘料定,故而上回方氏打听姚姬,碧奴才坚称没有下回,用意就是造成方氏这回有所隐瞒,她既出谋划策了,又没有直接干涉参与郡王府的内务,今后无论闹出多大风浪,方氏也不会疑她有心唆使。 但碧奴当然不会教唆方氏行为那等蠢事,连连摆手:可使不得,娘子试想,贵族但凡还有理智,又哪会以妾为妻?就算没了这个主母,照样会娶其余门第相当者,要是万一行事不密被人察出痕迹,娘子姨妹可就难保性命。 方氏倒也没有真的打算挑唆姚姬残害郡王妃,郡王妃可是太后胞妹,要有个好歹,那可是灭门之祸,她这么说,只不过为了打消碧奴疑心而已,于是长叹:到底姑娘身处显望,比我想得更加深远,只我姨妹处境实在可怜,姑娘若有法子助她改善些微,我势必会重谢姑娘点拨之恩。 碧奴沉吟一阵,问道:那主母可有嫡子? 当然有,并且还是九五之尊,但这话方氏自然说不出口,只道:那主母说来也是续弦,并无一儿半女,嫡子是元配所生,如今已经娶妻。 可还有其余庶子? 有是有,但都不如姨妹所生得宠。 可是因为小郎君资质不凡,故家主才更看重? 孩子还不到两岁,哪看得出来资质。 碧奴叹了一声:这样说来,确为子凭母贵了,但正因如此,才难保长久,令妹担忧大有道理,之于贵族而言,论是如何宠爱姬妾,可因为姬妾与正妻出身相差悬殊,甚少有宠妾灭妻之行,如今令妹这样得宠,处境尚还艰难,将来色衰爱驰,只怕更难立足。 难道就没有办法改善? 倒也不是没有未知那主母与嫡子之间如何? 不大好,那主母自己无子,又因气性使然,故对嫡子也甚忌恨。 在贵族之家,嫡长子地位可非同一般,那嫡子既然已经娶妻,家务诸多便会渐渐转交长媳手中,说到底,眼下令妹得宠,倚靠便是家主,可是及到将来终有一日家业会被嫡子继承,到那时,嫡子嫡媳若能倚靠,总有安身之处,只眼下还必须委屈求全,为人姬妾,这也是无可奈何。 碧奴微微一笑:再者主母与嫡子关系紧张,若令妹能居中斡旋,在家主眼中看来岂不比主母更加贤惠?多少也会偏护几分,对境遇有所改善再说嫡子若念庶母情份,只消多加提携一些庶弟,对庶子将来前程更加是有利无害。 方氏得了点拨,顿时有如醍醐灌顶可不是这道理?郡王只有两个嫡子,一个是九五之尊,过继给了德宗,今后君臣有别,总不会将郡王府也上交天子掌管,郡王府将来必定是世子作主,寻常听姚姬闲话,仿佛郡王待世子贺淘甚是惜重,否则凭韦郡王妃的狠厉,又哪会至今保全?天子是郡王妃亲生,怎么也巴结不上,莫如在这时就好生亲近世子,只求将来有个倚靠,不至于无处安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