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画家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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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土豆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没白费他这么好的模特,没给他丢脸。 “喜欢吗?”沈墨抬头问围过来的人。 大家齐齐点头,有的更是急切的问他哪里买的。 “画50,加上裱画,打折后90块一幅。”沈墨拍飞一只想摸画的咸猪手,将画护的严严实实的。 只许看,不许摸。 “比艺术照好看,还比拍艺术照便宜诶,真时髦。”一个家境不错的女孩子跃跃欲试,“沈学长你哪里买的呀?我也想买。” “这画家可不是谁找她,她都给画的。不过……我帮你问问吧。”沈墨一副施舍模样。 “好呀好呀,帮问问吧,谢谢啦。”女孩子双手合十,一脸期待。 边上其他围观的人中不少也表达了想要的意愿,这个年代能跑来学围棋的,家境都不太差。 沈墨爱理不理的应了,得意洋洋的欣赏着画,心想: 他也不白收她的画,给他当个宣传,拉几单生意,也算帮她嘛。 也只有他这么好的模特,才能起到这么好的宣传作用嘛。 围棋课后,沈墨将画小心翼翼护在怀里,骑车的速度都慢了许多,为它遮着风挡着雪赶回家。 一进门,便将自己书房上挂着的一幅父亲的画扯下来,换上了自己的画像。 自从书房里有了这幅画,他看书都有点不认真了。 一会儿便要抬头看看画,欣赏一番才觉满足。 仿佛希腊神话中顾影自怜、无法自拔的自恋狂——那喀索斯。 …… 沈家。 晚饭时,沈佳儒从画室走出来,看到了被放在客厅沙发上的画。 “你怎么把我的画从书房墙上撤下来了?”他问儿子。 “换了一幅别的画。”沈墨道。 “你自己买的画?”沈佳儒有些吃惊,自家儿子一向对美术相关的事不感兴趣,怎么忽然买起画来了? “不是,朋友给我画的半身像。”沈墨道。 “……”沈佳儒皱起眉,这才转到一中没多久,就有会画画的朋友了?这次倒很快混熟。 只是,怎么有别的野画手踩到他的地盘上了? “你要画,怎么不找爸爸给你画啊?”他还是有点不高兴的,尤其儿子还把他的画撤下丢出来了。 “你不行,你画的都不像。”沈墨夹一口菜,一边叹气嫌弃不如华婕妈妈做的好,一边无奈咀嚼。 “……”沈佳儒气的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他瞪着儿子看了一会儿,见对方毫无反应,干脆放下筷子道: “我去看看。” “你不先把饭吃了?”沈墨挑眉转头,。 “我看完再吃。”沈佳儒已经迈上台阶。 “……”沉默迟疑了下,干脆放下筷子,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 沈佳儒推开儿子房门,一眼便瞧见了墙上挂着的画像。 还挺醒目。 微微愣了下,不由自主‘啧’了一声。 以为肯定是幅又傻又土的画,毕竟儿子在绘画方面的审美完全没遗传到他。 但,一瞧之下,竟觉得还行,原本想着看一眼就回去吃饭的他,凑近两步,仰头仔细打量起来。 匠气重了些,有不少成熟画者笔触的模仿痕迹……嗯,留白的处理怎么这么像杭州美院最近特别抢手那位老师的风格? 劲松市还有人去杭州看过展,或者学过艺? 没听说有这样的人物啊。 可再仔细看,沈佳儒又觉察出些不一样的地方,画手的留白比杭州美院的同行更大胆,几乎省略了些细节去做高光,冲击性很强。 胆子够大的。 而且,这幅画作者的风格很不统一。 