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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萱呵呵一笑,“方才不是说,以后头发会长多吗?既然如此,你好好收着,等头发多了,再戴着不就成了?” 嘉容听了。满脸乐呵呵的点了点头。 宜萱送如此贵重的首饰。可是怜惜嘉容。她虽然贵为嫡福晋所出之女,可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因为十三叔被圣上冷置着。日子过得并不十分宽裕,自然自己的梳妆盒里也没有太多的首饰。虽然她今日满头珠翠,但宜萱却看得出上头的每一件首饰都是眼熟的旧物,这满头首饰。只怕已经是她妆盒里的最珍贵的大半首饰了。 而宜萱的私房,着实丰盈。且不提阿玛给她的那些丰厚的嫁妆,单单这些年凭借皇庄土地和几个铺子的收益,年年都会添置新首饰。这金凤虽然华贵,但宜萱还不至于心疼。当然。更要紧都是,她的脑袋实在受不了这么沉的东西了!!还是给嘉容这个不怕沉的小姑娘吧! 宜萱叫薄荷去搬了个绣墩给嘉容坐着,随口问她:“你怎么没有陪在十三婶身边?” 嘉容却撅起了嘴巴。“四伯母抓着额娘的手臂,唉声叹气地诉苦。诉了个没完没了!我听得烦了,趁额娘不注意,就溜到这里来了。”说着她嘻嘻一笑,“没想到怀恪姐姐也溜到这里躲清闲了!” “咳咳!”宜萱面容有些尴尬,虽然她事先知会过额娘,可的确算是背着嫡福晋和阿玛溜出来的。她也是觉得都抓过周了,也没她和熙儿什么事儿了,就想清闲清闲,没想到被嘉容这个口无遮掩的小丫头给戳破了,当真脸面无光啊。 宜萱忙又吩咐道:“去禀告十三婶一声,叫她莫要着急。” 薄荷轻声道了一声“是”,便忙去传信了。 宜萱看着嘉容那张浑不在意的小脸蛋,这丫头虽然爱热闹,可却不耐烦大人之间那些虚伪的交际。旋即,宜萱面色认真地问道:“嫡福晋与十三婶说了什么?” 嘉容撇嘴道:“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倒苦水呗!她说自己命苦!好不容易得来的嫡子就那么没了,而底下的侍妾们也个个不安分,给她难堪!” 宜萱轻轻哼了一声?侍妾?她想说的是两位侧福晋“不安分”吧?宜萱便道:“怎么也不见十三叔府上哪个侧福晋、侍妾不敬重十三婶?” 嘉容虽然心直口快些,但对于皇家内的一些事儿,还是清楚的,她信手将手中的金凤交给身后的丫头,才叹着气地道:“我也知道四伯母不容易,可是再不容易,她不该利用我额娘呀!我听得生气,又不想说出什么不敬的话,所以干脆躲了。” 宜萱微微一思忖,四福晋对十三福晋诉苦,可不就是希望借十三福晋的外力帮忙,来打压侧室,进而达到尽快重新掌家的目的。 宜萱旋即笑了:“十三婶明透着呢!自然会应对自如。” ——虽然十三叔是阿玛的铁杆,十三婶夫唱妇随,自然要和嫡福晋教好,可那不代表十三婶就唯嫡福晋之命是从。何况她一直敬重嫡福晋也没少人前人后地帮衬,可却换来嫡福晋的利用——只怕此刻已经有些心寒了。毕竟雍王府后院儿的事儿,可不是十三福晋这个妯娌适合插手的,若是手伸得太长,第一个不满的就是阿玛,如此一来万一动摇了四爷和十三爷的情分——那是十三福晋最不愿意看到的。 若嫡福晋,只是想跟十三福晋支个招也就罢了,做皇家的媳妇的谁没遇到困难?若嫡福晋直言不讳地请十三福晋帮个忙,甚至想叫十三叔替她跟阿玛说句话——虽然不太妥当,但十三福晋想必也不会拒绝。 可偏偏,她要用心计—— 宜萱摇了摇头,嫡福晋啊,终究是习惯了用算计了啊。她是很聪明,但十三福晋也是出身满洲大族的贵女,心智又岂能差了去? 这时候,跟在苏培盛身边的小太监小闽子叩门进来,他打了个千儿道:“郡主万福,四爷差遣奴才传话,说筵席结束了,想必也天黑了,请郡主留在圆明园中住下。” 宜萱点点头,“我知道了。”又笑着道:“劝着我阿玛些,让他别喝太多酒。” “嗻!奴才明白!”小闽子忙又退了下去。 嘉容这时候拖着腮帮子道:“四伯是真疼怀恪姐姐啊!” 宜萱笑着打趣道:“难道十三叔不疼你吗?!” 嘉容笑嘻嘻道:“阿玛自然也疼我,不过——”嘉容渐渐脸上没了笑容,反而有几分哀怨,“我还有一个姐姐两个妹妹,阿玛也疼她们跟疼我差不多。” 宜萱笑着宽慰道:“父母疼子女一视同仁,这是理所应当的。” 嘉容忙倒在:“我没有怪阿玛的,只是有些羡慕怀恪姐姐——四伯可是只有你一个女儿!自然百倍疼你!” 宜萱抿唇笑了笑,嘉容不过是小孩子爱吃味些罢了,倒是无伤大雅,如此她也不继续说什么了,转而与她闲聊着一些首饰、衣裳的话题。 暮色初至时分,雍王外孙的周岁筵席也彻底散了,圆明园中只剩下一些太监、宫女忙忙碌碌收拾残羹冷炙,而主子们也总算能轻松了下来。 宜萱此时已在李福晋的长春仙馆中了,熙儿也已经在暖阁的小榻上撅着屁股睡着了。——这点叫宜萱很无奈,正常人不都是应该面朝上睡觉吗?或者侧着身子也好,哪儿有人跟小狗似的趴着睡?!可偏偏熙儿就是如此,若是把他给纠正过来,他朦朦胧胧中竟然很快就又趴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