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父女之间

    “我有个问题！”一名警察举起手道。

    “请说！”杰森·吉迪恩笑道，“侧写过程允许提问！”

    “你怎么知道，凶手和厨师认识？”警察问道。

    “简单的推测，”杰森·吉迪恩道，“为了顺利的引诱文森出来，他需要提前设定好陷阱，选择的场所距离他住的地方越近越好，这样一来，就算被人发现也不会引起注意！”

    “他从社区一路跑到罗斯福大街，并不是走投无路，而是事先计划好的，如果选择一个陌生的地点，会增加风险，仔细一想，后街那一块是最理想的地方！”

    这名警察恍然，道了声谢，直接坐下来。

    “还有问题吗？”杰森·吉迪恩问道。

    “先生，”丽贝卡举手道，“你说凶手是一个人，但他杀人之后，难道又折返回来，带走文森吗？这似乎有些矛盾！”

    “这一点不矛盾，”杰森·吉迪恩道，“要想搞清楚这里面的逻辑，重点就在安妮·卡罗尔身上！”

    众人洗耳恭听！

    “福斯特先生是一名社会精英，极高的年薪让他享受富裕的生活，然而我们的凶手却并非是仇富，而是为情杀人！”吉迪恩道，“我看过了尸检报告，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福斯特先生身上的伤，最为严重，多是外伤，并且有捆绑过的痕迹！”

    “根据弹道和射击角度，以及船体空间来计算，凶手上船的第一时间就胁迫了两个孩子，请注意，他胁迫的是小女孩！”

    “凶手非常聪明，他用小女孩的生命，威胁做父亲的福斯特先生，而后在让女人出来，把福斯特先生绑住，依照这样的方式，他一下控制住了整艘船的人！”

    “我们从福斯特先生口里发现了一些纤维物，可以判定他在遭受殴打的过程中嘴巴被堵住，而且裆部被严重踢打。”

    “与之对比的是，其他人的身上，伤口并不多，大多只是反抗后，被凶手报复性殴打，福斯特太太嘴里有咬伤，应该是目睹自己的孩子被杀而情绪悲愤所导致的！”

    吉迪恩喝口水，继续道，“这一些列的证据，足够说明，凶手对福斯特先生，是私仇，而且涉及女人。”

    “他的确是一个人上船杀了福斯特先生一家，但可能初次杀人，凶手的表现让熟悉的人发现了端倪，于是消息开始走漏。”

    “紧接着，安妮·卡罗尔就被两个人带着去了游艇上，这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必定和凶手非常熟悉，而且也是他带走了昏迷的文森！并且布置好现场里的一切！”

    “也就是说，这个人起码踏入案发现场两次！”吉迪恩道，“游艇上两次，后街案发现场两次！”

    “后街案发现场怎么会有两次？”丽贝卡不解的问道。

    “第一次是帮助凶手布置陷阱，”吉迪恩道，“他和凶手熟悉，知道凶手杀人之后，并没有对外透露，但以此为要挟，让凶手引诱文森出来，把文森当做替罪羊，这样一来凶手就算不愿意也得出手！”

    “而就算是一个简单的陷阱，也必须有人策应，因为他们必须保证文森会追出来，并且一击打晕文森，一个人的力量显然不够！”

    “陷阱一次，带走文森一次，这就是两次！”

    众人听了，恍然大悟，两名警察看着手里记载的信息，逐条审阅，心中对凶手已经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概念了。

    “接下来，你们要重点调查安妮·卡罗尔身边的人，对他最为痴迷，并且最为亲近的人就是我们的嫌疑犯！”吉迪恩道。

    侧写结束，丹娜带着众人离开办公室，对安妮·卡罗尔的调查，早就开始了，如今不过是进一步有目标性的核对信息。

    一旦锁定了目标，接下来就是抓人了！

    ……

    侧写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当丹娜带着便衣出发的时候，弗兰奇·斯派德也开车来到了和老乔约定的地点。

    位于布鲁克林的一家老兵酒吧，风格比较偏统一，各色皮肤的人都有，主要顾客就是退伍军人或者一些军迷。

    弗兰奇穿着低调，进入酒吧，在酒保的引导下，来到了角落里，看到了同样低调的老乔。

    “又见面了，弗兰奇！”老乔笑道。

    “自上次一别，已经有五年了！”弗兰奇笑道，“喝点什么？”

    “我有水就好！”老乔举起手里的冰水，淡淡的看着他，“卡丽在你那里，最近她很不好过吧？”

