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虽然知道楚清黛认字，但是徐虎仍旧不敢把鞋写这篇文章的人跟楚清黛联系在一起，虽然她整天写写画画的，但是徐虎一直以为她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现在第一反应仍旧是不信，“别逗了，人家作者是四个字，你的名字是三个字，而且这最后一个字也不念妞。” “你懂什么，”楚清黛小心翼翼的拿过报纸对着徐虎说道，“这是别号你懂不懂，我这还有报社寄来的信和稿费呢。”说完又把钱和随之而来的信一一拿给徐虎看。这个别号还是上辈子她自己给自己取得，这次随手就写上去了，不过也许是心境的原因，现在她总觉得这个别号有些凄凉。 要是搁在以前随意跟外男通信被人知道了就什么名声都没了，虽然知道现在不同以往，很多人连婚姻都全凭自主，但是楚清黛仍旧把信拿给了徐虎看，这位报社的编辑很有文采，他们是真的为了做学问。 其实楚清黛想多了，徐虎哪里想过这些弯弯绕绕，到现在写五个字里面还有一对儿半画圈呢，所谓的字里含情这种高大上的东西，他一个土包子根本不懂。 见楚清黛拿出东西来，徐虎这才真的相信了。“乖乖，这才这么几个字儿就得了两块多钱，要是再多写点儿可就赶上我一个月的工钱了。大妞，你真行。你没事儿多写点儿，咱们以后一起过好日子。” 徐虎不懂什么叫文采，只是看不过寥寥几个字就得了这么多钱，激动的不行，拉着楚清黛便说道，那表情真是激动地不行。 楚清黛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徐虎的咱们，脚尖儿都是飘得，不过还是端着架子对徐虎说道：“这做学问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我绞尽脑汁也不过才得了这么一篇文章，以后想要进步，还得更加努力才行。”这话如果说的不是那么得意洋洋就好了。 因为徐虎难得的休息在家，楚清黛又刚受了鼓励，兴致勃勃的教徐虎读书认字。 下午的时候四合院迎来了客人，也是以前王家院子的主人，马三儿带着他爹娘一起来了。本里啊赵大娘是应该在家里照顾儿媳妇儿和孙子的，但是听说徐虎被人砸破了头心里面怎么也放心不下，便也跟着来了。 马三儿是从赵强那里得到的消息，今天也是巧了正好碰到赵强，然后赵强就提了徐虎受伤的事儿，因为赵强早上走的时候徐虎两口子还在睡，他也不知道徐虎的情况到底如何了，只是昨晚上看着状态真的不是那么好，马三儿一听这个，哪里还坐得下去生意，回去告诉了爹娘一声就像往猫儿胡同赶。不过马大娘夫妻两也不放心，两老便也跟着一起来了。 马家人到还真像是看病人的样儿，拿着红糖，点心还有一块儿猪肉，都是实在的不行的东西。徐虎现在需要补充营养，不管是吃什么都是好的。 马三儿最近的生意还不错，虽然只是小本儿经营，但是东西既新鲜又实在，最近得了不少回头客，再加上马三儿因为看得多了头脑又灵活，茶馆儿虽然不大，但是五脏俱全还请了讲评书的，每天变着花样讲，这茶水和点心可不就下的快了。 因此虽然才几个月的时间，马三儿已经收回了将近三分之一的本钱，照着这样算下去，不出一年，马三儿大概就能把投进去的本钱给赚回来。 现在马大娘跟马大爷都在自家的茶馆里做，马大娘和一个厨娘一起做点心做小菜，马大爷则负责洗碗洗茶杯之类的，就连樱桃也时不时的挺着肚子来帮帮忙。说来也是奇怪，自从搬出来以后，樱桃的孕吐真的好了很多，让马三儿越发的觉得自己当初做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不过他过得倒是不错，到了徐虎这里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徐虎只要他一股儿的红利，但是现在根本还没开始赚钱，当然也就没有钱分给徐虎，知道徐虎手上颇重，马三儿拿了整整二十块钱过来。 