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国家修文物 第413节
向南朝身边的覃小天示意了一下，“去问问什么事。” 等覃小天上去询问时，他已经提着行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行李放在角落里，向南拿起杯子冲洗了一下，接了一杯白开水，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 “老师，那两个人是来应聘的。” 刚刚喝了半杯水，跑去问情况的覃小天就过来汇报了。 向南心中一喜，问道：“应聘什么？有工作经验吗？” 覃小天说道：“应聘修复师，都是还没毕业的大四学生，他们是看了纪录片《我为国家修文物》后，觉得文物修复很有意思，决定毕业以后第一份工作就做文物修复。” “第一份工作？” 向南愣了愣，忽然失笑一声，“那他们有没有说自己的第二份工作打算做什么？” “我问了，他们说第二份工作准备做古玩鉴定师。” 覃小天笑得像个二傻子似的，说道，“我问为什么？他们说，因为等到他们做第二份工作时，年纪已经不小了，得开始赚钱了，做古玩鉴定师可以赚大钱，等赚够了钱，就可以去选择第三份工作，emmm，他们的计划是，第三份工作准备做个旅行作家。” “嗯，有想法。” 向南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可咱们目前需要有工作经验的文物修复师，尤其是青铜器修复师，你去跟他们好好说说，让他们到别的地方看看吧。” “嗯，好，那我去了。” 覃小天应了一声，转身就准备再去找那两位大学生好好聊一聊人生和理想。 等覃小天出去了，向南才笑着摇了摇头。 前一段时间，他跟王俊等人吃饭聊天的时候，王俊就曾经说起过，现在的年轻人太有个性了，自己在工作上疏忽大意出了错，老板说了他一句，他就辞职；公司食堂里的饭菜有辣椒，他不爱吃，他也辞职；还有些人，就因为想请假去外地看女朋友，老板因为工作太忙没批准，他也一气之下辞了职。 尤其是，当网络上出现的那一封“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的辞职信爆火之后，动不动辞职的人就更多了。 不过话说回来，像今天来这里应聘的这两位大四学生一样的人，其实也算是正常，毕竟这只是个人的职业规划，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他们心里面可以有这种规划，也可以写在本子里或电脑上，唯独不应该在招聘单位的人面前说出来。 你这么一说，谁还愿意招你进来？ 还没进来呢，就开始考虑着第二份职业了，那我又何必把你招进来，还要花费那么大的精力和代价去培养你，然后等着你炒公司的鱿鱼？ 当然，向南不招聘他们的主要原因不在这里，而是目前公司里的确不需要实习生，他更需要的是资深修复师，尤其是青铜器修复师。 到目前为止，青铜器修复部还只是个空架子，连一个成熟的修复师都还没有呢，他怎么能不着急？ “还是要发个招聘广告啊，不然的话，等到年后就真的要挂空牌子了。” 想到这里，向南也有点发愁，自己在古书画修复和古陶瓷修复这两个领域里还算有点人脉，可在青铜器修复领域，基本上也只认识前一段时间才拜访过的华夏国家博物馆的老专家丁春城一个人，再算上魔都青铜器修复中心的老专家张春君，那也最多就认识两个人。 所以，要招到人，除了发招聘广告之外，还真得找熟人帮帮忙不可。 向南拿出手机来，正想先打个电话，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敲响了，紧接着门被人轻轻推开，覃小天的脑袋探了进来： “老师，吃午饭了。” “哦，好，我这就来。” 向南点了点头，将手机放下，来到洗手间里洗了洗手，来到了隔壁的餐厅里。 虽然换了办公场所，但做饭的阿姨也跟着来了，大家还是像以前一样，坐在一张大桌子上吃饭，就好像一家人一样。 向南走进餐厅，刚找了张椅子坐下来，许弋澄就笑着说道： “老板，我可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去一趟京城，不仅在国家电视台的直播里打了招聘广告，而且公司的账上一下子进账了上千万，看来我的选择没有错，以后发家致富就全靠你了。” “就到账了吗？” 向南看了看康正勇，笑着解释了一句，“我本来是不打算收修复费用的，原本就欠了人家一个人情，可对方说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推来推去的也不合适，所以就把公司账号给了他。” “嗯，到账了。我已经开了增值税发票，快递过去了。” 康正勇汇报了一番，又好奇地问道，“老师，您修复的是什么？古画吗？” 向南点了点头，说道：“对，‘元四家’之一，吴镇的《山窗听雨图》。” “难怪，修复费到账的时候，我瞄了一眼，都吓坏了。” 康正勇说着，拿手比划了几下，又笑着说道，“我一开始还以为别人发错账号了呢。” “行了，你们师徒俩就别在这里炫耀了。” 许弋澄拿起筷子敲了敲碗，打断了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接着对向南说道， “老板啊，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再加上你刚刚又拿了‘大国工匠’的称号，这可是大喜事啊，是不是得请大家吃顿好的，再包个大红包？” 说完，他又对覃小天和王民琦等人挤了挤眼睛，示意他们附和一下。谁知道，这两个人眼观鼻，鼻观心，愣是当没看见。 一向不怎么说的冰山美人姚嘉莹倒是开口了：“提前吃个年夜饭，这是规矩了，这还用你说啊？” “嗯，大家都辛苦了大半年了，这是应当的。” 向南笑着点了点头，环视了一圈，接着说道，“那就这样吧，后天咱们就开始放假，等到正月初八再来上班，焦佳啊，一会儿你拟个通知，先给我看一下，之后再发出去。” 见焦佳点了头，他继续说道，“后天放假，那咱们明天晚上就聚个餐，聚餐之后是唱歌还是什么的，到时候焦佳也去汇总一下大家的意见。” “至于大红包嘛。” 