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
若是这样的话,只要能感应到自己剩下的神魂,也许就能寻到龙骨。 相重镜轻轻呼了一口气,终于有了些头绪,他笑着对铁海棠道:“多谢,这件事对我很有用。” 铁海棠眼睛都亮了:“真的?!” 相重镜点头。 铁海棠满足得不行,温婉地福身行了礼,蹦蹦跳跳跳着宋有秋跑了,大概要去研究如何才能让她在外面待的时间更久一些。 相重镜闭着眸将神识铺向周围,妄图去寻找最后一片神魂。 只是偌大个九州,他所能感知到的和他神魂有牵连的,只有秘境小世界、双衔城、琼廿一、雪狼和顾从絮。 并没有多余出来的神魂。 早已经做好了准备,相重镜也没觉得失望,他睁开眼睛揉了揉眉心,一旁一直看着他的满秋狭古怪着开口。 “我还以为忙完后你会和真龙大人双修,怎么,没谈拢?” 相重镜差点一口气呛在喉咙里。 相重镜垂着眸捂住还有些发疼的后颈,沉默了半天,道:“他身上三毒还未稳定,我要为他寻到最后一截龙骨。” “哦。”满秋狭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我头一回听说找龙骨还影响双修。” 相重镜:“……” 相重镜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把双修挂在嘴边?” 说的好像之前总是拿“双修”撩拨别人的不是他相重镜一样。 满秋狭认真看着相重镜的脸,像是看出了什么,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相重镜看到他震惊的表情,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警惕道:“你什么意思?” “重镜,你该不会是……”满秋狭试探着道,“没学过云雨道法吧?” 相重镜:“……” 相重镜咬牙切齿道:“劳烦,我是个正常男人。” 满秋狭:“那你还纠结什么?” 相重镜被他搅和得有气无力,只能无奈道:“满大人,满药师,您能好好养伤吗,别操这种乱七八糟的心了行不行?” 满秋狭疑惑看着他:“为何叫我药师?我对药并不精通。” 相重镜:“……” 相重镜瞪他:“睡觉吧你。” 满秋狭若有所思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自从他替相重镜救下易郡庭后,相重镜对他的态度隐约有些变化。 好像彻底将他当成自己人了,和他说话也毫不客气,带着点莫名的亲昵和信任。 这可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满秋狭突然激动,垂死病中惊坐起,觉得自己还能再替相剑尊挨几刀。 相重镜本来打算将顾从絮拽起来找龙骨,但顾从絮却像是在躲避什么似的,直接封印了灵台进入了沉睡,龙身中的三毒也随着他缓慢的呼吸安静地蛰伏。 相重镜觉得有些古怪,轻轻唤他:“三更?从絮?” 顾从絮没有丝毫反应,连呼吸都轻得要命。 相重镜吓得不轻,抖着手将灵力探入顾从絮的经脉中,发现他不像是单纯的昏睡,倒像是冬眠,体内经脉灵力速度极其慢。 相重镜在床榻边坐了许久,猜出顾从絮应该是发现自己同他亲热会将三毒留在他体内,这才封印灵台陷入冬眠。 他看了顾从絮乖顺的睡颜许久,轻骂一声:“傻龙。” 既然龙骨和相重镜剩下的神魂在一起,相重镜也没把顾从絮强行喊起来,反而带着琼廿一孤身去九州各地寻龙骨。 他灵力恢复,速度极快,几乎只用了短短四天便走遍整个九州。 空手而归。 满秋狭已经在这个世间恢复了伤势,正在画室里涂涂画画,一旁全是恶龙美人图,上面还隐约有朱砂笔写下的批注,不知是什么意思。 相重镜回去的时候,满秋狭难得没有去门口接他,专心致志画着美人图。 相重镜先去看了一眼顾从絮,发现他还在睡,便放琼廿一去双衔城玩,去寻满秋狭。 满秋狭百忙之中看了他一眼,饱了眼福后,挑眉道:“怎么,还是没有消息?” 相重镜点头:“我用阵法在九州各地搜寻,依然没寻到丝毫关于神魂和龙骨的气息。” 相重镜的阵法无人能及,就算有人将龙骨据为己有,也能用阵法搜寻出来。 既然用阵法都寻不到,那便是真的没有。 相重镜坐在满秋狭身边看他画画,他本就把满秋狭当成好友,再加上知晓此人是千年前药师的转世,对他更加包容了。 