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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时语气若含深意地道:“她不会为难你的。” 纳喇星移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嫡福晋的性子,不是善妒的。”——只是心中难免有些酸酸的。哪个女子不想嫁给喜欢男子为妻呢?她虽为侧室。其实不过是身份高些的妾侍罢了。 弘时眸中滑过一丝不自然之色,却转而道:“以后,我自会护佑你。只是现在,我必须马上进宫去了。” 纳喇星移一愣,面带惶惑之色:“是宫里有什么急事吗?” 弘时面带忧色:“我额娘……大概出事了吧。”——额娘已经事先告诉他,自己会解决问题,叫他不得插手。虽然弘时明白。自己额娘既然说了这种话。就表示必然不会输给皇后。只是身为儿子,哪里能不担心呢? 纳喇星移听了这事儿,不由吃惊了:“贤贵妃怎么了?!” 弘时道:“这个……我还不是很清楚。所以才急着想进宫去看个究竟。否则无法安心。” 纳喇星移急忙点头道:“那你快进宫去吧!” 弘时点头,转身刚走开二步,便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回头道:“若嫡福晋问起。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即可。” 纳喇星移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头。 辰时初刻。 纳喇星移按品着装。穿着一身仅次于昨日大婚礼服的香色侧福晋吉服,略敷脂粉,便忙往嫡福晋院中请安了。 纳喇星移只见正堂中,四五个侍妾已经侍立两旁。竟然是人人都比她早到,暗叫不妙,便忙更恭敬了几分。上前几步,矮身跪下行大礼:“妾身请安来迟。还请嫡福晋恕罪!”——心中不免有些埋怨自己的丈夫,若非他昨晚百般欺负……她又怎会睡到这个时辰?她可是连早膳都没吃就来请安了,可没想到还是晚了。虽然纳喇星移早闻嫡福晋性情温和,但不得不多存了几分小心谨慎。 嫡福晋董鄂氏才刚刚从底下人口中听闻弘时已经匆匆离开纳喇星移的院子,径直出府进宫去了,此刻正担心自己的丈夫回来之后会埋怨她,如何有闲心刁难这个新进门的侧福晋呢?此时她自然是万万不能挑剔惹事的,便面带微笑地道:“倒也不晚,不过是李氏她们几个来得比平常时候早了些罢了!”——她不去挑剔这个侧福晋,却也不希望纳喇氏与妾侍中的任何一人结盟,尤其是李氏!所以才有这挑拨的番话。 纳喇星移没想太多,只暗自松了一口气,忙接过侍女端来的茶盏,恭恭敬敬向上座的嫡福晋奉茶。 董鄂氏喝了这杯侧福晋敬上的茶水,便指着右侧多出来的一把椅子,道:“入座吧。” 纳喇星移忙道了“谢”,才发现座椅竟然只有一张,而其余的侍妾,有她认识的李氏、陆氏二人,还有不认识的几个。纳喇星移略迟疑了一会儿,想着方才三阿哥所说会护佑她,便也不觑如今身份低于她的李氏和陆氏,便安然端坐了下来。 嫡福晋董鄂氏这才开始介绍几个侍妾,她指着一个颇有风韵、二十二三岁的女子道:“这是大阿哥永珅的生母钟氏,是最早服侍爷的侍妾,更是贤贵妃赏赐之人,是众格格之首。” 钟氏听得心头一凸,只得忙做万福给新侧福晋行礼,口道:“纳喇福晋万福金安。” 纳喇星移点头道:“钟格格客气了。”却随即瞥见李咏絮眼中的恼怒之色——方才嫡福晋所说的“众格格之首”的话,显然是叫她愤愤不平了。——纳喇星移不禁暗道,这位嫡福晋果然不是简单货色啊。 嫡福晋又指着李氏与陆氏道:“这两位,想必纳喇妹妹都认得。” 纳喇星移想起当年之事,不禁心生恼怒,淡淡道:“许多年不见,都有些不认得了呢。” 董鄂氏呵呵一笑,“这个是李氏,二格格和鸾的生母。另一个是陆氏,算起来还是你的表姐。” 董鄂氏的话刚落音,陆氏便上前一步,恭恭敬敬见了万福:“纳喇福晋金安!” 李咏絮见陆氏如此殷勤之态,只暗自哼了一声,却也只能咬牙略一蹲身,口中也不称“金安”或“万福”,便退到后头去了。 纳喇星移声带讥讽道:“李格格果然与众不同一些!”——这话无疑实在讽刺李咏絮不知礼数。纳喇星移心想着左右她和李氏也不可能握手言和了,索性不客气一些,反而能让这位嫡福晋放心。 见纳喇星移如此自居身份,李咏絮却只得咬牙切齿,口赞道:“侧福晋天人之姿色,您一来,妾身几人怕是都要被爷冷落了!” 纳喇星移扬眉道:“李格格身为贤贵妃娘娘的亲侄女,也该多效法贵妃的温敦娴雅之态!” 李咏絮听了这话,不禁恼怒得脸上浮起几分薄怒,一双眸子也是已经火冒三丈。 董鄂氏见此,微微一笑,有指着那两个最年轻娇嫩的侍妾,道:“这是金氏和苏氏,俱是出身包衣世家!” 两个娇俏的侍妾一同上前,盈盈见礼,“妾身金氏/苏氏,给纳喇福晋请安。” 纳喇星移暗自端量,妾侍中若论姿色最佳者,莫过眼前二人了,都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年纪,一水青嫩娇柔。金氏身穿桃粉色串枝芙蓉对襟旗服,腰肢纤细,面庞娇媚,堪称瑰姿艳逸。而苏氏身穿清透的水绿衣裳,翡翠纽扣,领口绣着缠枝莲纹,鸭蛋小脸,双眸剪水,堪称清水芙蓉。二人桃红柳绿,各有姿色。——二人有姿色,却资历浅薄,出身包衣,的确是最合适拉拢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