    “是有些失眠，但我相信她能坚持下去！”弗兰奇道，“实话说吧，老乔，你想干什么？”

    “别紧张，我可不会乱来，”老乔道，“这次来纽约，不是为了文森的事情，他有你们帮忙，这点小麻烦很快就能解决。”

    小麻烦

    这可不是什么小麻烦，弗兰奇内心苦笑不已。

    不过，老乔既然说不是冲着文森来的，那么弗兰奇也相信，毕竟老乔人品坚挺，从来都是有一说一。

    “那么，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弗兰奇正襟危坐的问道。

    “这事先不急，”老乔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先告诉我，你和卡丽之间，走到哪一步了？准备先结婚，还是先要孩子？”

    额！

    弗兰奇·斯派德，这位英俊的中年帅哥，脸色一红，有些尴尬道，“我们现在只是朋友，卡丽也只是住在我的房间。”

    “也就是说，你们还没上床？”老乔讶异道。

    “是的！”弗兰奇尴尬的苦笑。

    “既然是这样，那我这次找错人了！”老乔治摇摇头。

    “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弗兰奇立马道，“老乔，你应该知道，我对卡丽的心思，对文森我都是当亲儿子的！”

    “我明白，弗兰奇！”老乔依旧摇头，“但你们毕竟没有确定关系，我们只是外人，而这件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不，”弗兰奇神情恳切的说道，“就算我们还没确定关系，但我和卡丽也是最亲密的朋友，朋友之间的帮忙是应该的，请不要客气，任何事情，我都能帮你办到！”

    他这样子，让老乔看的很满意。

    刚才要开口，却见到了走过来的卡丽，顿时失笑一声。

    “小子，我们之间的谈话结束了！”

    弗兰奇愣神的功夫里，老乔治喝完手里的冰水直接站起来，走向后面的小房间，卡丽看到这一幕，毫不犹豫的跟了过去。

    “我……”弗兰奇有些颓丧的说不出话来。

    酒吧后面的小门，通往后面的房间，一些客人私密的空间。

    老乔治一言不发的开门，卡丽也一言不发的跟了进去。

    这是一个小房间，出了浴室和卫生间，就只剩下电视机和座椅。

    父女两人面对面坐着，谁都没有先开口。

    “你还没有原谅我吗？”老乔治沉声道。

    “你是我的父亲！”卡丽淡淡的说道。

    “有些事情的发生，并不是我所希望的，关于……”

    “停！”卡丽深呼一口气，“老乔，说正事吧！为什么来纽约？如果是文森的事情，你可以回去了！”

    “为什么？”老乔治沉声问道，“我想救他！”

    “你只会让事情变的更坏，”卡丽摇头道，“有弗兰奇在，就算文森真的杀人，也不会有事！”

    “我只想尽一份力！”老乔治苦涩道，“不行吗？”

    “每年带文森见你一面，甚至这次暑假，他还去了你那里三个月，已经足够了！”卡丽冷声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卡丽……”

    “不要再说了！”卡丽猛的站起来，怒吼道，“乔治·施内特，我让你离文森远一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不允许，绝对不允许你主动接近他！这是不容商量的！”

    乔治低着头，双手撑着膝盖，手掌捂着脸颊，呢喃道，“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是这么多年了……”

    “过去多少年，我也不会原谅你的！”卡丽冷声道，“为了文森，为了他能有一个还算正常的家，我才带他见你，你最好答应我，否则你将会永远失去我们！”

    “好吧！”

    过了良久，老乔才面色苍白的说道，“我这次来纽约，只是想给文森补上生日礼物！”

    他说着，起身从背包里拿出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盒交给她。

    卡丽沉默了一下，而后接了过来。

    无论她是否相信，都必须接过来，而且不能在说什么，尽管两人之间有争吵，可始终是血脉关系的父女。

    “文森的案子，已经有了进展，”卡丽说道，“你不必担心，或许等你抵达纽约，真正的凶手已经浮出水面！”

    “我知道了！”老乔治低声道，“这些年，你把文森保护的很好，但也许是我想多了，我觉得文森天生不凡，你的这种保护有些过了，这对文森来说，并不好！”

    “我有自己的打算！”卡丽冷冷的说道，“文森是文森，我对他的要求非常简单，和普通人一样，上大学，找工作，结婚生子，就这么简单，我不想他接触黑暗的世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就怕文森不会这么想啊！”老乔治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