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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熙瞬间泪水盈目,“你、你怎么可以冤枉我?!”大吼一声,盛熙眼里的泪如碎珠般成串淌下。 “冤枉?!”子文冷漠的面孔上带着浓浓的讥讽之色,“哼!纳喇星德那种痴蠢之人莫非自己还能想出这么好的法子来?!不是你,还会是谁?!” “我怎么知道是谁出的主意!!!”盛熙泪水纵横,跳脚大吼大叫,“反正不是我做的!!就算你是我的……”盛熙咬牙把后头的称呼吞了回去。继续吼叫道:“你无凭无据。也不能冤枉我!!她是我额娘啊!我只有这么一个娘了!我怎么可能做伤害她的事情?!” 看着盛熙哭天抢地的样子,子文眼底微微一恸,熙儿对萱儿这个生母的依恋。的确超乎他的想象。 忽的,子文耳朵一动,他听到了急促奔来的脚步声,这样的频率和呼吸……是个男子。子文唇角一扬。暗道,果然来了。 子文从自己袖中掏出了一个干净的藏青色汗巾子。上前擦了擦盛熙那满脸的泪水,他温和地道:“好了,我相信你就是了。” 盛熙仰头看着子文,乌黑纤长的睫毛上尚且挂着泪滴。一颤一颤的,他看着子文突然变了面庞,有些茫然不解。“三叔……” 子文脸上露出深深的无奈之色,“你还要叫我三叔吗?” “我……”盛熙垂下眼皮。有些不知所措。 子文叹息着道:“熙儿,我们父子这么多年了,彼此相恨相怨,也总该有个头吧?因为你母亲的死,恨我,我也因为你母亲的死,怨你。可都这么多年了,有些仇怨,也该解开了,不管怎么样,我是你的父亲,你是我的儿子。” 盛熙泪汪汪看着他,嘴里呢喃着唤了一声:“父亲……” 子文用手背亲昵地蹭了蹭盛熙还湿润润的小脸蛋,道:“在这个朝代,还是叫我‘阿玛’吧。” 盛熙点头,怯生生唤道:“阿玛——” 子文点头,轻轻“嗯”了一声,“本想着好好弥补你,却没曾想,你对我的抵触竟然如此之深。” 盛熙低下脑袋,沉闷了片刻后,他抬头道:“阿玛,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我已经不恨您了。但是,求求您了,我已经没有母亲了,求您——”说着盛熙的声音渐渐哽咽,语不成调,泪水再度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哀求地看着子文,祈求地道:“求您了,别抢走我额娘好吗?我只有额娘了。” 长乐殿暖阁中,宜萱仰躺在美人榻上,心中却突突跳着,愈发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玉簪端了奶茶上来,忍不住道:“公主,您何必回避着呢!您就算亲自去见徽三爷,就算被他亲眼看见了又如何?又不是被看见您和徽三爷躺在一张床上——” 宜萱立刻狠狠瞪了玉簪一眼,这个死丫头,愈发口无遮拦了!! 玉簪讪讪笑了笑。 宜萱也明白玉簪的死忠程度,基本上可以说,要是她想杀人,玉簪就会帮她挖坑埋尸体,若是她放火,玉簪就会上去浇油。这就是死忠,才不管对与错。 宜萱愈发觉得有些不妙,便一个骨碌爬起来,道:“我去无忧殿看看!” 玉簪忙应了一声,飞快从紫檀雕花衣架上取来那件雪青色贡缎斗篷,亲手披在宜萱肩膀上。从长乐殿去无忧殿路途很近,故而也无须乘坐肩舆,出了无忧殿西侧垂花门,便是长乐殿范围了。 宜萱眯着眼睛,放目去瞧,只见无忧殿外的月台之上,鬼鬼祟祟一个人侧耳贴在殿门上,正在偷听。别人看不起那么远,宜萱却看得清,那正是纳喇星德!! 偷听…… 哼! 宜萱忙轻手轻脚靠前,耳朵却远远地捕捉到了殿内的声音。 是熙儿的哭声,他着哀求:““求您了,别抢走我额娘好吗?我只有额娘了。” 宜萱不由心头一酸,立刻止住了脚步,熙儿……她和子文相好,原来对熙儿的伤害是那么大吗?她一直以为熙儿已经渐渐长大,也一定会渐渐独立起来——却不成想,这个孩子对她的眷恋竟然是如此之深。 然后是子文温润的声音响起,他的语气很是柔和,仿佛在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语气,他说:“傻孩子,你额娘,就是你母亲啊!” “嗯?”宜萱顿时满脑袋问号,什么额娘就是母亲?!这特么分明就是一句废话啊!!! “什么?!”熙儿惊讶的声音响起。 子文笑着道:“对你额娘,你难道不觉得那样熟悉吗?傻孩子,你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娘,没有母亲、额娘之分!明白了吗?” 宜萱额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老娘我一点都不明白!你丫的再打什么哑谜啊! 盛熙呆呆道:“原来——竟然是这样吗?阿玛!你没有骗我吧?” 是啊,你不是在忽悠熙儿吧?嗯!!!!什么——阿玛?!!尼玛她耳朵没听错吧,熙儿管子文叫“阿玛”?!!! 尼玛,是她出现幻听了吗?!! 子文却道:“当然是真的了——我的傻儿子!” 宜萱也算是听了个真真了,特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谁可以跟老娘好好解释解释?! 回应宜萱心中腹诽的是纳喇星德狂躁的踹门声。 这无忧殿的大门,都是用上号的楠木雕琢出来的,这楠木色泽浑厚,纹理细腻,不但好看,更是一种坚固的硬木。可这么硬的木头,还是被纳喇星德贼脚给踹下来半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