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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萱微微沉思了一会,却道:“若皇上当打心眼里喜欢二十一叔,又怎么会叫她的生母依旧只是个庶妃呢?” 宜萱这句话刚说出口,便看见胤礼脸上浮现哀愁之色,他的生母又何尝不是庶妃呢?他一出生就被抱给了永和宫德妃抚养,平日里也是甚少能在生母膝下承欢,而养母也只是对他尽到了抚养义务罢了,根本不曾当他是自己的孩儿一般疼爱,是半分也比不过她亲生的十四哥的! 宜萱忙捂嘴道:“我不是有心要……” 胤礼冲她笑了笑,“没事,我知道你是无心的。”L ps:第一更~~顺便推荐一下自己的旧书《清宫答应》109万字,已经完本。 ☆、一百一十二、抓周礼(上) 宜萱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这些个皇子们,也不容易啊!别看他们一个个天潢贵胄,瞧着个个尊贵,可皇上的儿子实在是太多了。素来是,物以稀为贵,多了自然不值钱,皇子多了也一样是含金量大大降低了。 胤礼勉强微笑道:“其实德母妃对我也不曾半点苛待,只是没得跟十四哥比罢了。”——譬如他那两个侍妾,也都还是早年服侍他的宫女,三年一度的选秀,德母妃从来只顾着给自己的小儿子挑选侍妾或者侧福晋,从来都记不得他这个养子。而他的生母位份不够,选秀这种事,是连个插嘴的余地都没有的。他不想为这种事儿去求根本没真心疼爱过他半分的养母,也不愿生母为难,所以依旧是一妻二妾。 宜萱道:“何止是十七叔没得跟十四叔比,连我阿玛都是远远比不得的。” 胤礼听了这话,不由叹息,“这点上,四哥倒是比我都可怜。”——他生母虽然懦弱,但却是个好额娘。而四哥的额娘眼里只有小儿子。 送走了这位十七叔,已经是傍晚十分了,宜萱叫了石磐过来,看着他愈发伛偻的身躯,心中微有不忍,但是想着既然已经答允了十七叔,就不能反悔。 宜萱沉吟片刻,便对石磐道:“石医士,你见了十七福晋,便问问她的信期具体日子,然后告诉她,信期前半个月那几日是最容易怀孕的。” 石磐听了,大为惊讶:“素来民间传言,都是信期前后的几日最易受孕的呀!” 宜萱撇撇嘴:“那是迷信的说法!” 石磐不敢反驳郡主,便问:“那信期前半月,又是何道理呢?” 宜萱一愣。难道他还能跟一个古代中医解释排卵期的问题?就算她真解释了,估计也只会被当成怪诞乱谈吧?便挥手道:“是何道理,你随便跟十七福晋胡诌就是了!” 石磐躬身道:“老奴不会胡诌!” 宜萱这老头气得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噎着,“那你就再问问她生辰八字,替她掐指一算,算出这么个日子就是了!” 石磐苦着脸道:“奴才可不是算命的!” “你只管那么说就成了,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宜萱被气得有点不耐烦了。便挥手道:“明儿你去就是了!日后出什么事儿。我替你兜着!” 郡主都这么说,石磐也无可奈何,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全然是副赴刀山火海的艰难之色。哀声叹了口气,才跪安退下了。 转眼便是盛熙的满月之日,宜萱天蒙蒙亮就起床洗漱,又把还在打着瞌睡的儿子从温暖的被窝里给挖了出来。穿上大红色团福字缕金云纹衣裳,红彤彤金闪闪的。跟那画里的仙童是的。 盛熙撅着小嘴儿打了个哈欠,小肉包似的的拳头揉着惺忪的睡眼,嘟嘴软软唤了一声“额娘……”然后在乳母刘氏怀中蹭了蹭,眼睛又一次闭上。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宜萱笑着看着他那张白嫩得跟豆腐似的小脸蛋,心想,小孩子觉多。这个时辰就把他揪出被窝,着实有点小可怜了。不过今日是他的周岁礼。算得上是一生中最重要的几个生日之一了,自然不能等闲视之。 宜萱自己今日也是打扮得格外隆重些,用最上乘的大红色宫缎裁制的琵琶襟旗服,颜色鲜艳纯正,上头搀双圆金线绣着精美的松鹤纹,领袖镶蓝素缎绣连绵的缠枝莲,外罩一个宝蓝色四合如意云肩。 头上则用羊脂玉嵌碧玺莲花的扁方梳了一个架子头,右侧垂下一串南珠坠子,而发髻上正好用了一套掐丝赤金头面,里头单是金簪就有四对,分别是凤穿牡丹簪、喜鹊登梅簪、日月恒升簪、五福捧寿簪,都是左右对称。还有麒麟送子金钗压在左鬓,而正中心是一只重九两六钱金凤。如此一套沉沉甸甸的金头面压在脑袋上,简直脖子都酸了。不过效果似乎很好,此刻西洋镜中,俨然是一个贵气逼人的宫廷贵妇了。 宜萱赶到圆明园的时候,已经接近辰时了,熙儿径自还在乳母怀中吐着奶泡睡得香甜。宜萱却不得不扬着一张笑脸,亲自去一个个迎接各府的福晋们了,笑得一张脸都快要抽筋了。 当嘉容跟随在十三福晋兆佳氏身后赶来的时候,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宜萱,当即“哇”了一声,惊叹地赞道:“怀恪姐姐今天好漂亮啊!” 宜萱其实此刻已经后悔没有反抗吴嬷嬷把她打扮成个珠宝展了,不过看到嘉容,嘴角却挂起了发自心底的笑容,嘴里抱怨道:“这一头的首饰,也是够沉的。” 说着,她端量了一眼嘉容,穿着一身娇嫩的桃粉色并蒂同心莲的旗服,头上只简单的梳了个小两把头,虽然也多用珠翠,但毕竟小两把头太过小巧,也插不了多少首饰。当然了,这也是因为嘉容年纪小,头发有些稀疏的缘故,着实撑不起繁华的旗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