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孰假孰真难解难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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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快更新天官赐福! 谢怜的目光落回到他身上。凝视片刻,谢怜道“戚容,看起来,这些年来,你活得挺精彩。” 他一句说完,花城便化去了给他伪装的皮相。看到闯上门来的三人终于尽数显出真容,戚容的双眼越睁越大。郎千秋则愕然道“表哥?” 虽然他之前听戚容话中称“我们仙乐”,已经猜出青鬼生前身份是仙乐国人,但却没想不到他和谢怜竟有这样一层关系。戚容盯着谢怜的脸,缓缓上下扫视,那是一种新奇而贪婪的诡异目光。而当他的扫视点落在谢怜背上背着的芳心剑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芳心就是你,你就是芳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虽不知他为什么笑,但郎千秋直觉极为不适,怒道“有什么好笑的?” 戚容恶狠狠地道“我笑我的好表哥,干你屁事!我刚才说阁下之愚蠢跨越百年,对不起,我道歉,你是名师出高徒,你师父这副德性,你又能聪明到哪儿去?”他转向谢怜,“你跑去永安当国师,当到最后被你的徒弟一剑捅死,不精彩吗?不好笑吗?我说你活该是不是?你真是犯贱!” 他说到“犯”字,花城便是雷霆一掌劈下。戚容原本便很耐打,看到谢怜露面后更是莫名兴奋了十倍,脸被劈进地里了还顽强不懈地喊道“犯贱!犯贱!犯贱!” 他每说一声,花城便在他后脑上补上一掌,场面血腥至极,谢怜截专城尚未落下的手,道“三郎,算了!” 花城厉声道“凭什么算了?!” 谢怜道“没事,你别在意,这人只是有病,难缠得很,我来应付就行。你不要理他。” 他轻轻拍着花城的肩,良久,花城终于低声道“好。” 戚容把头从地里拔|出,艰难地滚到一旁,呸道“你装什么假好心?真不想让他打我,你从一开始就该拦着他!现在才假惺惺地让他算了,可没人会夸你大度!” 谢怜道“我拦他只是因为我不想脏了他的手,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闻言,戚容血淋淋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随即,他桀桀地笑了起来,道“啊哟哟,太子表哥,你跟花城关系不错呀?我说为什么中元节做弟弟的想去拜访一下你,派去的下属却没一个回来的,原来是因为你扒上花城啦!” 谢怜完全不知道,戚容竟还曾经派了下属去找他。中元节那夜,刚好他遇到了花城,把那少年带回了菩荠观,想来戚容派去的那些下属,都被花城解决了。想到这里,他不由看了一眼身旁之人。戚容又道“还叫三郎,啧啧啧,真熟稔呀。表哥,你可是上天庭的大神官,怎么跟这种妖魔鬼怪勾搭上了,也不怕辱没了你的身份?毕竟你那么完美,那么纯洁无暇,你的圣光普照大地,哈哈哈哈哈哈哈……” 上天庭的神官多多少少都觉得慕情说话有点阴阳怪气,但若是让他们现在来听听比较一下,才会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阴阳怪气,以往真是冤枉慕情了。而且戚容不光念,他还做,捧心道“太子表哥,这么多年来,做弟弟的真是无时不刻都在想你。你看我为你精心打造的石像,我把它留在身边,就是为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你英勇的身姿,怎么样,塑得不错吧,你喜不喜欢?没关系,不喜欢更好,我给你多塑几个,哈哈哈哈哈……” 他一提到石像,花城面容上寒气四溢,若不是谢怜方才劝阻过他,只怕立马就是一脚踩上去了。谢怜却对戚容的性子清楚得很,这个人很有点病,你反应越激烈他越兴奋,越跳越高,必须反其道而行之,于是笑了一下,随意地道“塑的还行吧,就是品味不太好,难为你了。” 果然,戚容立刻拉下了脸,冷冷地道“知足吧你,也就我还看在昔年面子上给你塑个像,谁还肯供你?你这次能再飞升,多半是抱着君吾大腿哭哭啼啼把膝盖都给跪烂了吧。到上天庭随便看一圈,哪个神官不比你风光体面?飞了两百年的都能把你踩在脚下,都快八百多岁的人了混成这个样子,真是失败。” 谢怜微笑道“表哥是挺失败的。不比表弟,才八百年就是凶了。” 谢怜可太清楚该怎么治他了,花城在一旁哼的笑了一声,戚容的脸当真青了。他在几人之间扫视一阵,忽然道“看这幅架势,你今天该不会是求着花城上门来整我,给你出气不平的吧?” 谢怜一怔,想想这幅架势,竟觉得无法反驳。戚容道“瞧瞧你们,一听我说你的不好,哇,他火成这样。莫不是被你头顶上的圣光感化,闪瞎了眼?啊哟哟,我发现了,他好像本来就瞎了眼!哈哈哈……” 话音未落,他忽的两眼一黑,脸颊剧痛,鲜血狂喷,竟是又被人打了一拳。然而,这一拳却不是花城打的,而是谢怜。 谢怜出手奇快,冷冷地道“我从前没打过你,不代表我一直就不会打。” 