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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所言不错,但项羽如此安排,目的恐怕单纯是为了制衡罢了。 只是项羽疏漏的是,主弱臣强,就如兔虎同笼,实力天差地别,前者必为后者所食,何来相互消耗这一说? 但见贤弟如此高兴的模样…… 对吕布前几日被"四年"给生生气晕之事仍记忆犹新的韩信暗叹一声,着实不忍揭穿。 唯有装了回糊涂,权当未曾猜破了。 吕布浑然不知这便宜老哥为照顾自己心情、选择看破不说破、间接地狠狠坑了他一把。 他夸了几句那憨王后,便迅速跳了话题,转而与韩信商量马上到手的五万兵马当如何处置之事。 吕布率先道:“待阅兵那日,布只取五千精骑,余下那四万五千人,便交给韩兄了。” “贤弟!这如何使得!” 韩信大吃一惊,初是哑然,见吕布当真要如此做时,赶忙起身,匆忙推拒。 吕布却一把握着他手,大大咧咧地将人给重新拽下了,还按住了仍想起身的韩信的肩膀,认真道:“韩兄不必过谦。布固在大王前放下豪言,却绝非虚话,而确信韩兄身具大才。这世道纷乱,不缺时势,又有了韩兄这等千载难逢的将才,唯缺些兵卒好大展身手。” 韩信心跳骤快,踌躇道:“只是……” 吕布果断地止住他话,斩钉截铁道:“不瞒韩兄说,于你而言是多多益善,我这却嫌他们人多添乱,宁精无需多!况且有你这用兵如神的智将在后方坐镇,我才可在前方心无旁骛地冲杀,而无需操心别的!” 开甚么玩笑?真叫他坐镇中军,被那几万人拖住后腿,那得猴年马月才能逮住跑得比耗子快的刘贼? 吕布经过一番精明算计,正觉如此安排再完美不过。 前秦京师军多为骑兵,他择其中五千精锐费心训练,即可练就一支来无影、去无踪、绝对跑得过刘邦那混账鳖孙、能将人大卸八块的强骑。 他实在信不过项羽手下的其他憨将了! 甚么悍勇神威黥布、能征惯战钟离眛,都是做事慢吞吞的,叫刘邦在眼皮底下生生跑了的。 他娘的,还是得老子亲自出马。 吕布暗骂一声,尽管他不乐意做那苦累活,但不得不承认做那前锋冲锋陷阵,既不必动脑子,寻刘邦也最为方便。 而后方有韩信坐镇的话,关键时刻还能帮一把手……可不是能省他无数心思! 吕布越想越美。 横竖那军功他也不稀罕,尽丢给韩信去,只等熬过这几年,将刘耗子那脑袋一摘,他便可撂挑子跑路了。 到时候赔西楚憨王一个练好的兵仙,也不算白坑对方一匹宝贝玉狮。 吕布这迂回百转的坏水,韩信自是无从得知的。 面对这由贤弟双手爽快相让、他所梦寐以求的机会,眼眶不知不觉地已然微烫。 将心比心,若他与贤弟处境交换,他在欣赏看重对方,也舍不得开这口。 他自信才干非常,却到底只是一无名小卒,屡次献策也从不被项羽采用。 贤弟却愿信他。 不仅愿信他,更愿无私让权,让他放手施为。 他闭了闭眼,不敢开口说多的,以免暴露微哽的嗓音,沉声接过了这份重若千钧的信任:“好。愚兄纵粉身碎骨,亦不敢辜负贤弟重托。” 吕布暗舒口气,满意地拍打着韩信的肩背。 结果他一激动,力气没拿捏好,不留神使出了八分力,当场将毫无防备的韩老哥给打趴下了。 韩信:“……” 满腔感动,瞬间被哭笑不得所盖过。 韩信一脸无奈地从地上爬起来,吕布殷勤地帮他拍打着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宛若无事发生:“这才是好兄长当说的话!” 得韩信应承后,吕布深知趁热打铁的道理,为防对方后悔,他下一步即果断建议尽早升帐阅兵。 他好挑出需要的五千精兵亲自训练,韩信也好制定军律,教将士们排列阵势,为不久后的烽烟准备。 韩信即已亲口应下、接过了这担子,自不会再在这细节上扭捏,闻言深以为然道:“贤弟所言极是。那前秦中尉军兵士数度易主,或是斗志全无,或是心存遗恨,仅为苟全性命,不得已才追随新主。若不练则不勇不精,恐怕望风即降,又岂会听从号令奋力冲杀、以死相抗?” 在尽快练兵一事上,吕布与韩信可谓一拍即合。 于是两日过后,吕布与韩信分着将军与裨将袍服,持官职印绶,带着项羽特意拨出的百余精兵,便赶赴城外前中尉军的营地处升台训话了。 秋初午时刚过,天上骄阳似火,将士们闻将军已至,也仍是没精打采、兴趣缺缺的模样,只惧于严苛军令,才听随鼓声,由低阶将官领着,有序至高台处聚集。 立于高处的吕布与韩信见他们精神气虽普遍萎靡,然笙鼓整齐,队列不乱,且步履稳健,个头高大壮实,不由对视一眼,微微颔首。 到底是曾经所向披靡的大秦精锐,即便屡失主君,士气大挫,底子上也绝非游兵散勇所比得。 而在将士们眼里,这新来的吕将军与韩副将年岁瞧着都不大,比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还轻了许多,不免小觑几分。 但仔细再看几眼,见立于最前、着将军服饰的吕布不仅雄壮威武得远超常人,眉目遒劲俊秀,除勃勃英气外,更令人心中一凛的,还是那股子不言而喻的摄人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