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大清帝女在线阅读 - 第5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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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偏偏熙儿一根筋地瞧上了佟家丫头,连皇上也允了,即使她是皇后,又如何能反驳皇上的意思?!

    皇后李佳氏叹了口气,道:“你皇玛法答允了皇贵太妃的事儿,本宫也无计可施。”

    和鸾顿时泪眼汪汪,她咬着嘴唇,一脸倔强之色,“姑姑一直都很喜欢我,小时候我也是和熙表哥一起玩着长大的,可为什么……现在熙表哥要娶旁人了?”

    李佳氏一时间无言以对,幼时让他们表哥表妹多亲近些,李佳氏也是想着将来能成就一段两小无猜的姻缘,却不成想辗转之下,竟是如此境遇……

    和鸾咬牙把眼里的泪咽了回去,“额娘说,皇玛法很快就会给熙表哥赐婚了,让我来求求您,说您和皇玛法都疼我,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可是、可是为什么?!”

    和鸾双眸通红地望着皇后李佳氏,哭诉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明白!!我才是皇玛法和皇玛嬷的嫡亲的孙女!我才是姑姑的亲侄女!我才是熙表哥嫡亲的表妹!为什么现在,要嫁给熙表哥的,却是旁人?!”

    李佳氏心中一时感慨诸多。她怜爱地看着长相愈发姿容出众的孙女,有些怅然。

    等李佳氏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殿内的所有太监宫女还有侍立一旁的佟佳令茹都已经跪在了地上。映入李佳氏眼帘的是穿着一身寻常织锦缎服的雍正皇帝。

    李佳氏急忙拉着孙女手,上前见了礼,“皇上是什么时候来的?怎的也不叫人通传一声?倒是叫臣妾和鸾儿失礼了。”

    和鸾也忙擦了泪,上前行礼,声音仍旧有些哽咽地道:“皇玛法万福金安。”

    雍正抬手道:“起来吧。”

    李佳氏这才发现雍正的脸色也有些怅然怜惜。心下一动。想着,或许这事儿真的能有几分转圜的余地呢!

    雍正扫了一眼殿中,却发现了穿着不是宫女打扮的佟佳令茹。而是一身浅蓝色的秀女装束。宫中规矩严苛,宫女、嬷嬷都只能穿绿、褐二色,而参选的秀女也只需穿蓝色,所以只需稍稍一撇。便晓得是什么身份的了。

    李佳氏这才道:“她是……清额之女。”

    佟佳令茹脑中不断闪现的是皇上方才看着端王府大格格的神情,她心中悲悯酸涩交加。最终还是做出了最理智的决定,她上前二步,端端正正又行了一个大礼,端庄地道:“臣女佟佳令茹。给皇上请安,愿皇上如意金安。”

    此刻和鸾瞬间瞪圆了眼睛,“你就是那个佟佳令茹?!!”——方才皇后说清额之女。和鸾还不晓得是谁,而现在佟佳令茹都自报姓名了。和鸾又如何会不晓得?

    李佳氏皱眉瞪了和鸾一眼,警告她不许御前冒冒失失。

    和鸾两腮仍旧气鼓鼓的,她咬牙瞪着佟佳令茹,气呼呼道:“我讨厌你!”

    佟佳令茹略抬了抬眼睛,看了看皇上的表情,她眼底不禁黯然,皇上没有露出丝毫生气的神色,甚至脸色颇有惋然之色,佟佳令茹深吸了一口气,郑重磕了一个头,清声道:“臣女卑微,不敢奢望嫁入公主府,还请皇上明鉴。”

    雍正听了,眉头一挑,“哦?”

    和鸾却眼睛闪亮,她满是祈盼地望着雍正,急切地道:“皇玛法,您也听见了!她自己说了不想嫁给熙表哥的!!”

    雍正合了合眼睛,捻动着手上的沉香木佛珠,淡淡道:“既然如此,朕也不强求。”

    佟佳令茹眼中满是失落之色,从方才她看到皇上对和鸾格格的怜惜便晓得,她只能退却,只能让步。佟家可以无视董鄂家的威胁,也无需顾忌一个病怏怏的端亲王嫡福晋,但却不能不顾忌和鸾格格,更不能不顾忌皇上的心意。

    若皇上真执意将她指婚给纳喇家表哥,她就算再请辞也无用。

    同样,皇上若真动摇了,而她不肯退步,佟家也只会招来皇上的厌弃。

    佟佳令茹固然对盛熙有几分倾心,但作为大家族里教养出来的格格,自然懂得情义与理智谁为先?自然也懂得,什么是进退合宜。若一切都只是端亲王嫡福晋的一厢情愿也便罢了,可如今大格格分明也有意,叫她如何敢继续争下去?

    雍正微微一笑,他瞥了一眼皇后眼中的欣喜和孙女雀跃的神情,便问皇后李佳氏道:“淳郡王世子永安,可定下嫡福晋了?”——淳郡王便是已故淳亲王允祐嫡长子弘曙,允祐是康熙帝第七子,因脚有残疾,无缘夺嫡,但也因此在雍正登基后受封亲王之尊。后来雍正八年,允祐病逝,便由其嫡长子将一级承袭郡王爵位,是为淳郡王。淳郡王弘曙长子永安,如今也到了该娶嫡福晋的年纪了。

    其实永安的嫡福晋人选,皇后才刚刚选了几个门第适合,只等着请皇帝圈定了。如今皇帝既然如此问,李佳氏自然会意地道:“尚且不曾定下。”

    雍正笑着点了点,没有多说什么。这样的暗示都已经不能算是暗示了,跟明示也没什么区别了!

    佟佳令茹不能指婚给盛熙,却可给做郡王府的儿媳,将来做少也是个贝勒福晋,如此也不算是亏待了!

    宁寿宫。

    皇贵太妃佟佳氏听了侄孙女的一番叙说,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皇上果然没有亏待佟家。你这孩子,很懂事。”

    佟佳令茹眼里有些湿润,她哽咽着道:“令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自然明白,什么可以争,什么不可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