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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萱淡淡收回手,从袖中取出锦帕,擦了擦自己的指肚。来之前,宜萱已经拿古籍来试过了,这月华灵力的确是太好用了。所以今日的一番试验,才如此流畅。 年氏惊愕地看着那墨迹晕染开来的页面,“这、这——”她语不成句,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那片墨色。 突然,年贵妃将自己手指头伸进了茶盏中——这样的举动,叫心提到嗓子眼。宜萱自然之道她是想亲手试试!可她的手指头又没有月华之力,怎么可能推开字迹?! 宜萱额头上沁出一层汗水,急中生智之下,连忙将手指轻轻落在那一页的边角处,急忙预先把月华灵力灌注满整张页面。 旋即只见年贵妃的手指头压在了上头第一个字迹上,她旋即狠狠推开,果然拉出了一大片墨迹—— 年贵妃咬咬牙,又换了一根手指去沾水,又忙翻了前页与后头页面试验,而宜萱没有在那些页面上灌注月华灵力,自然推不出墨迹来。 年贵妃这才完全相信了宜萱的说法,“只有这一页,是后来才加上的!”——幸而古代的书籍,都是线装的,也就是说,仔细将线拆除,便可随意在任何地方加入一页,然后再仔细重新缝线装好也就是了。 年贵妃不禁咬牙切齿:“钱氏这个贱人!!竟敢拿此事来利用本宫!!”年氏气得脸颊紫红,她狠狠将整本手札都抛进了内殿的珐琅大熏炉中。 宜萱微微一笑道:“原来是钱贵人揭发,只是她可是孝敬皇后的人,贵妃怎么会相信她呢?” 年贵妃咬牙恨恨道:“怪本宫愚蠢,怪本宫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就失去了理智,才会为钱氏这个贱人所利用!!哼!既有这番,本宫必然要她付出代价!”——夭折了的四公主,是年氏心中永远的痛,如今被钱氏火辣辣截开这也伤疤,更利用这个伤疤,可谓是真正触动了年贵妃的底线。 见那手札被付之一炬,宜萱的一颗心也总算回到的肚子里。看着年氏那恼羞成怒的模样,宜萱心中滑过一丝愧疚之色,不管怎么说,是她欺骗了年氏。 虽然她知道子文是错的,却还是选择了助纣为虐。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她可以为了自己所在乎的人,去欺骗旁人。宜萱暗暗想着,其实本质上,她和孝敬皇后、钱氏等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或许,根本就没有区别吧。孝敬皇后何尝不是深爱着自己夭折了的儿子,钱氏又何尝不是将弘历看得重于自己性命?她们都又自己竭尽全力要维护的人,宜萱也是。 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黑与白、对与错。一切之看,值与不值。L ps:第二更。 ☆、二百二十三、公主府 子文的危机转瞬化解,后来年贵妃还写信让年羹尧给子文赔礼道歉,年羹尧自是不肯的,转头叫人送了十万两银子“私了”,子文淡淡一笑,毫不犹豫得接下了银子。 宜萱问过子文,你真的打算“私了”了? 子文笑容狡黠,这番表情自是不言而喻的。 之后的事情,宜萱不想插手,因为要搬进新的公主府了。 宜萱新府府坐落在东华街上,此处王公府邸鳞次栉比,径直往前走,可直通向紫禁城的东华门,可以说是最靠近帝王的所在了。故而来往俱是锦衣华服,连仆从模样之人衣着都不逊色于人,动辄可见朱轮车、金顶轿,或曲柄华盖、孔雀伞亦是日日可见。 公主府门前蹲着一对大石狮子,汉白玉打造,足有人高,当真威武不凡,朱漆大门上的狻猊都是铜鎏金打造。门两侧立着十几个一色鸦青三等绸缎服制的侍卫,均手持长刀利刃,目光逡巡着来往之人。那正门之上,有一大匾,匾上书“敕造和硕怀恪公主府”九个大字,俱是光彩灿灿,甚是华贵。 乘坐暖轿从正门而入,行十丈远,方才直至第二道门,即仪门跟前,宜萱方才扶着侍女的手下了轿子,只见绵延三丈有余的九凤朝阳琉璃影壁矗立在仪门内,在阳光下华彩华艳,端得炫丽迷眼。 在此处改乘坐肩舆,绕过影壁,只见脚下汉白玉铺成的笔直的路直通向前方矗立在正中的殿宇,便是按照和硕公主品级所修建的一座重檐歇山顶大殿,殿阔五间,深进三间。而殿前是广阔的月台,月台之上摆了四顶硕大的广口青花瓷缸,缸中栽植着玉兰、海棠、牡丹与丹桂,寓意“玉堂富贵”。 正殿名为“无忧殿”,乃是用来接驾、接旨或者接待贵宾之用,平常并不在此处歇息。 肩舆停在了正殿东侧垂花门处,宜萱扶着玉簪的手背下肩舆。进垂花门。扫视见两侧那绘着龙凤和玺苏式彩画的抄手游廊,沿着脚下正中的穿堂直行,又绕过穿堂正中矗立的紫檀架子缂丝鸳鸯山水大座屏。方可见一座面阔五间的单檐歇山顶殿,上亦悬着匾额,名曰“长乐殿”。 宜萱口中默默念着“无忧长乐”,心道:汗阿玛真是用心至深。此殿。方才是她的寝殿。 只见此殿前月台上的一众青碧色宫装二等缎料的侍女们已经小碎步快步迎了上来,齐齐俯身见礼。 宜萱道了一声“免”。便径自踩着汉白玉台阶,见明间大门敞开,只隔着一架剔红鸾凤入门屏风,便从屏风侧入了明间。 长乐殿的明间甚是宽敞。足足三间的深进,拉长了空间,明间上头有一“怀淑恪慎”的匾额。匾下是一座硕大的十二扇式山水大围屏,围屏前立着一座通体紫檀打造的莲纹宝座。宝座两侧有香几、香筒、孔雀宫扇等物。此处是用作接见参拜之人或者晚辈的地方,故而一应装饰以华贵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