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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暗说这番话,当闻吱呀门响,回头瞧见阿禄冲自己颔首示意,十一娘不由轻声一句:最终,儿还是会让淑妃明白,她是死于谁之算计。 再入寝卧时,十一娘交待阿禄:阿监留在外头罢,鸩酒由我去赐。 十一娘,要万一淑妃心怀不甘 她不会都是生于世族,相信淑妃也如我一般,能够理解太后苦心。十一娘丢下这一句,入室,闭门。 阿禄不由啧舌:出身世族的女儿果然与众不同,难怪十一娘今日主动请旨,太后听闻她只需一位宫人随行时不惊反笑,似乎料定十一娘会不辱使命,能够只靠唇舌就劝服淑妃束手伏罪一般,就不知伯父如此看重十一娘,而十一娘又显然被太后恩服伯父当真以为能够争取十一娘为晋王所用?! 难,相当艰难。 单纯的宫女在外不无杞人忧天的愁虑着。 而十一娘这时却已然斟酒一盏,递予衣装整齐光彩照人的淑妃。 转告太后,也转告我阿耶阿娘,翡儿脾性比我更加急躁,不宜入宫,我不想让她也蹈我覆辄伊伊,你这回的确是被我陷害,可翡儿也是因为受人挑唆,元氏自己已经承认,她绝非好人,你不要信她。 说完这句话后,淑妃将那鸩酒一饮而尽。 十一娘将她扶至榻上,眼看她毒发,七窍流血,痛苦不堪。 谢氏,你放心,我不会让元氏得意。 淑妃意识尚未模糊,反而因为腹中剧痛而更加清醒,这时不由惊异地看向一直守在榻畔的女孩。 还是那稚气的眉目,可为什么微笑着,那张脸却仿如旧识? 你 谢氏你之所以明知会触圣上逆鳞,依然如此行为,当是有恃无恐为何?你也知道太后能有今日,谢氏一族,不,准确说来是你叔父谢饶平功不可没罢? 淑妃瞪圆双目,直盯着面前的女孩,那样的笑容,那样熟悉的洞悉一切却不屑一顾的笑容,只会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她想要惊呼,却已经无法出声,纵然竭尽全力,也只能紧紧抓住女孩的手。 十一娘没有避开淑妃这紧紧也是最后一握,反而倾身向前,语气更加低沉几分:是我,谢如絮,我也没想到你我还会再见于人世,你想伤我容颜,却不料我反戈一击,我哪能不知元氏也是凶手之一?你瞑目罢,你我不会放过,更何况元氏一族?我若猜得不错引荐姚潜者应是元得志?说不定陷害裴郑二族谋逆之计原为他主献!我这回正是利用他,才让你成为弃子谢如絮,我不想让你死得不明不白,其实你之所以如此下场,全拜韦海池所赐,就连元氏,也是被她利用而已,你说可笑不?韦海池如此楚心积虑,甚至于导致你不得不死,目的却是要恩服我为她所用。 感觉到手上的力量渐渐在放松,眼看着淑妃的目光越来越涣散,十一娘反握住了她的手:但愿来世,你能与贺衍双宿双飞,我再不愿出现在你二人生命当中,就此别过,轮回不见,谢如絮,你是被我计杀,可是我并无愧疚,因为,虽然你不曾参与杀我族人,然而你必定是知情人之一,而你之叔父,他是刽子手! 眼看着故人咽下最后一口气,十一娘替她阖上双目。 你是第一个,但你只是开始。 真没想到,事情居然如你猜测一般发展,五姐,乃真神人! 说这话的是贺湛,可与他一齐高高举揖的还有一个柳彦,这时十一娘已经顺利交接她久病之后的第一回轮值,回到月余不曾涉足的上清观了。 不过十一姐 柳彦这话刚刚才说出来,就引得贺湛毫不留情的嘲笑,并兼重重一个弯指敲打:三郎你岂不可笑,要么便称十一妹,要么便喊五姐,十一姐又是个什么称谓? 眼看着柳彦因为挨了一记爆粟摸着脑袋满脸委屈的模样,十一娘不由也板起了脸:三郎,你也是为人之父了,明明说错话,又撒哪门子娇?我知道你一贯心直口快,极易失口,故一直强调称我十一妹便可,不想直到今日居然还有口误,眼下家中男儿,你为嫡长,肩负何其重大,快给我收起这副委屈模样,真嫌不够丢脸。 柳彦: 好半响才反驳:看看你这架势,十一妹我喊得出么?再说我何曾当旁人面前口误过,今日确是受了十四哥影响,我挨了打,还不让我委屈了?纵然我已为人父,可哪条律令规定已为人父就不能在兄姐面前撒娇? 这话一出,惊觉自己居然承认撒娇,又眼看一双兄姐笑得没有正形,柳彦再次摸了摸脑袋,好容易才找回一点身为人父的威严气势,重重哼了一声:就知道逗我! 十一娘好容易直起腰身,又被这句弄得捧腹大笑,一巴掌撑在贺湛膝盖上,另一只巴掌握了个半拳,唯食指点点:三郎,你可还记得有何话问我? 三郎呆怔,贺湛险些没与十一娘勾肩搭背笑作一团,总算是看到数十步开外一个仆役经过才警醒过来,干咳一声,正襟危坐,顺便将十一娘的的爪子从膝盖上拿开:彦儿刚说不过十一姐之后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