向南看了大家一眼，见他们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认真听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还是等明天晚上再看吧。” “切~~” 一群人，包括康正勇、覃小天、王民琦这些学生在内，都对向南的这种卖关子的行为，表示了极度的鄙视。 鄙视归鄙视，但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开心呢？ 第596章 咬不死人恶心人 吃过午饭之后，向南回到办公室后，拿出手机来，继续翻找通讯录里的电话。 他的电话簿里，大多是文物修复师，而且基本上都是古书画和古陶瓷修复师，剩下不多的，则是各类收藏大家，想找他们介绍青铜器修复师，可能性基本上不大。 翻着翻着，他忽然看到一个号码，顿时眼睛一亮——京城荣宝斋的俞老板，自己之前怎么没想到要找他呢？ 荣宝斋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古董行，而且扎根京城上百年的时间了，不说别的，在文物修复界的人脉绝对比任何一个修复师还要强大。 而俞老板作为荣宝斋对外接待的一个股东，他的能量自然也不能小觑，只要他愿意帮忙，找几个人品可靠的青铜器修复师，那绝对是没问题的。 想到这里，他手指一动，电话就拨了出去。 电话打通后还没响三声，就被人接通了，俞老板熟悉的笑声就响了起来： “向专家，到魔都了？哎，你说你，要走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去机场送送你啊。” “俞老板，实在是抱歉啊，昨天晚上颁奖典礼结束之后，我是临时决定今天一大早就回魔都的，没通知你是怕打扰你休息啊。” 向南客套了一句，紧接着就直奔主题，“俞老板，我这有件事，想要麻烦你老哥帮帮忙啊。” “跟我还客气？向专家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俞老板在电话那头一副假装生气的模样，大包大揽地说道，“有什么事，你就直说，能帮上的肯定帮，帮不上的我也努力创造条件帮！”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 向南连连道谢，这才将事情说了出来，“是这样的，我最近刚刚将工作室变更为公司，但作为文物修复公司，只有古陶瓷修复室和古书画修复室两个部门，委实单薄了点，因此，我打算再成立一个青铜器修复室，但你也知道，我认识的人大多都是古书画修复师和古陶瓷修复师，青铜器修复师几乎没接触过……” “向专家，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是打算招聘几个青铜器修复师，对吧？” 俞老板哈哈一笑，说道，“别的事情我还真没什么把握，但这件事你可算找对人了，你不知道，京城这边多的是文物修复公司，而且都是家族式的，但实际上都不大，而且在京城这边，竞争太大，维持生活倒是不难，但想出头可就太难了。你说吧，打算招几个人，我先来给你把把关，绝对技术过硬，人品可靠！” “青铜器修复师方面，两个资深修复师，两个普通修复师就可以了。” 向南想了想，又接着说道，“要是不太麻烦，俞老板再帮我留意一下，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一个古书画资深修复师。” 古书画修复室里，如今只有康正勇勉强达到了资深修复师的水平，手底下带着杭鸿军和汪晓鸥两个普通修复师，一直以来都做得很辛苦，要是能招来一个技术精湛的资深修复师，那他也可以稍稍轻松一些了。 至于古陶瓷修复室，是公司目前人员配备最齐整的部门，正好是两个资深修复师，两个普通修复师。 虽然等半年之后，王民琦还是要回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但半年的时间里，向南也肯定能够从培训班里挑选出适合的人选来。 “一共招五个人对吧？” 电话那头，俞老板想了想，又说道，“这样，我一共给你找十个人，你自己从中挑选合适的，如果还不够，我再帮你找找。对了，这些人你现在急着用吗？” “不急不急。” 向南顿了顿，笑着说道，“这都快到年关了，我哪能让俞老板这时候去忙这些小事？等过完了春节，青铜器修复室才会挂牌。” “嗯，那行，这件事我记下了。” 俞老板笑了笑，又对向南说道，“向专家啊，你现在拿了‘大国工匠’的称号，名声大噪且不说，就连修复费用都一路上涨了，都赶上那些老专家了。” “还涨？” 向南愣了愣，苦笑着摇了摇头，“那都是谣言，我要是涨价了，更没几个人找我修复文物了。” “哈哈哈，放心吧，有钱人多得是，你还用担心没人找你修复文物？” 俞老板大笑起来，接着说道，“京城这边，要是有人请你过来修复文物，你接不接？” “最近这一段时间，我可能走不开。” 向南有些为难，想了想说道，“我在跟张春君张老爷子学习青铜器修复技艺。” “你，你居然还学？” 俞老板倒吸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哎，你真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了。” 向南正色道：“这事目前没几个人知道，还请俞老板记得帮我保密，我不想闹得沸沸扬扬的。” 如今的他，已经不是一年前的他了，那时候他还是文物修复界里的小雏鸟，学什么，跟谁学，都不会有人关注，可如今他名声在外，要是现在被人传出他又在学习青铜器修复，保不准就会有人跳出来冷嘲热讽。 尽管向南对这些跳梁小丑不怎么在意，可不在意苍蝇，并不代表他就愿意让苍蝇一直在身边“嗡嗡嗡”地叫个不停。 它咬不死人，可它能恶心死人啊。 “知道，知道，向专家请放心。” 俞老板很开心地连声应了下来，向南跟着张老爷子学习青铜器修复这事，都没告诉别人，却告诉自己了，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向南把自己当成好朋友了啊。 在这种开心的氛围中，俞老板又和向南闲聊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向南的心里也顿时轻松了一大块，青铜器修复室的人员配置问题，总算是有了着落，如今就只需要等着俞老板那边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