瞧见草图上的美人和恶龙,相重镜也没生气,微微挑眉道:“这几日你就在画这种东西?” 满秋狭随口道:“嗯,明日就要截稿了。” 相重镜:“???” 相重镜:“什么东西?” “哦。”满秋狭一点都不怕相重镜生气,道,“宋有秋写了一堆《香儿和恶龙》的话本,我闲着无事就帮他画书皮和小画,上回鼓捣的已经印出来了,在无尽道都卖疯了,你要拿一本瞧瞧吗?” 相重镜:“……” 相重镜好一会才消化满秋狭所说的意思,他微微一笑,丹田的幽火倏地冒了出来,将他半张脸照得微微发红。 “好啊。”相重镜温柔地说,“拿给我。” 满秋狭见他并没有排斥,立刻抬手一招,一旁一面墙的书架被直接掀开蒙着的布——那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话本。 满秋狭十分大方:“喏,去挑吧。” 相重镜:“……” 相重镜的手指握得咔咔作响,幽火受他牵引正要一把火将那些话本全都烧了,但在火苗即将吞噬书架时,相重镜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了手。 满秋狭不在乎话本会不会被烧,还在那埋头赶稿——反正被烧了他就找宋有秋再要一堆就是,只要相重镜烧得开心就好。 只是他画完了一张图,没听到熟悉的烈火声,疑惑抬起头就看到相重镜正站在书架旁,皱着眉头抽出一本话本翻看。 满秋狭:“……” 满秋狭诧异:“怎么了?不烧?” 相重镜干咳一声,将几本不一样的话本塞到袖子里,回头道:“饶过你一回。” 说罢,转身匆匆离开。 满秋狭差点以为他被夺舍了。 被“夺舍”的相剑尊匆匆出了画室,就瞧见戴着面纱的小厮快步走来,瞧见他忙欢喜道:“剑尊,易掌门到了半日了,说是要见您。” 相重镜一愣:“临江峰易掌门?” “正是。” 满秋狭完全不管什么易掌门,一门心思只知道画画,这事儿提都没提。 相重镜叹息,道:“好,我这就过去。” 这几日整个九州因三门首尊宿蚕声身死和三门长老才是千年的罪魁祸首一时动荡不定,三门宗主只剩下易掌门和曲危弦,而曲危弦又不是个能干大事的,回到去意宗后便闭了关,所以一切便皆由易掌门忙活。 现在终于尘埃落定,易掌门也带着醒过来的易郡庭前来找相重镜。 相重镜还在思考那话本上的内容,到了待客厅堂后还没来得及抬眸,易郡庭就迫不及待冲了过来,一下扑到了他怀里。 “剑尊!” 相重镜猝不及防被撞了个踉跄,往后退了半步才站稳,听到易郡庭难掩激动的声音,无奈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道:“好,身体好些了吗?” 易郡庭眼巴巴看着他:“嗯,已经好啦!多谢剑尊救命之恩,郡庭无以为报。” 相重镜笑着逗他:“嗯?要以身相许吗?” 易郡庭抱着他的手一僵,脸腾地红透了。 一旁的易尺寒满脸复杂之色。 这剑尊……怎么还是那么喜欢撩拨人? 易掌门道:“郡庭,不要对剑尊不敬。” 易郡庭这才依依不舍地将相重镜放开,眼睛亮晶晶的:“我愿侍奉剑尊左右报恩,请剑尊收下我!” 相重镜:“……” 相重镜哭笑不得:“我要一个孩子侍奉什么?” 易郡庭拍拍胸脯:“我可厉害了,什么都能做!” 相重镜无奈地拍拍他的脑袋,道:“堂堂临江峰少掌门,怎可这般不思进取?” 易郡庭撇嘴:“跟在剑尊身边,算什么不思进取呀?” 相重镜叹息,戳了戳易郡庭的脸蛋,俯下身凑到他耳畔,小声道:“我要是真的留你在身边侍奉,你师兄指不定以为我是个道貌岸然的禽兽。” 易郡庭:“……” 易尺寒:“……” 易郡庭诧异回头,果不其然发现易尺寒还没收回去的复杂眼神。 易尺寒努力绷着神情,有些慌张地干巴巴道:“剑尊勿怪,我并没有那种意思。” 易尺寒之所以选择剑道也是因为易掌门对相重镜的疯狂痴迷,他自小听易掌门和他说那惊天一剑的相重镜的事迹长大,导致相剑尊此人在他心中的形象太过惊艳美好,以至于在见到满不正经经常喜欢撩拨他小师弟的剑尊真人后,心中美化了数十年的剑尊形象骤然破碎。 易尺寒对上相重镜揶揄的视线,尴尬地垂下了头。 相重镜觉得逗孩子真好玩,笑了好半天,还是拒绝了易郡庭想要追随他的想法。 先不说他是不是个带孩子的料,就只说顾从絮要是知道自己背着他收了个小跟班,指不定明里暗里要将易郡庭给吞了。 相重镜不打算误人子弟,认真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