前不久马三儿刚进了一批货，因此这二十块钱是店里所有的流动资金了，如果玩意出个什么事儿，他也就只能真的动父母的棺材本儿了。至于樱桃的私房钱，已经全都砸到了茶馆儿里面。 但是这钱马三儿却不能不给，徐虎为啥会受伤，还不是钱闹的，因此尽管是咬紧牙关，马三儿仍旧是把钱掏了出来，就说现在生意好的不行，这是给他的分红，让他买些好的好好补养身体。 徐虎虽然没做过生意，但是平时也是满北平城乱窜的，怎么会相信一个小茶馆儿不过才开业这么短的时间就赚了二百块钱。他把钱往马三儿那一推，说道：“你跟我兄弟不用这样，这二十块钱怕是咬碎了牙拿出来的吧，或者你这不孝子把叔和婶子的棺材本儿都动了？” “等你真赚了钱，就算是你不给我也得上你门上去要去，现在哥是真不差这几个。”徐虎说道。然后又把老板给了补偿和升职的事情都告诉他们，听说徐虎得了一百块，马三儿惊讶的说道：“要是给我一百块让我挨这么一下子我也愿意。” 不过话音刚落却也马大娘一巴掌拍在了脑袋上。“啥乱七八糟的的话你也敢说，你看会遭多大的罪，就算是给再多的钱也没平安重要，你看把清黛吓得，脸色都差的不行。” 马三儿嘿嘿一笑，没有再说话。 几个人在这儿待的时间并不是很长，等到要走的时候楚清黛跟张大妈一起去拿她腌的小咸菜，徐虎却把走在最后的马三儿叫住了：“三儿，最近给哥看着点儿房子，如果有好的就说一声。” ☆、第44章 过渡 马三儿现在干的是茶馆儿的生意，里面三教九流什么都有，因此什么消息来得也是最灵通的。徐虎现在手里满打满算有个二百块钱，再把家里的这处房子卖了，也能凑凑合合的买个宅子。 不过好的是买不了的，像那种房屋好多间顺便带着个小花园的院子起码也得上千块了，对徐虎他们这种人来说简直是遥不可及的美梦。不过也就楚清黛跟徐虎两个人，只要一个四四方方齐整的院子，有几间主屋也就十分不错了。 自从王家搬进来以后，徐虎心里就有了这个主意，虽然猫儿胡同给他的记忆很深，但是却早已经不是当年的猫儿胡同了。他们的院子里现在种了菜，甚至还养了鸡鸭，见王家的种菜养鸡，马兰也有样学样，弄得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一个不小心就是一脚鸡屎。 而且马家搬走了，跟赵家的关系也不复以往的亲密，后来的赵有福跟王家更是处的一般般，徐虎虽然仍旧留恋这里，但是却更想搬出去了。他儿子只有几个月就要出生了，当人父母的谁不想给孩子最好的。 听说徐虎要买院子，马三儿诧异的挑了挑眉毛，他知道徐虎现在手里有点儿钱，但是这买房子可真不是个小数目，就说他买的那个小茶馆儿不仅把家底弄空了，就连樱桃这么些年来攒下来的私房和首饰都卖了个一干二净。 以前樱桃出门的时候还有几幅首饰换着带，现在就剩下了一副撑场面的，要不是偶尔还要去旧主人家拜访，或许连这套也不会留。徐虎虽然现在手里有了几个钱儿，但是眼看孩子就要生了，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哥，你再考虑考虑，等过一两年弟弟缓过来了，茶馆儿也能挣钱了，还能帮你一把。”马三儿犹豫的说道。 “没啥，只要不超过二百块钱就行，我以后一个月连工钱带奖金也有二三十块，还有你嫂子现在也挣钱了，”说完徐虎小心翼翼的抽出被楚清黛宝贝似的藏在柜子底下的报纸说道：“你看，你嫂子现在都能在报纸上写文章了，人家还寄过来两块多钱，就冲这我也不能在继续住下去了，你嫂子说了整天被他们吵得没有灵感。” 徐虎说这话的时候，得意之情溢于言表，现在虽然不像前朝那会儿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了，但是读书认字的人还是格外受人尊敬，徐虎觉得自家的门第因为这一篇文章拉高了好几个档次，对自家的居住环境要求也高了不少。 