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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时又小心地问:“敢问汗阿玛,除了苏培盛,还有说能碰到屉锁钥匙?” 雍正的脸色瞬间黑沉了下去,若是有人故意让萱儿看到那本奏折……那岂非御前竟然被暗查了旁人的眼线?!这种事情,是帝王所不能容忍的! 关于子虚观暗藏私兵的奏折,因为是素来刚直的廖泰所奏,所以雍正不曾轻视,更不想打草惊蛇,所以压下了票拟奏折,暗中吩咐粘杆处去详查!他原本以为是先帝朝与他夺嫡的党羽,或者是前朝余孽,可唯独没想到竟然这么快查到了自己儿子头上!! 景朝安是伺候弘时多年的贴身太监,这是无可反驳的事实。所以雍正震怒了,这就像是被最信任的儿子背叛了一般,所以他连夜召见弘时。可没想到,竟然有牵扯出更多,竟然是有人设局让萱儿和弘时都钻了进去,甚是还利用了他!! 此刻,这个设局之人,比起弘时蓄养死士,更叫雍正皇帝愤怒!! 四贝勒府中,专门供奉钱贵人的佛堂中,香烟缭绕。 最为四贝勒宠爱的侍妾高氏盈盈走了进来,高氏满脸关切之色,柔柔道:“爷,夜已深了,您早点歇息吧。” 弘历看着那上头立着的“生母贵人钱氏”的牌位,突然愤怒地狠狠攥起了拳头,他眼底透出冷厉恨毒之色,他抬手道:“今晚对我格外重要,你先睡吧。” 高氏面貌姣好,更浑身都透着弱柳扶风般叫人怜惜的袅娜气度,比起端庄女人,这样柔弱的女子,更容易引男人怜爱。高氏殷切切道:“贱妾陪着爷。” 这时候,王钦进来打千儿禀报道:“贝勒爷,大公主和端亲王进了圆明园行宫!” 弘历眉头深锁,“怀恪竟然也进宫了?!” 王钦道了一声“是”,又道:“御前太监原本只是传召端亲王进宫面圣,可大公主似乎也在端亲王园子里,所以也跟着一起进宫了。” 弘历凝神,问道:“圆明园的尾巴……处理干净了吗?” 王钦低头道:“请贝勒爷放心,干干净净。” 弘历点头,“既如此,派人好好盯着,一有消息,立刻回报!” “嗻!” 高氏脸色满是疑惑之色,她忍不住问道:“爷,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弘历不言,只看着钱贵人的牌位,久久凝望。 高氏没有深问下去,转而道:“皇上不是已经答允了,要追封钱娘娘为嫔吗?这牌位……” 弘历沉声道:“圣旨未下,就什么都不算!我现在,不能有任何把柄!!”——最后这句话,弘历说得格外沉重。就如这件事,只要没有落下把柄,就牵扯不到他身上!! 高氏忙微笑道:“想必很快就会有旨意了,倒时候娘娘也能体面些。” 弘历脸色露出冷色,“一个嫔位追封,算什么体面?!!” 高氏看着突然愤怒的弘历,有些不知所措,她娇躯微颤,“爷……” 弘历睨了一眼怯懦可怜的高氏,言辞冷厉地道:“总有一日,我会将原本属于额娘的一切全都夺回来!!” 高氏吓得垂下脑袋,她柔柔道:“贱妾明白爷对钱娘娘的孝心。” 弘历听了这话,脸色稍微和缓了些,“现在,也只有你懂我几分了……” 高氏眼底转过几分心机,她靠近二步,忙婉声道:“还有嫡福晋呢。” 弘历不屑地哼了一声,“她?!本不是我的嫡福晋……”说着这话,弘历脸色露出了浓浓的不甘之色。 高氏却听糊涂了,本不是爷的嫡福晋?!这话是何意?!西鲁特氏分明就是皇上指婚给贝勒爷的福晋啊!L ps:第二更 ☆、二百八十八、弘历的后招(上) 九州清晏殿。 宜萱被宣召入内的时候,金砖墁地上已经干干净净,不但没有了那颗脑袋,连地上血都清扫得干干净净。方才在外头,她当然早已用神念笼罩整个殿宇,把里头发生的事儿听了个真真。 见已经没有了那吓人的东西,宜萱也松了一口气,她忙上前,跪在弘时身边,“给汗阿玛请安,汗阿玛万福金安。” 雍正板着脸问道:“把今早的事,一五一十说来。” 宜萱道了一声“是”,便从侍监康德瑞留她在九州清晏殿中歇息消汗,再到偶然发现那奏折之事,丁点不曾隐瞒地说了出来,最后又道:“汗阿玛,奴才觉得康德瑞有些可疑,他说去给女儿沏茶,可却再没回来。” 这时候,苏培盛急忙进来,他磕头道:“皇上,太监处回报,康德瑞自尽吊死在了横梁上!尸身已经僵硬了!!” 宜萱看到雍正那阴沉的脸色,便道:“只怕康德瑞在女儿走后,便自尽了。” 雍正强行遏制着愤怒:“此事朕会详查!但是——”雍正扫了一眼跪在地上依旧的弘时,怒哼道:“从明日起,你不必去户部了!好好呆在园子思过!无朕允许,不得走出半步!” 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弘时赶忙磕头谢恩,他明白能保住亲王爵位,不降不撸,就表示他逃过这一劫了,后头的就只剩下慢慢挽回了。 宜萱见状,抬头望着雍正,小声地问:“汗阿玛,那……我呢?”——怎么说也是她看了不该看的奏折。 雍正看了看这个唯一的女儿……那有些胆怯的眼神。便道:“罚俸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