看似成熟,却是博众家长处,像是大量临摹了多位名家后,糅合得来的技艺。 虽然画的很流畅,但几乎没有统一的特别突出的自我风格。 嗯……能有这样的集大成也已经很厉害了。 沈佳儒越看找到的属于名家的影子越多,这画手到底是怎么磨炼出这么一手的? 沉默思考了会儿,他又后退两步,放下理性的去纯欣赏。 画的很像。 对儿子脸上的特征和细节捕捉都很到位,尤其令他感到赞叹的,是画手下笔挥洒自如,从画作上就能看出对方很享受绘画,这是个真的很喜欢画画的人。 再者,用色是真的大胆。 色彩极其饱满、绚烂,但这些突出的颜色又都在具体的构型里,使这幅画看起来有种荼蘼盛放的张扬之感。 正符合沈墨这个年纪的少年人,外放的热情,甚至有些张狂,却又令人着迷。 沈佳儒几乎要感慨一声青春年少真好。 念头一起,便忍不住笑了。 一幅画能让他忽略掉专业的内容,而去感慨它带给人的感受,已经算是很成功的作品了。 “一中的美术老师居然画的这么好。”劲松这个小地方也算藏龙卧虎了。 “不是我们学校老师,是我同桌。”沈墨一直在观察父亲的表情,听到一向骄傲,看别人画如看屎的父亲的赞美,他唇角一勾,竟有种赢了父亲一筹的快感。 虽然他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赢了什么,心情却的确嘚瑟起来,斜靠在房门边,双手放松的插进裤兜,甚至想抖个腿。 一幅画卖几百万? 外国人都来求购? 全国名校求着当特邀教授? 不是很牛吧? 没想到一个高一女生的画,就让你赞叹了吧。 沈墨斜视着还在看画的父亲,忍耐不住挑衅: “怎么样?替换掉你的画,够格吧?” 小土豆这画技是要上天吗? 居然能得到他爹的认可。 沈佳儒压根儿没搭理儿子的闹腾,而是不敢置信的问: “你同桌?多大年纪啊?” “15岁吧。”他道: “等她长到您这个岁数,不得比您强啊?” 沈佳儒转手照着儿子肩膀就是一拳,“又不是你画的,你嘚瑟什么。” “你这同桌一心磨技术,眼睛只看到了别人的画法,却没有独立思考,这样下去,会成为很优秀的画匠,能不错的养活自己。 “但想成为我?那没可能。 “不过……” “不过什么?”沈墨问。 “如果她能找到自己情感与画笔的心灵感应,把游刃有余的画技用于更深层次的属于自己的表达上,成就说不定比我更高。”沈佳儒啧了一声。 “说啥呢?听不懂。”沈墨皱眉。 但第一次,他爹跟他讲了这么多话。 以往,他们从难有什么共同话题,见面简单关心下对方,就没话讲了。 望着父亲的眼睛,他在里面看到了最赤诚沉迷,如星光。 忽然间,他仿佛打开了两人间的一扇门,好像更了解父亲了一点点。 沈佳儒并未注意到儿子在审视自己,他思绪陷在自己最热爱的东西里,组织了下语言,才道: “就好比一个孩子,能赋诗‘鹅鹅鹅,曲项向天歌’这样充满灵气的诗句,因为他有最天真的观察世界的眼睛和诗意。 “很多人学富五车,远比孩子背的诗词歌赋四书五经都多,但看见一只鹅,可能想到的就是前人以此为题做过的诗,他自己却吟不出一句。 “我怕这幅画的画者,将来会如此。” “……这么糟糕吗?”沈墨皱眉,好心情又没了。 “不不不,一点都不糟糕,已经很厉害了。 “最糟糕的那种,是看见鹅之后,想着‘不知道是烤着好吃,还是炖着好吃’的人。”沈佳儒说罢,又道: “不过,你多半是被骗了。” “什么?”沈墨挑眉,他什么被骗了? “这不可能是一个15岁男孩画出来的,肯定是家长代笔,或者老师代笔。”沈佳儒笃定道。 就算从出生起就开始画画,15岁的孩子也不可能这么老练。 “哈。”沈墨拍了拍自己亲爹的肩膀。 “?”沈佳儒。 “是个女孩儿,15岁的女孩儿。”沈墨说罢,丢下个重磅炸弹: “我当模特,亲眼看着她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