马三儿见徐虎拿出报纸，也十分诧异的看了一眼，他倒是识字，但是这种文绉绉的东西却也看的不是太懂，只不过能上报纸就一定是好东西，他正感叹着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马兰跟马大娘的寒暄声。 最近马兰虽然把心思大部分都放在了调养身子上面，但是声音仍旧有些尖利，对马大娘的说话带着奉承，赵大娘也一口一个当了大老板可不能忘了他们这些老邻居之类的，中间还夹杂着鸡鸭的叫声，这样的环境别说做文章了，就是坐月子也不是那么合适。 想到这个马三儿便给徐虎打了保票，一定给他找个合心意的院子。其实徐虎也就是这么一说，他自己也会慢慢寻摸着。 楚清黛和马大娘跟马大爷一起去外面，马大娘跟着去拿楚清黛说的咸菜，马大爷则是四处溜达，这么多年的老宅子他就算是搬出了仍旧十分怀念。而马大娘和楚清黛说是拿咸菜其实也就是说说知心话，楚清黛先是跟马大娘说了徐虎的病情，然后才开始抱怨最近四合院里的热闹。 其实马大娘他们一进来看见大变样的宅子就大吃一惊了，不过这房子既然卖了人家想怎么样他们也不好再说话了。 好在楚清黛也不是那种背地里说人坏话的人，他们聊天儿大部分都在徐虎的病情上，楚清黛对徐虎一直想吃肉很不理解，像他们那个时候不管是生了什么病饮食清淡总是第一位，不过马大娘也知道这几个孩子的脾性，再说徐虎只是受了伤又不是生了病，吃些肉倒更容易恢复，便劝了楚清黛几句。 然后楚清黛又兴致勃勃的跟马大娘说了几样新琢磨出来的点心，说等有时间了就教她，现在徐虎受了伤她可没那么心情。 马大娘倒也理解，他们那儿的点心和小菜都是因为新鲜巧思出名的，还有人专门出钱来买配方，不过马三儿也是有心眼儿的，不仅自己嘴巴紧紧地，虽然也请了厨娘，但是一些重要的程序都是马大娘自己来做，还有一些小菜调料都是她自己配好才让厨娘帮忙。 当然了有些行家一吃就能吃出东西来，很快仿品就出来了，有的甚至比他们做的还精美地道，不过本来就是小本儿生意，他们倒也不是很在意。当然了也有不少是模仿不出来的，有些小菜光是配料就十几种，先后顺序数量又各有不同，马大娘跟着楚清黛学了那么长时间有时候还是照样会出错。 两人正说着，马兰跟赵大娘就回来了，俩人还提着些菜，显然是出去买菜了。见到马兰，马大娘也吃了一惊，以前马兰整个人都干瘦干瘦的，眼角眉梢又有些尖酸刻薄，不过性情虽然没法改变，但是最近她却胖了不少，脸色也红润了很多，颜色比以往好了不少整个人显得到不是那么厉害了。赵大娘到还是以前那副样子。 “兰子最近的气色真好。”很久没有见过他们了，马大娘见到俩人也十分高兴。 “气色好有什么用，还不是个不下蛋的。”赵大娘心里暗地里嘀咕一声，嘴角也撇了撇。不过到底是没说出什么话来。她这个儿媳妇儿也不知道是应为查出自己真的有些毛病有些破罐子破摔了还是怎么的，态度比以往强势了很多，有时候她说一句，她立马就顶了回来，吃亏的次数多了，赵大娘也就避讳起马兰来，现在婆媳两个的关系竟然诡异的达到了最平和的时候。 “大妹子你这是来看我们的？”赵大娘扫了一眼厨房里放着的肉说道。糖和点心都被放在卧室里，这肉也是刚提出来的。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他们是来看徐虎的，偏偏赵大娘就是能睁着眼说瞎话，马大娘倒是笑了，赵家这位老姐姐现在还是老样子，有一段时间没见还真是有些怀念了。 “可不是，想着这么久没见了又听说虎子受了伤，就跟老头子和三儿一块儿过来看看。家里也没啥好东西，拿了些点心过来，刚才见家里没人儿就放在虎子那儿了，一会儿老姐姐尝尝，看看做的怎么样。”这肉是给徐虎补身子的，马大娘则是一个字也没提，避重就轻的混了过去。 