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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年氏为首,懋嫔宋氏、宁嫔武氏、裕嫔耿氏、熹嫔安氏四嫔随后,齐齐跪下,叩首道:“臣妾/嫔妾请主子娘娘圣安,愿娘娘如意金安!” 以宜萱和弘时为首晚辈子女,也肃身敬跪,叩首道:“请皇额娘圣安,愿皇额娘长寿永乐!” 李佳氏目光轻轻撇过满殿伏跪之人,语气柔和地道:“都平身吧!” “是!”镂月开云殿的正殿甚至宽敞,既然嫔妃、晚辈齐聚,仍然算不得济济一堂。 李佳氏看了一眼贵妃和四嫔,和气地道:“咱们都是多年的姐妹了,一些场面话,本宫也就不多说了。”——为了这册封典仪,年氏等人是被急从宫中召来圆明园,此刻都各自难掩疲乏之色了。 李佳氏正了正身子,徐徐道:“如今杏花春馆住着熹嫔,年氏便暂且住在长春仙馆吧。”——把自己曾经住过的地方给了年氏,也算是给她极大的体面了。 年氏墩身做了一个福,“多谢主子娘娘厚爱。” 李佳氏微微颔首,“下个月便是四嫔同晋妃位的册封礼,至于年贵妃,本宫会向皇上求情,让你早日恢复封号。” 年氏再度做万福,“多谢娘娘,只是臣妾如何对名位荣耀,已无眷恋,所以还请主子娘娘不要为了臣妾而让皇上不高兴了。” 李佳氏听了这番话,不由轻轻一叹。 这时候,站在弘时身后的四贝勒弘历虚弱地咳嗽了两声,他站出来,上前二步,语气挑衅地道:“贵妃娘娘这话,是不给皇额娘面子了?” 李佳氏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她正欲开口训斥,却忽然听见了房梁上传出的吱吱声。 只见弘历突然大叫一声“皇额娘小心!!”,他便飞快扑了上去,身体一窜,便覆在了皇后李佳氏身上。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听见镂月开云殿正上方的彩绘龙凤大横梁竟然直直坠了下来。 巨大的横梁,足足有腰粗,碰的一声,便砸在了弘历脊背上。 这般的重量,生生叫弘历口中喷出了一口殷红的鲜血,洒在了李佳氏那一身明黄色的朝服上,顿时如梅花斑斑点点,当真凄美绚丽。 谁都没有料想到,在皇后册封之日,竟然会发生这样的横祸!! 宜萱也没有料想到,当她看到横梁断裂砸下来的时候,弘历因为早先反驳年贵妃而站在前头,因此抢先一步用肉身垫了上去。这等电光火石之间,她总不能上去把弘历拉开吧?! 就算她清楚明白地晓得,这是弘历的计,但她总不能叫自己的额娘受伤吧? 弘历当场便晕厥了过去,整个人软趴趴伏在李佳氏身上,嘴唇上因为染了鲜血,殷红的色泽更衬得他脸色苍白如纸。 嫔妃中最年轻的熹嫔安氏没经历过什么大事,见到如此场景,当场就尖叫出声,年纪最小的八阿哥和九阿哥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已经倒坐在了地上,哇哇哭了起来! 雍正闻讯赶来的时候,宜萱已经让宁嫔、熹嫔二人带着八阿哥、九阿哥先行离开了,正殿少了主横梁,虽然不至于坍塌,但也不敢继续住下去了,众人便都暂时挪到了偏殿。 李佳氏也换下了那身带血的朝服,穿上了一身胭脂红万字富贵缎服。李佳氏带着一众嫔妃、晚辈,向雍正行礼。 李佳氏已经皇后,向皇帝见礼只需见万福,膝盖微屈,一蹲身既可,其余人便少不得跪拜之礼了。 雍正忙扶了李佳氏一把,“皇后可还好?” 李佳氏脸色虽然还有些发白,但已经恢复了镇定,她道:“臣妾无碍,只是四贝勒为了保护臣妾,似乎受伤不轻。太医说,已经伤了脏腑,需得好好调养才是。” 雍正倒是松了一口气,他旋即颔首道:“弘历如今的确品行过人。”——想到之前,他还叫粘杆处查了弘历,雍正不禁觉得自己太多疑了,毕竟粘杆处查出来的结果是弘历的确安分守己。 听了这话,弘时的鼻子都要气歪了,被这个貌似变安分了的弟弟狠狠算计了这么一回,弘时早已恨之入骨,这番镂月开云殿横梁断裂之时,弘时自然被定义为是弘历的阴谋诡计了!!L ☆、二百九十六、追封双子 片刻后,偏殿内的太医便禀报说,四贝勒已经苏醒过来了。 雍正听闻,急忙进内室亲自探视,里头的围子床上,弘历用手臂支撑着想要爬起来行礼,却似乎扯痛了后背。雍正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亲自压着他的肩膀道:“既然伤重,就好好躺着!” 弘历干哑地咳嗽了两声,“儿子不能向汗阿玛和皇额娘请安,实在是失礼!” 皇后李佳氏忙柔声道:“你又何必拘泥这点礼数呢?放在若不是你挡上来,此刻躺在床上的便是本宫了。” 弘历满脸尽是感激之色,“都是因为皇额娘贤德,所以儿子的生母才能有了追封,儿子感激不尽。儿子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皇额娘受伤!”——追封春贵人为悼嫔、钱贵人为悯嫔的圣旨,月前便已经下达了,算是逝者为先吧。 李佳氏眼底有一抹暗沉之色,她微笑道:“其实你方才大喊一声‘小心’,本宫便察觉那横梁要砸下来,未必不能躲开,你又何必要扑上了呢?反倒把自己伤成这般样子,真是叫本宫愧疚心疼。” 弘历低头道:“儿子只一心想着不叫皇额娘受伤,没想到那么多,便不由自主冲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