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国家修文物 第439节
许弋澄点点头，说道：“好，等一会儿我就继续跟那边联系，确定合作的相关事宜。” 两个人又在办公室里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过了一会儿，许弋澄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去。 等许弋澄离开之后，向南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歇了一会儿，又从兜里拿出手机来，找到老戴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老戴之前说想好了会来找向南，但这事都已经过去了三四天了，他人都还没出现，也不知道是他不愿意到公司里来做事，还是他被别的事情给耽搁了。 电话响了一阵，没人接。 向南有些纳闷，又打了一遍，结果还是没人接。 “手机没放身上？” 向南把手机从耳畔拿了下来，看了看屏幕，有些无奈。 有的人你不想找他的时候，他总在你面前晃悠；等你找他有事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着了。 喏，老戴就变成了这么一个人。 向南摇了摇头，将放在身后的背包拎起来，拉开拉链，从里面取出一个古董盒来。 这古董盒，是上午从闫思远那里带回来的，里面装的是明代青铜张仙像。 既然向南已经决定过一段时间要带队前往凤凰城陶瓷博物馆，合作修复一批残损的古陶瓷器，他当然要先将手上的工作做完了再说。 拿起古董盒，他便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径直来到了独属于他的小修复室里。 刚关上小修复室的门，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就剧烈震动了起来。 向南将古董盒放在工作台上，伸手掏出手机来一看，顿时笑了起来，原来是老戴打回来了。 接通了电话以后，向南笑着说道：“戴老师，在忙什么呢？打你电话打了两遍，结果都没人接听。” “呼，向南啊，不好意思啊，本来早几天就打算去找你的。” 电话那头的老戴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我老婆子生病了。” 向南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啊？阿姨怎么了？要不要紧？” “她心脏病犯了，情况还好，不过还需要住院调理一段时间。” 顿了顿，老戴说道，“没太大事，你们不用太担心。” “你现在在哪个医院？我过去看看阿姨。” 向南说着，便将工作台上的古董盒放进一旁的柜子里锁上，然后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回办公室， “戴老师，你跟我客气什么？阿姨好歹还做过饭给我吃呢，她住院了我去看看她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赶紧说哪个医院……人民医院住院部心脏内科是吧？好，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向南便随手从沙发上拎起背包，又将许弋澄叫了出来，说道：“老戴的妻子心脏病犯了，现在在住院，你跟我一起去医院探望一下。” 许弋澄也没什么废话，点了点头，跑回修复室里洗了把手，又将外套穿上，便跟着向南一起下了楼。两个人也没开车，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便直奔医院而去。 第646章 原来你这么阴险 车子开到医院门口就停了下来，许弋澄先下车买了一束花，又买了一个果篮，等向南付完车费后，两个人便径直往医院后面的住院部走去。 到了住院部，向南和许弋澄按照老戴说的病房号，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轻轻推开病房的门，向南一看就看到了老戴，他正背对着门口，佝偻着身子，坐在病床旁的一张方凳上，病床上躺着的人被他挡着，倒是看不到什么模样。 听到动静，老戴转过头来，看到是向南来了，连忙迎了过来，低声道： “向南来了，都说让你别跑了，哎，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向南看到老戴顶着两只黑眼圈，一脸憔悴的模样，就知道他这几天肯定饱受煎熬了，忙说道：“戴老师千万别这么说，我跑一趟很容易，倒是你，得注意自己的身体。” 来到门口，看到向南身后的许弋澄后，老戴又是一愣，朝许弋澄点了点头，“小许也来了啊。” 许弋澄轻声道：“嗯，戴老师不要急，阿姨很快会好起来的。” 老戴低声说道：“嗯，谢谢，谢谢你们。” 向南和许弋澄走进病房，看到老戴的爱人平躺在病床上已经睡着了，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脸色稍稍有些苍白，两人将买来的鲜花和果篮放在病床旁的床头柜上，便和老戴又走到外面走廊了。 向南问道：“阿姨是怎么回事？” “我也搞不清楚，她以前一直都好好的，就是有时候会有些胸闷。” 老戴坐在走廊的座位上，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无力，他说道， “前天早上，她在厨房做早餐时，忽然晕倒在地上了，把我吓了个半死，赶紧打120求救了，到医院一检查，医生说是心动过缓，是心脏病的一种。” 向南和许弋澄对视一眼，都有些茫然，他们也不知道这心动过缓到底是个什么概念，问题严不严重。 想了想，向南又问道：“那医生有没有说情况怎么样？” “医生的意思是，心率最低只有36了，平均心率才50，安静状态下心率很慢，有可能会发生心脑供血不足或者心脏骤停的风险，最好是能安装心脏起搏器。” 老戴顿了顿，脸上现出愁苦之色，说道，“可老婆子不愿意做手术，她怕浪费钱。” “这怎么能叫浪费钱？” 向南有些哭笑不得，说道，“这可是救命的手术啊，医生都说了会有可能导致心脏骤停，这已经是很危险的情况了。” 