两家都是这么多年的老邻居了，按说也不应该分个远近，但是从私心里说马大娘还是跟徐虎亲近，再加上徐虎这次受了伤，他们的本意就是来看徐虎的。 赵大娘也不知道是听出来还是没听出来，笑呵呵的接过马大娘的话头说道：“哪里有不好的，大妹子你现在也是老板娘了，以后发达了可不能忘了我们这些老邻居。” 赵大娘说这话的时候马兰就笑眯眯的听着，显然是很赞同婆婆的话意思，但是却一句话也不肯多说，以前可都是她冲在最前面的，现在也学乖了。 家里一堆事儿，狗蛋儿年纪小樱桃又怀着身孕，甚至比楚清黛的月份还要大一些，现在已经快七个月了，马家人并没有多待，连午饭都没吃就走了。 之后几天又陆陆续续的有徐虎的工厂里的工友过来看他，最值得一提的是刘三少还派人过来专门看了徐虎，拿来了不少补身子的东西，把徐虎激动地不行，听到来人说刘三少已经打好了招呼，徐虎一恢复马上就可以去保安队上班，恨不得立马从炕上下来立马就去上班了。 来人还给徐虎拿来了保安队的制、服，或许是某些人的恶趣味，荼蘼的保安有好几身固定服装，有的类似警察的制、服，还有一身黑色的西装，配着圆圆的黑墨镜，据说是因为某人觉得后面有一群穿着这样衣服的人跟着，很是拉风。 徐虎的趣味显然跟某人是一致的，他最喜欢的也是那身黑色的西装，等来人一走就兴致勃勃的穿到了身上，还把圆圆的墨镜戴上不时地在楚清黛身前转圈，得意的问他好不好看，帅不帅。 只是很遗憾两人的审美不在一个频道上，楚清黛只觉得徐虎穿这衣服怪模怪样的，不过不得不说徐虎身板直，个子高，身体又强健，加之五官端正，平时冬天大袄夏天汗衫看不出来，现在一穿到真是别有一番风姿。 ☆、第45章 买房 徐虎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小心翼翼的把圆圆的墨镜挂在胸口的口袋上，然后再三在自家的大镜子面前准备出门了。在家养了半个多月的伤，徐虎是彻底躺不住了，准备开始上班，虽说自己进保安队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但是万一歇的时间长了，煮熟的鸭子飞了，他到哪哭去。 因此不管楚清黛怎么拦着，徐虎都打定主意就得去上班，而且前几天马三儿给他传信儿回来说看上了一处小院子，让他抽空去看看，徐虎心里也是惦记着，楚清黛现在的肚子已经六个月了，徐虎准备在她生产之前就搬走，猫儿胡同这里坐月子实在不是个什么好地方。 不过是被打破了头，又不是少胳膊断腿的，休息这么长时间已经是足足够的了，以前他前一天烧到快四十度，第二天照旧去街上卖报纸呢。 徐虎仔细照了照觉得自己三百六十度屋死角了，这才转身准备出门，唯一遗憾的是头上有一块儿还贴着纱布，要不然就更帅气了。 荼蘼的保安队真的是个油水多的地方，不光是工资高，赏钱也高，平时厂子里来个大老板什么的，随手就几块钱的打赏，而且保安队的人个顶个的会开车，工厂专门配了几辆车备用，平时有个什么事儿都是保安队的人开车送去，虽然车和油钱都是公司出的，但是哪个不得给个赏钱。 据说公司几个大老板以前出门的时候遭过暗算，因此去上海之类的地方都会带几个身手好的过去，不仅体面还能见世面。其实说是看门的但却是保安、保镖、司机集于一身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保安队的几十个老爷们个顶个的身板儿壮实，身手也利索，一个人出来就能撂倒好几个大汉。 徐虎本来也是十分能打的，但是到了这里还真不算什么，不过因为他头上还带着伤，也并没有给他排班儿，只是让他想跟着学开车，然后跟着保安队的人操练。 这学开车全看的是胆子大不大，徐虎历来就是胆子大的，不过教了他一两遍就能自己上手了，等到过了几天已经能似模似样的上路了，就是徐虎他们队的那个小队长都十分满意的拍了拍徐虎的肩膀说他有前途。 