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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褚意外的平静下来,告诉他:“五年前,她刚到澳洲的时候,那时候我与她相识也不过半年。” 他缓缓的诉说,讲述一段凄迷血色的过往。 是了,五年前的澳大利亚,碧海晴空,阳光醉人。 那时相思刚到澳洲不久,一直在悉尼湾的一个景点弹琴讨生活,苏褚有时间就会去听她抚筝练曲,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那个傍晚。 一曲奏罢,人群渐渐散开,相思一如往常收拾琴架和古筝,然后将面前小盒子里的钱理好,可刚刚将钱包从口袋里拿出来,钱还没来得及放进去,几个黑影骤然闪过,其中一个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钱包,然后几个人朝不同的方向跑开。 相思反应过来后,想都没想,便冲着抢了她钱包的那个人追过去。抢她钱包的人应该是早就盯上了她,这是筹划好的,连逃跑的路线都是规划好的,可是她不管,脚下只是死命的追赶,她不能失去那个钱包,她知道里面有什么。 不知道跑了有多远,那个人突然闪身进了一跳小巷,相思追着跟进去,前面的人终于停下来,巷子的尽头是一面墙。 相思大口的喘息,只是说:“请把钱包还给我!我可以给你钱!”她情急之下竟然说了国语,察觉到不对,又用英文说了一遍,对面的人却只是冷冷的瞪着她。她手里还攥着今天挣来的钱,已经被汗水沁湿,她反应过来后,连忙将手里的钱扔在两个人对面的空地上,用急促的英文说:“钱可以给你,我只要我的钱包,请把钱包还给我!” 对面的人仍是瞪着眼睛,恶寒的盯着她,却一步一步挪了过来,可就在他捡起地上那叠钞票的时候,却一个箭步从她身边跨过去,想要往巷子口跑出去。相思右手抓住他的胳膊,腾出左手便去抢他手里的钱包,相思只听那个人喊了两声:“letgo!”眼前便有寒光闪过,刀子已经划过她的手指,血一下子就溢了出来,可她咬着牙,仍是死死拽住钱包的一个边角,说什么也不肯放手,那人大概也没想到会这样,一时间又气又怕,居然举着匕首,胡乱划上她的左手。 有血溅到脸上,下一秒钟眼前也是一片血红。疼,钻心的疼,疼的让人想要晕过去,可她不能放手,她要那个钱包,她不能再失去。 最后的时候,那个人终于被她癫狂的样子骇住,像看怪兽一样看她一眼,终于放开钱包,拿着钱跑掉了。 房间里安静的像是没有人,连饮水机自动加热的提示音都让人心惊肉跳,苏褚顿了顿,接着说:“我赶到的时候,她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左手血肉模糊,手边就放着个钱包,说真的,我当时真的以为她已经死了。” 周子墨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这样惊恐的时候,哪怕当初她离开,都没有这样的恐惧,他不敢说话,甚至不确定要如何发出声音来,放在桌子上的胳膊都在发抖,那是由心滋生的恐慌。 他没办法试想她当时的样子,那个想象中满身是血的她躺在小巷地上的场景只要闪过脑海,都让他剜心蚀骨的疼。 苏褚说:“我送她急救,医生说她伤的太重,不仅是手上,连胳膊上,身上,腿上,到处都有划伤,但是最要命的还是左手,有几刀已经深可见骨,指骨严重受伤,不仅要接受缝合手术,以后还要经历数次的整形手术,才有可能恢复到和一般人差不多的样子。” 周子墨面如死灰的坐在那,苏褚却笑了一声,自顾说:“我就想,她怎么那么傻呢,因为钱可以连命都不要了,可是我打开那个钱包的时候,才发现,里面一张钞票都没有。” 周子墨的神情陡然震惊,眼中似是要喷出火苗将眼前的人烧个体无完肤,只见苏褚慢慢从口袋拿出一个钱包,说:“我之前对她说过,我没想到她心里的人居然是你,其实也是骗她的。”他将那个钱包递给他:“这是才是我第一次知道,她爱的人,到底是谁,但是我想不到,她会为了这里面的东西,为了你,连命都不要。” 相思醒过来以后又在加护病房躺了将近一个月,那时候她问过苏褚,有没有看见那个钱包,苏褚说没有,其实,是他收了起来。 他救了她,她在澳洲如浮萍般无依无靠,那段快要活不下去的日子里,是他陪在她身边,照顾她,安慰她,给她继续生活的勇气。 他为她垫付了为数不小的医疗费用,包括后期,他为她联系顶尖的私人整形医生,带她去做恢复手术,那段不能回首的艰苦卓绝的岁月里,她只有他。 后来,她康复,但是却再也不能抚筝弹琴了。 他为她做了一切,却偷偷留下了她用命换来的那个钱包。 后来所有的算计也好,阴谋也好,甚至是利用,都‘嗖’的一下退回原点。 这才是一切的开始。 周子墨面色僵硬,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打开钱包的,又是如何将那张仍旧有昏暗血迹的照片拿出夹层的。 只是一张普通的大头贴。 他记得这张照片,他也曾经有过一张一模一样的,只是后来随着她的离开,终于不知道被岁月遗忘在了哪个角落里。 当时分手的时候她曾经从钱包里把这张照片拿出来,狠狠扔在他面前,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他只是不知道,原来等他离开后,她又偷偷的趁着月色将它找了回来,而且一直带在身边,视它甚至比生命都珍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