顿了顿，他又对老戴说道，“戴老师，你可千万不能犯糊涂啊，既然都已经住进医院里来了，就一定让阿姨把身体调理好了来，钱没了可以再赚，可人没了那就真没了。对了，你家小子呢？” 老戴摇了摇头，说道：“没告诉他，他现在刚刚开始工作，不想让他分心。” “那你就更得劝阿姨安装心脏起搏器了。” 想了想，向南说道，“据我所知，这只是个小手术，不用太担心。” 老戴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感激：“谢谢你，向南，也谢谢你，小许。” 这两天来，老戴一直是一个人在医院里楼下楼下跑，身心都遭到了很大的煎熬，他都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如今向南和许弋澄到这里来跟他说了一通话，他心里面顿时放松了许多。 “谢什么，我还念着阿姨做的本帮菜呢。” 向南说着，将背包从肩膀上取下来，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钱包来，拿出一叠钱来，塞进老戴的手里，说道，“我也不知道该买点什么营养品比较好，你们想吃什么干脆就自己买好了。” “不行，不行！” 老戴连忙推开向南的手，摇头说道，“向南，我怎么能拿你的钱？” “都叫你别客气了，这是公司的一点心意。” 向南将钱硬塞进老戴的手里，慢悠悠地说道，“那天晚上咱们可说好了，你要来公司报到的，那你也算是公司的员工了。我和小许是代表公司来看望阿姨的，所以你不用推辞。” 老戴有些茫然地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那天晚上是这么说的吗？我好像是说等我想好了就去公司找你，可我还没来得及想呢。 不过，向南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到向南公司里做事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更何况，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他也知道，还是得趁着自己能干活的时候多攒点钱。 钱到用时方恨少啊！ 许弋澄看到向南居然还能这么操作，看向他的眼神都变了。 向南倒是没有在意，他朝许弋澄笑了笑，又回头拍了拍老戴的手背，说道： “戴老师，公司那边还有点事，我就先回去了。你也不用太着急，现在医学这么发达，阿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要是钱一时不凑手，你给我打电话。” “好，你们有事就先去忙吧。” 老戴站起来，将向南和许弋澄送到电梯口，又说道，“向南，小许，谢谢你们！” 走出住院部大楼之后，向南看到外面绿树掩映，枝叶间漏出一片片湛蓝的天空，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病房里面太压抑了，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一直到离开了那里，心情才舒畅了一些。 “老板，我都没发现，原来你这么阴险啊。” 身后，许弋澄嘴里“啧啧”有声，“我说你干嘛要带我来呢，原来是想趁老戴之危，将他直接拉到公司里来。” 向南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我做得有那么明显吗？” “有。”许弋澄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是想帮帮老戴而已。” 向南摇了摇头，说道，“他们两口子是中年得子，都这么大年纪了，儿子才刚刚研究生毕业出来工作，家里面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宽裕，我要是不说是代表公司慰问他，他肯定不会收下我那些钱的。” 顿了顿，他又回头看了看许弋澄，说道，“我先开口把他拉进公司里来，这样的话，如果他们做手术钱不够，咱们还可以用提前预支工资的方式来帮助他，对吧？” 第647章 亏你想得出 “提前预支工资？” 许弋澄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也亏你想得出。” “不然怎么办呢？我和老戴好歹认识一场，而且关系还算不错，总不能他有困难，我袖手旁观。” 向南摊了摊手，说道，“这种事，我做不出来的。” 许弋澄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他在心里问自己，如果换作是他，会不会和向南做一样的选择？ 应该不会吧，有困难的人多了去了，哪里帮得过来？ 但许弋澄并不会觉得向南可笑，反而觉得认识向南挺好的。 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一旦自己有了困难，如果有人能像向南这样热心地帮助自己，自己一定也会心生感激吧？ 许弋澄相信，如果自己真的遇到难题，向南也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向自己伸出援救之手的。再怎么说，自己在向南的心里，也要比老戴更亲近一些吧？ 坐车回到公司里以后，两人都没再说些什么，许弋澄继续回修复室做事，向南也来到自己的小修复室，从工作台边上的立柜里将古董盒取了出来，准备开始修复那尊残损得并不严重的明代青铜张仙像。 这尊青铜张仙像放在古董盒里看不出什么，一从盒子里取出来，才知道青铜人像从腰部处折断了，其中一只手和一只脚也都断开了。 所幸的是，这尊青铜人像虽然有断裂，但并没有残缺的部分，也不存在变形扭曲，所以，配补和矫形这两道相对复杂的工序都省掉了，因此，修复起来并不复杂。 由于保存得当，青铜人像的身上没有斑斑锈迹，但清理的工序却不能省略。 因为青铜人像身上尽管没有肉眼可见的锈蚀，但不代表它身上没有有害菌，该清理的步骤，还是得清理。 向南将青铜人像的各个残片用蒸馏水清理过后，放在一旁等它晾干。晾干之后，向南便从工具箱里取出一把细锉刀，坐在工作台前，开始小心地锉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