这一拳可狠,好半晌,戚容才终于能出声了。他像条癞皮狗一样躺在地上,捶地大笑道“太子表哥,你打我,你居然打我!天哪,我们高贵善良,悲天悯人,乐于助人,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太子殿下,他给我脸色看,他还打人,他居然打人了!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他亢奋得不像话,以至于疯疯癫癫。郎千秋从未见过言行举止如此诡异之人,一场他的独角戏看下来,整个人都惊呆了,喃喃道“这……这人是疯了吗。” 谢怜习以为常,见怪不怪,道“你听到了,这人疯疯癫癫,心智不正常,他说的话没什么可信的。” 这时,戚容的笑声却戛然而止,陡然正色,冷笑道“你可别急着跟人说我疯了。我问你,安乐王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方才是花城问他,现在却是他问谢怜,郎千秋一下子又在意起来。 谢怜心一收,没能立刻回答。戚容则慢慢爬起来,靠着那跪地石像坐了,道“安乐死后,我剖了他尸体肚腹来看,他五脏六腑都是被极为凌厉的剑气震裂了,所以才没有外伤,但咳嗽呕血不止。这种法子,普通的剑客根本做不到。我原先还以为是永安贼请了什么异人方士做了好伪装成安乐病逝,现在想想,还有一个人也会做这种事。这个人嘛,当然就是我公平正义的好表哥了。毕竟我们的花冠武神太子殿下,可是一朵圣洁绝世的天山雪莲呢……” 花城一脚踩下,戚容痛得嗷嗷惨叫,郎千秋只觉得头都要炸了,抱着脑袋满眼血丝道“闭嘴!你想明白什么了?到底谁是凶手,鎏金宴怎么回事?安乐王又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戚容道“郎千秋你怎么还想不清楚?我都能理个七七八八了,看来你真是一点也不了解你师父是个什么德性。来来来,我给你剖剖我的好表哥这位前仙乐国的太子殿下跑到你永安做了国师,教了你五年剑术……” 他说了几句,谢怜长剑一振,还未上前,郎千秋的重剑便拦在他面前,道“让他说完!” 谢怜道“知道他是疯子你还听他胡说!” 芳心一剑挥下,剑身分明纤细至极,却是震得郎千秋险些握不住那把巨型重剑。谁知这时,一弯银锋轻轻巧巧地一挑,将他剑锋钩起,偏了开来,谢怜一怔,道“三郎!” 戚容看出了谢怜分明不愿让他多说,不想让郎千秋多听,他就偏偏要反着来,抓紧时机道“安乐王是我们仙乐的大好男儿,他很听我的话,假意与你交好,鎏金殿一锅端了你们永安一窝贼子的狗命,被你师父撞见,安乐逃跑。而你赶到鎏金殿,下令全国通缉芳心国师。这是前话,绝对没错……”谢怜几次想上来堵住他的嘴,都被花城拦下。谢怜道“三郎!” 然而,花城却一语不发,只是不让他过去。谢怜越要抢来,戚容嘴皮子越快“可我这圣人表哥嘛,亲眼看到安乐杀人,肯定心想这怎么行呢?这样是不对的。于是就去找安乐王,想教育教育他,一找发现哎哟不得了,安乐的计划大着呢,才不止暗杀这么几个贼子,教育不了,他心一横,就亲手把自己皇室剩下的唯一一支血脉给杀了!——最后你抓住你师父,把他给钉死在棺材里,我表哥波澜壮阔的国师生涯就终于结束了。表哥,我说得对不对啊?” 他呸地在那跪地石像脚边吐了口血唾沫,道“我还不清楚你!你就爱干这种事。列祖列宗在上,看看你们生出了怎样一个好儿孙,教仙乐谢氏不但什么都没了,还在这世上断子绝孙!谢怜!你这丧门星,瘟神!你的出生真是仙乐国最大的不幸,你怎么就是不死,你为什么还有脸活在世上???” 郎千秋道“可我亲眼看见他用剑杀死我父皇,这怎么解释?” 戚容道“如果不是你老人家眼瞎脑进水看错了,我就只能想到一种解释了。那就是安乐的确捅了你老子,但没捅死。” 郎千秋道“他……他补刀了吗?” 戚容怪叫道“你在说什么!我这好表哥可是个善良的人,怎么会马上补刀?他上去之后肯定不好意思马上补刀,肯定要意思一下,先救人呗。然而,嘿嘿,恐怕是你爹自己害了自己。” 郎千秋道“什么叫自己害自己?” 戚容道“一个差点被杀死的人被救了之后,马上要做的下一件事是什么?你看到鎏金殿死了那么多人之后,想起来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郎千秋还没彻底想通,道“……缉拿凶手。” 戚容道“那不就对了?我这好表哥救了你老子之后,你老子缓过一口气,肯定会这么说‘国师,快,是安乐王干的,快去给我杀了安乐王!’不不不,不止于此,他肯定是说了更厉害的话,比如‘国师!把千秋叫来!把所有人都叫来!给我把全国的仙乐人都杀光!我要他们陪葬!!!’” 他模仿着那种暴怒又绝望的口气,听来使人毛骨悚然,郎千秋的脸慢慢白了。戚容继续道“就算当时不杀,你老娘还有一窝子贼亲戚可都教安乐当着他的面杀光了,今后他迟早也要拿国内其他仙乐人开刀。你的好师父一听不对劲,左右一思量,不行,这老小子还是不能留,当然就嗤啦一剑,给他个透心凉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圣人样儿,却老干些损人不利己的害人勾当;想两面讨好,结果哪边也没落着,嘻嘻嘻,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