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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萱笑道:“待到嘉容出嫁了,弘暾也该娶福晋了!”——十三叔做了岳父之后,只怕很快就要做公爹了。 怡亲王缕着胡须笑道:“这事儿皇上也开口了,说明年选秀。一定会给暾选个名门闺秀!” 宜萱辞别十三叔。回到净园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用了晚膳之后,吴嬷嬷肃着面孔道:“公主。秦姨娘只怕也不全然可信了!” 宜萱被乳母这句突如其来的话给弄得有点懵,“秦氏……她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秦氏一直安居芜园,从不接近纳喇星德……或者说是根本不屑于去讨纳喇星德的好,住在国公府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却过得跟个隐士一般。每月来净园请安一次,偶尔禀报些国公府的状况。可谓是忠心耿耿。 吴嬷嬷沉着老脸道:“奴才昨儿送进贡的香芒给衡大奶奶,却瞧见二公子身上穿着的衣裳料子,便是您今春赏赐给秦氏的云缎!” 宜萱听了,不由笑道:“这算不了什么!”顶多是秦氏怜惜萨弼痴傻罢了!萨弼养育在郑夫人膝下。但郑夫人看到这个孩子真的如传言一般,痴痴呆呆,便不再悉心照顾。而纳喇星德倒是十分爱护这个儿子。可自打戚氏有孕,便将这个傻儿子抛在一旁不管不顾了。秦氏大约只是怜悯萨弼罢了。 “公主!!”吴嬷嬷见宜萱竟然浑不在意。不禁有些气恼。 “好了!我乏了!”宜萱摆手,打了个哈欠,不想听吴嬷嬷继续说下去。 吴嬷嬷才刚告了秦姨娘一状,翌日秦氏便登门拜见。 看到吴嬷嬷那一脸警惕的样子,宜萱就很是无语,只得更加温和地对秦氏道:“天儿愈发热了,你那儿的消暑的冰可还够用?” 秦氏微笑道:“多谢公主挂心,国公府的下人还不敢克扣奴才的用度。” 这时候,吴嬷嬷幽幽开口了:“公主先前吩咐姨娘查戚氏的胎,不知姨娘查得怎么样了?” 秦氏听了这话,忙正色道:“戚瑛瑛的胎,奴才觉得有些猫腻……” 秦氏不由想起这段日子,几次对戚氏试探,戚氏都丝毫不露出任何破绽,但秦氏很清楚当初服用的药物是极其霸道的,怎么可能服药调养几年,便能怀孕了呢? 所以那一日,秦氏备了礼物,便带着贴身侍女锦带,前往戚瑛瑛那精巧华丽的小院儿贺喜。 秦氏露出一脸艳羡之色,对戚瑛瑛道:“妹妹当真是好福气,如今怀了额附爷的骨肉,日后膝下便不会寂寞了。” 戚瑛瑛穿着一身宽松的云锦衣裳,一手拢在平坦小腹上,一脸的满足之色,“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这些年求医问药,吃过药,别旁人喝得水都多!总算是苦心人天不负了。” 秦氏听了这话,便道:“恕我冒昧,可否问一下,妹妹是服用了什么妙方?” 戚瑛瑛看着秦氏那副期盼的样子,不由咯咯一笑,花枝乱颤,“姐姐问,我自然不会隐瞒。”说着,她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张药方来,道:“喏,便是这个方子!” 秦氏接过来,狐疑地瞥了一眼,道:“瞧着也无特殊之处。” 戚瑛瑛语气淡淡道:“这方子,要连服三年才会管用!姐姐若信我,不妨一试,若不信,随手丢了便可!反正我已经有孕,是用不上这个方子了!” 秦氏听了这话,不敢小觑,便忙收了起来。眼角的余光旋即瞥见了那尊袅袅焚着浓香的青铜大熏炉,不由讶异:“妹妹怀着身孕,怎么还焚这么浓的香?”——气味如此之馥郁,对于孕妇而言,也不怕恶心呕吐得更厉害了。 想到此,秦氏不由仔细嗅着那熏香的味道,有沉香、檀香、瑞脑、紫苏、藿香、零陵香、郁金、甘松、白芷……似乎并无不妥之处…… 戚瑛瑛眼底划过一丝慌张之色,她忙道:“我用惯了,一日不焚烧,反而习惯。”这话刚说话,戚瑛瑛笑容满面。亲切执着秦氏的手道:“我听说,姐姐很有慈母之心,时常给二公子做衣裳送点心。” 秦氏见戚氏如此急于转移话题,不由心中疑惑更胜,表面上不露声色,嘴上毫不避讳地道:“却有此事。二公子只是个孩子,不管怎么说。他是没有错的。”——虽然秦氏也很鄙夷郑秋黛。但对萨弼这个孩子,随着秦氏年纪愈长,日子过得愈寂寞。便忍不住对这个不相关的孩子动了恻隐之心。她亲手做的衣裳穿在萨弼身上,不小心也被吴嬷嬷看到了,秦氏虽有些担心会惹得公主不快,但也并不后悔这么做。 戚瑛瑛听了。眼波晦暗,忽的她笑靥如花。柔声道:“姐姐与我是一同进国公府的人,虽然恩宠各异,但也是多年的姐妹情分了。我这些年,也还算得二爷几分喜爱。只是如今身怀有孕,便是无法服侍二爷了。”说着,她凝视着秦氏那风姿绰约的容颜。便笑道:“我愿替姐姐向二爷引荐,日后姊妹同心。一同服侍二爷,姐姐觉得可好?” 秦氏听了这话,嗖地站了起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妹妹莫要开玩笑了!” 戚瑛瑛凝视着秦氏的表情,心下自是狐疑,忙用诚恳的眼神望着秦氏,“瑛瑛是真心要与姐姐共事一夫的,还望姐姐答允。” 秦氏急忙摇头:“我并无此心!否则也不会在芜园安居多年了!” “是吗?”戚瑛瑛却是满脸的不信之色,“可二爷对姐姐却是颇有好感呢!说是看到姐姐对二公子那般慈母之心,觉得姐姐是个温柔良善的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