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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聪慧,便是朝中的老狐狸,怕也不过如此了。”慕容盛赞道。 很快他们到了“有意思”的店,却原来是个酒馆。 “没什么忌口的吧?”见谢幼安颔首,慕容盛便先很快点好了菜,才好整以暇地道:“温两碗酒?” 谢幼安犹豫了下,不置可否。 菜上的极快,“炮豚,捣珍,淳母——这是什么,甘膋?”谢幼安垂眸微叹,抬眼道:“八珍这便上了四样,说无预谋我也不信啊。” 便是这第一道炮豚,便要将乳猪以枣填满腹腔,用芦苇相裹,猛火中烧。炮毕,揉掉乳猪身上的皱皮,用稻米糊浆涂遍,以鼎烧,用酱汁调之。 这些个菜不费上十个时辰,哪里做得来。 “温酒一盏,佳肴满桌,美男在旁。”慕容盛笑道:“还不快心怀感激,速速开食?” “秀色可餐,不食也饱矣。”话是那么说,她执起筷子,夹了快“捣珍” 这是由牛羊麋鹿等里脊肉,取出筋腱,煮熟打烂成泥。入口而化,肉嫩如水般细滑,鲜而不腥。仆役端上来的李子酒,更是清澈透明,扑面而来酒的醇香和李子的气味。 谢幼安尝了一口,不由佩服道:“殿下哪里找来的店,如此厉害。” 慕容盛以为是菜肴不错,博得她一笑百金亦值。 “这儿的甘膋最稀奇。”他指着那碗稠稠的东西,又不自禁赞了句道:“你能认得甘膋也不容易。为了制这道菜,店家专门派人去捉了条野狼回来。” 谢幼安听他话试了点,鲜是鲜,但带着腥味她不喜欢。慕容盛便拿走放在一旁,撤得远远的。 “真是奢侈昏庸。”想了想这些菜肴的花费,谢幼安轻叹了句。 慕容盛当做没听见,道:“你不到二十,为何如此博学?” 谢幼安真的认真地想了想。她其实也没料到为何北燕的士人,如此才疏学浅。似乎清谈浅显,没有江左名士的博古通今,也没有大儒的满腹经纶。 “大抵家中有藏书,看的书多些。”她道。 “也对,宫中那些博士多觉谈嚼不烂,专通一经便可,你莫不是五经都擅?” 谢幼安抿了口酒,巧笑倩兮道:“不敢,粗通五经罢了。”慕容盛一愣没有说话。常人略通两经便足以傲人,他原是随意聊着的,却没想到谢幼安给他这样的回答。 他藏着眸中深深惊讶,轻描淡写地笑道:“想不到,我可捡到了个宝。” 见谢幼安眸子渐渐露出醉意,他便也开始喝酒。 “在晋朝女郎读完诗经还不算有才?为何还要参研五经?”他不着痕迹地试探,谢幼安诚恳地回答:“旁人是如何不清楚,我诗经幼年便学完了,只能多看点别的。” 她知道自己酒力不行,再喝就没有清醒意识了。便乖乖地将酒盏推开,低头吃菜。 “几岁读的毛诗?” “三岁。”谢幼安漫不经心应对他的试探,便是全说真话又何妨。 果子酒不是什么烈酒,但才刚两碗下肚,他便觉有些醉醉的。慕容盛心想,他三岁可能还在玩泥巴,“那读完毛诗后学什么?” “论语。”平日里谢幼安可没那么有问必答。慕容盛问的很随和,是种竭尽全力假装漫不经心,又如同谆谆教导的夫子般:“几岁学完论语啊?” “三岁半?记不得了。” “三岁不是才学毛诗?”慕容盛心想,不会已经醉了吧,“那三岁会背哪篇毛诗?” “毛诗全读过了。”谢幼安斜睨了他一眼。 果然醉了,慕容盛还是耐心地哄道:“不是读,是何时背诵的?” “既然读过,当然便会背了。” 他惊讶谢幼安语气理所当然,怪不得如此年纪通晓五经,这便是老天爷要赏饭吃啊! “还有什么想问的?”谢幼安喝下的酒后劲上来,头有些发昏,便想说话集中注意。见慕容盛不说话,索性自言自语起来:“殿下,昔日曹丞相有荀子,符坚有王猛,你们慕容燕骁勇的将士虽然多……” 慕容盛看着谢幼安看似清醒,实则喝懵了的模样,嘴里续续说着国家大事。听了一会儿,忍不住地大笑。 “笑什么?若无能臣相治,不脩德礼,只欲以兵威自强……”她一本正经地在说。 “好好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慕容盛笑得双眸弯起,捡了个醉酒后会分析敌国情况的女郎,真是稀罕的紧,“还能走吗,我们出来没带侍从,你莫不是想我背你回去吧?” 睡梦中,谢幼安觉得自己就像大麻袋,被人负在背上,稳稳妥妥的没有颠簸。旁的什么印象都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讲真,要不是好友死站陆恒,或许,或许我都要转CP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离去时 宿醉让谢幼安头疼。这才明白陆恒酿的酒好在那里,入口分明没事什么不同,却不会有这种后劲。“昨夜女郎醉的厉害,是殿下亲自背回来的。” 雁歌一脸喜意的看着她,道:“旁的女郎可没有这种殊荣。” 这话叫谢幼安一阵后怕,昨夜怎么回来的,她果真全无半点印象了。叹息自己酒力浅,谢幼安决意戒酒,省得日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可有人打探我的身份?”她问雁歌道。这般大出风头,她这阵子必然不会平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