他手底下也有那看着胆子大的不行的，但是都好几个月了开车仍旧不稳当，一着急连汽车都发动不了了，现在见徐虎以来就能上手，队长当然高兴。 他们保安队加起来快五十个人了，分成了四个队平时各有各的指责，相互之间还互相比拼，手底下多了一员猛将当然是一件开心的事儿。 徐虎他们分到的这队正好是开车的，这份工作不重，甚至晚上都不用值班，早上八点下午六点，十分轻松。但始终这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过了半年是要调班的，不过就算是这样徐虎仍旧满意的不得了。 现在徐虎只是在学习，所以并没有给他安排活儿，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他稀里糊涂的吃了几个馒头一大碗菜然后急匆匆的找马三儿去了。 现在这个点儿马三儿正是忙碌的时候，见徐虎来了也顾不上寒暄，给他介绍了一个人就让人领着他去看房了。 房子的位置算不得多好，当却离荼蘼近了不少，徐虎以后在这里上下班的时间起码能缩短一半儿。最让徐虎满意的是这院子有八成新，四四方方的一间小四合院。正房是极为宽敞的四间大屋，窗户还是玻璃的，东西两侧各有两间厢房，此外厨房厕所一应俱全，如果买了这房子以后再不用上个厕所都要跑到老远去胡同尽头了。 房子间数其实并不多，比猫儿胡同他们那个小四合院还要少几间，但是一家人住也尽够了，院子里搭着一个葡萄架，现在正是挂果的季节，虽然院子里没住人但是葡萄结的倒也不少，厨房旁边是一口小小的水井，旁边是两棵树，一颗枣树一颗石榴树，现在都结着青涩的果子。 小小的院子不大，当却显得挺干净，徐虎一看就满意的不行，徐虎觉得就凭这楚清黛那矫情劲儿一定也会喜欢，不说别的，就说正房里窗户都是玻璃的楚清黛一定也会十分欢喜。徐虎现在也发现了，他婆娘对玻璃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喜爱，虽然找了个给她暖被窝的热水瓶子都宝贝的恨不得放在箱子里。 不过虽然这院子的位置不是那么好，但要价却不便宜，马三儿给找来的那个经济咬死了二百快，少一块钱都不行。 徐虎有些犹豫，他手里统共只有二百块钱，如果买了房子手里可是一点儿活钱儿都没有了，他那两间屋子倒是还能卖个钱儿，但是那那房子朝向不好又窄的很，顶破天儿卖个三十块钱，要知道马大娘家四间大屋也不过卖了七八十块钱。 那个经济见徐虎诚信想买，再加上他跟马三儿还真有几分来往，便说道：“大兄弟我见你也是诚信想买，马三儿也跟我说了不少好话，这么着再便宜十块钱，可是一分都不能再少了，你看着房子还是八成新的，原本是人家买来做婚房的，不过小两口去了上海这才打算把房子卖了，这正房窗户还是玻璃的，这价钱你去哪儿买这样的好房子去。要不是我跟马三儿有几分交情，这价钱我可舍不得卖。” 其实这经济说的也就是五分真五分假，这房子的确是不错，格局也是好的，四四方方，正房坐北朝南，朝向也好，但是位置却不咋地，有钱的看不上这地段，没钱的又买不起这样的房子，如果是几家合买，除了正房以外，其余的厢房又有些太窄了，根本住不下，因此这房子在经济手里也有不短的时间了，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买主。 徐虎看这房子是真顺心，见经济态度坚决，是不会降价了，再说这价钱也真不算高，而且她刚才也看了这位置虽然不算多好，但是对他来说却真是方便，离工厂近不说了，离马三儿家的茶馆儿也比以前近了不少，这四周住的也都是好人家，不像猫儿胡同那么鱼龙混杂。 大丈夫该做决断的时候就不能婆婆妈妈的，错过了这个还真不一定有这么合适的，徐虎一咬牙，应了。 既然说定了，后面的事情就快了，找了中人，签了合同，徐虎又把钱付了，这房子就算是买下了。 