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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禇:“.....................” ☆、第三章 回到家已是很晚了,相思累的脚趾头都酸,洗澡的时候差点没在小浴缸里睡着,等到有点精神挣扎着起来时,水已经凉了。 胡乱吹干了头发,到卧室一头扎进枕头里,又很快睡了过去。 相思仿佛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像是有很高的围墙和黑墨色的夜空,天上浮着零碎的星子,远处还有小山的轮廓,迷雾中时隐时现,不甚清楚,相思就坐在那扇很高的围墙山,双脚悬空,身体不由自主的下滑,可是墙那样高,她离地面好似万丈般,心里越来越害怕,双手紧紧抓着墙头,指尖扣紧墙头的石缝咯的指甲火辣辣的疼,马上就要抓不住摔下去时,有个天籁般的声音救命似的传到她耳中:“相思,跳下来,我在这。” 相思向下望去,似乎是个男子的模样,正站在她正下方,冲她张开双臂,她睁大了眼睛想看清那男子的容貌,可夜色那样浓稠,周围没有一点光亮,那人逆着星光而立,实在看不清样子。 他又像是催促:“相思,下来,我在这。” 他在那,他真的就在那!正张着手臂,等她跃下,便揽她入怀!是他,他在那! 相思猛地明白过来,赶紧答应了一声,明知他看不见还是使劲点点头,一咬牙就跳了下来! 一瞬间,她落入一个那么熟悉温暖的臂弯,这个怀抱她像是等了千年,千帆过尽,万鸟归林,她终是等到了。 她想仰起头看看他的脸,可画面一转,她像是被拖进了时光洪流,再一看,已是孑然一身的矗立在群山之间。 哦!这是凤凰,是妈妈支教的地方! 相思想到妈妈,猛的迈开步子往半山腰的那间小学校跑去,山上碎石嶙峋,脚下都是带刺的灌木丛,可相思管不了,稳着乱了的步子拼了命的跑,急迫的分秒都耽误不得,她大口的喘气,心脏像是要炸开一样的疼,终于跑到了那间小屋前。 妈妈正站在一块掉漆的木黑板前,指尖捏着一颗小小的粉笔头,在黑板上轻轻写下‘钟情怕到相思路,盼长堤草尽红心。动愁吟,碧落黄泉,两处难寻。’ 这首词正是她名字的出处! 妈妈转过头,对着她微微笑。 相思觉得心里甜蜜极了,不像是吃了蜂蜜般,倒像是整颗心就那样浸在花蜜中,不自觉的低声唤:“妈。” 妈妈还是笑着,相思也笑起来,想走过去到妈妈身边,可就在刚迈开步子的那一秒,小教室剧烈摇晃起来!不仅教室,就连脚下的土地,连着横绵不绝的山脉都开始摇摇欲坠!紧接着偌大的碎石块开始从山顶接连不断的滚下来,有人大喊:“快跑!山滑了!快跑啊!” “妈!妈!”眼前的世界开始分崩离析,小教室一点一点的塌陷,她惊恐的要喊妈妈快跑,可用尽了力气,扯破了嗓子,就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她绝望的大叫,可是妈妈听不见,还只是站在原地,对着她微微的笑。 直到教室的顶梁坍塌,一块滑石正正的砸向妈妈。 相思颓然跪坐在地上,怔怔的张着嘴巴,周遭的世界一下子寂静下来。 “妈。” 那声轻唤从唇齿间逸出,相思像是被人用力捂住了口鼻,半天不得呼吸,终是闷得醒了过来。 眼睛胀的生疼,喉咙里也像是裹着石头,枕头上还有一片濡湿,相思抹了脸上的眼泪,使劲喘了口气,看看床头的闹钟,六点五十。 天色已经清明,相思还是不想起来,蜷缩在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团。 又做梦了。 她生命中为数不多的美好,最后都离她远去,不管是那男子还是妈妈,她留不住,都留不住,却又不断梦到。也罢,哪怕是狰狞的梦境,也总归是她唯一的念想。 相思没睡好,梦里又哭了半宿,到了单位才发现眼下有两道淡淡的黑色阴影,借了同事的遮瑕液涂上才堪堪遮掩住。 中午到餐厅吃饭时,精神才好了起来,唔,吃东西时总能让人觉得快乐,况且是免费的玉盘珍羞,更让人觉得特别特的快乐。 吃过午饭到办公室,桌上的内线响了起来,总编告诉她远达那边已经给了回话,是苏禇的秘书亲自打来的电话,说是同意了做专访,时间安排在后天上午,就在远达会客室。 总编很高兴,电话里还对她的工作能力大加赞赏了一番,说不过一天的时间这么大的case就能拿下,这执行力甚是惊人。 其实哪是什么工作能力非凡,只不过是她运气好走了捷径,况且还答应了苏禇晚上陪他参加一个什么宴会,这才换来了如此普天同庆的结果。 想到晚上的什么宴会她太阳穴就疼,尤其是想到要穿着晚礼服打扮像只孔雀一样,挽着闫某人手臂做小鸟依人状到处开屏她就想抓狂!这这这!她这算不算是牺牲色相?算不算是变相被行业潜规则了?啊啊啊! 最重要的是,她上哪找什么晚礼服去啊! 啊啊啊! 晚上下班苏禇来接她,正是下班高峰,写字楼里的男男女女鱼贯而出,那辆保时捷小跑就明晃晃的停在门口,苏禇一身银灰色西装,高大挺拔的靠着车门抽烟,他本来就生了副好皮囊,举手投足尽显风范卓绝,再加上那骚包的车,一时间不免引蜂蝶乱舞,还有人甚至认出了他,站在不远处小声私语,苏禇倒是神态自若,安静的吸烟,安静的等他要等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