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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时顿时眼睛一亮,随即他慌张地问:“那我没请示过阿玛就跑来了,阿玛会不会生气了?” 那还用说?!四爷对儿子管教素来严格,弘时翘了课跑到昌平,他老人家能不生气吗?!这会子宜萱也挺气这个弟弟的! 这时,星徽幽幽开口,“与其说生气,不如说失望更恰当些……” 这下子,弘时这个眼漏的才发现自己姐姐的屋子里还有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弘时立刻防备地瞅了一眼星徽:“你、你是谁?!” 宜萱忙介绍道:“这是我公公的小儿子,纳喇星徽。” 一听是纳喇家的人,弘时登时便没什么好脸色了,怒冲冲哼了一声,“你跑到我二姐姐的庄子里做什么?” “时儿!”宜萱不悦地皱眉,自从纳喇星德做出宠妾灭妻的事儿来,弘时就格外厌恶星德,也连带的迁怒了纳喇家其他人。 星徽挑眉,戏谑地看着弘时道:“我来昌平,是请了阿玛允许的。三阿哥你呢?” “我——”弘时当场噎住了,随即恼羞成怒:“你放肆!!” “时儿,不许无礼!”宜萱沉着脸道,“方才星徽还救了我的命呢!” 这话一出,弘时顿时慌张地拉着宜萱的手臂:“——有人要杀姐姐?!!” 宜萱微微一笑道:“已经没事了。” 见自己二姐不像受了伤的样子,弘时这才安定了几分,旋即他咬牙切齿地问:“是谁?!是谁想杀姐姐?!!” 此刻弘时,已然不复方才那般委屈孩子的模样,浑身煞气肆意,尤其是那一双眸子,竟叫宜萱想起了草原上的狼王…… 宜萱犹然一怔,她突然觉得弘时……原来骨子里还是很像四爷的。只是,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弘时依旧抓着她的手臂,再度追问。 宜萱拗不过,便简单地把方才在后头山林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三十一、星徽伴读 “毒蛇老九!!阿玛说得真是一点都不错!!”弘时恨恨道。此刻再看星徽的目光,便已经没有敌意了。弘时的性子,骨子深处其实像极了阿玛,极度恩怨分明。 “只是这件事——只怕多半是乌琳珠自己自作主张。”宜萱略一思忖道,随即她看了看弘时,便对他道:“好了,这事儿已经过去了,要怎么还击,也得徐徐图之。眼下要紧是你!!” “我?”弘时一愣。 看到弘时这副样子,宜萱就不免有气:“你自作主张跑来昌平,可不是小事!皇子皇孙,无旨,不能出京三十里!你难道忘了这个规矩了吗?!” 弘时这时候弱弱地提醒道:“这里距京,只有二十多里……” 宜萱不由一噎,怒瞪他道:“好!就算没有违了祖制!可你未经阿玛允许,便跑出雍王府,待回去了,仔细你的屁股!!” 弘时不由浑身一紧,阿玛教育儿子,打小都是极为严格的,丁点小错儿,都得打手心,动辄是整个手掌都给打肿了。如今他私自跑出京城,只怕阿玛一怒之下,便要直接用板子了!! “二姐姐……”弘时泪眼汪汪看着宜萱,“你可得救我……” “哼!”宜萱直接怒哼了一声,狠狠戳了一下他的眉心,“你什么时候能学着稳重点?!一点都不叫我省心!!” 弘时低下头,像极了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额不,他本来就做错了事!!! 宜萱深深呼吸了几下,方才思忖道:“眼下……你立刻启程回京,早早回去,早早跟阿玛磕头认错儿,兴许阿玛心情好,就能少打你几下板子!” 弘时抽噎了一下,可怜兮兮的,活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宜萱见弘时脚下如长了钉子、愣是不肯挪动贵足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有胆子跑出来,就没胆子回去了?!瞧你那怂样儿!!” 弘时抽了抽鼻子,道:“二姐,你又不是不晓得阿玛的脾气!他老人家要是生起气来,简直都能吃人了。” 宜萱也明白,她那个四爷爹,也就对她这个女儿算得上宠溺,对待儿子,他从来都是贯彻实行“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政策,从来都不会有一丁点的娇惯。所以不论是从前的弘晖,还是现在的弘时、弘历和弘昼,都怕老子怕得要死!! 这时候,星徽开口了:“郡主,不如叫三阿哥暂且在这里留一日,明儿再回京。” 宜萱蹙眉摇头:“拖得越久,我怕阿玛会越生气。” 星徽却笑道:“四王爷自然是要生气的,可明日,便只会生九贝子的气,不会生三阿哥的气了。” 宜萱眼睛恍然一亮:“你的意思……把弘时跑来我这儿的理由,改成是我险些遇刺?” 星徽笑着点头:“正是!” 宜萱不由颔首,这的确是个好法子。 且用了午膳,宜萱便叫金盏准备了笔墨,打算亲自手书一封回雍王府,把自己遇刺之事说道说道,也能顺便为弘时开脱。 星徽趁机道:“郡主,可否举荐我为三阿哥伴读?” 宜萱那执着玉管狼毫的素手一凝,忙抬头问道:“什么?你想做弘时的伴读?” 星徽点头,面色依旧是那如三春暖阳一般温润的微笑。 宜萱不由心头一暖,星徽的性子,沉稳灵敏,若有他在弘时身边,时时提醒劝导,的确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弘历留在宫里读书的事儿,宜萱虽然嘴上对弘时说无妨,可她心里明白,弘历留在宫中,无疑会在皇上面前,给阿玛有很大的加分,而且宫里一旦有了变动,弘历也能及时向雍王府传递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