徐虎抽空带着楚清黛来了一趟，果然楚清黛对这房子不是一般的满意，尤其是喜欢那琉璃窗户的正房，不过看了一眼就开始盘算着要怎么收拾了。院子里她也打定主意要种些花花草草，她本来就爱侍弄那些，等明年春天孩子生了，她就买些花草栽到院子里来。还有那个葡萄架，夏日的时候放一个躺椅在下面也别有一番趣味儿。 这院子虽然远远不能跟她以前的院子相比，但是比起猫儿胡同四家杂居真是一个天堂一个地下了。徐虎打算在楚清黛生产之前搬过去，楚清黛却比他更急，恨不得立马就搬进去了。好在房子是全新的连刷漆都不用，只不过打扫一番就能进来住，因为房子的主人去了外地，里面的家具都没有搬走，直接摆在屋子里，要不然经济也不会咬死了200块不肯少了。 夫妻两个人兴致冲冲的要搬家，不过就算是再不用收拾，但是却还是要置办些新东西，新家新气象嘛，因此徐虎第一时间就把要卖房子的事情漏了出去。他这房子说起来并不好卖，跟马大娘家那会儿跟本没法比，要不是实在穷的不得了的，谁会买这坐南朝北夏天热冬天冷的房子。 不过出乎徐虎意料的是，他上午刚把消息说出去，不过到了晚上就有人上门来打听消息了。 先来的是赵有福，赵有福其实来北平也这么多年了，却因为人穷长得又不怎么样到了这个岁数连个媳妇儿都没说下，他一听说徐虎要卖房就动了心思，这些年他也攒下了一些钱，别的买不起，徐虎这两间屋子咬咬牙还是能买的下的，再加上一个院子里住了这么长时间徐虎总不会好意思跟他要高价吧。如果二十五块钱能拿下，他以后能省了租房子的钱，又有了房子，娶房媳妇儿还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其实赵有福是看上人家王家的那个大闺女了，王家的大女儿王花儿今年才十五岁，虽然长得不算多漂亮人，当正是水灵的年纪，赵有福一看就动了这个心眼，要不然也不会着急着买房子了。在他看来王家不过是乡下来的，她能看上他们家闺女，王家只有高兴的份儿哪里会推脱。早就忘了自己其实也是乡下人，是个乌鸦却还嫌野猪黑。 徐虎跟赵有福寒暄了半天，却并没有给他准话，赵有福这小子占便宜没够，私心里徐虎是不打算卖给他的，但是又急着用钱，怕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别的买主。正犹豫着赵强上门了。 ☆、第46章 风光 赵强进来以后也不说话，就在那坐着，徐虎一时半会儿还真没弄明白他是干什么来了。赵强家里只有三口人，他们的厢房虽然不及王家的正房大，但是却比徐虎这里要宽敞很多。因此徐虎还真没往别处想。 虽然兄弟之间有了隔阂，但是到底是兄弟，小时候赵强还偷偷的从家里头东西出来给他吃，为此还挨了赵大娘的打，这份儿情徐虎到现在都还记着，就算是现在情分不及当年，当到底还是有感情的。 见赵强进来以后一直在那扎着头不说话，便说道：“你小子到底是有啥事儿，总不会是来跟我坐着吧。”徐虎说话一如既往地干脆，刚才跟赵有福墨迹这么长时间他也有些累了。而且他一直看不上的就是赵强这种磨磨唧唧的性子，如果他不是啥事儿都憋在心里，啥事儿都干干脆脆的，他们兄弟也不会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哥，我想买了你这屋子。”赵强又沉默一下，这才瓮声瓮气的说道。 “啥，你要这房子干啥，你那屋子又不是不够住。就算以后有了娃也能住得下。”徐虎一听赵强这么说，有些诧异的说道。 赵强那屋子跟他这个还不一样，虽然不是坐北朝南的朝向，但是却比徐虎这个好多了，另外几间屋子也宽敞，就算是以后添三四个孩子也足够住了。就算是赵强提前打算想给以后的孩子置办房子，这也太早了点儿，这房子有些年头了，再等个二十年恐怕早就破败的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