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花间百世
1228812288薛二有伴了，他的同伴是温庭筠。 1228812288一个是假纨绔，一个真浪子。两人狼狈为奸、一拍即合，坐在江左酒榭大厅里，纵酒狂欢。 1228812288王奇山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番场景。 1228812288他没有与那两个醉汉大招呼，独坐在吧台一角，只要一杯水。 1228812288淳鱼一路狂奔，跑进城隍庙了。王奇山想趁机进去，看有没有机会找找辰先生的笔记，却被守在门口的卫士拦住了。 1228812288门房内，坐着两个年轻的青衣学子，其中一个曾去江湖茶馆送过卫公子的书信。 1228812288他们，也不同意王奇山进城隍庙。 1228812288鸿姐看到王奇山，有点不知所措。几天前，她还能稳压这个穿客一头；十几天前，这个穿客还想进入她的香闺；现在……两人之间似乎没什么好说的了。 1228812288女王殿下很看重他，卫公子也很尊重他。 1228812288江左镇的权利结构，与城隍庙内部关系，由于这个人的进入，正在发生一种令她很不舒服的变化。 1228812288异族美女艾丽刚跳完舞，看到王奇山进来，找机会凑过来。 1228812288“王局长，你们警备局招人，除了读书写字，还有什么条件？” 1228812288“艾丽也想去应聘？”王奇山打量着她。 1228812288艾丽披了一条宽厚的羊毛披肩，一直垂到腿部，将大半个身子都笼住了，使得王奇山的压力少了很多。 1228812288“是啊。我不想跳舞了。”艾丽充满希冀地看着他。 1228812288“明天去报名吧。”王奇山道；“会有一个简单的测试，只要过了，就很有希望。” 1228812288艾丽欣喜地应了一声，跳跃着跑去歌台那边。 1228812288招聘启事贴出一天半了，但去江湖茶馆三楼报名的，却只有区区数人而已。 1228812288他们不是年纪比较大的老学究，就是来自翠湖畔的年过半百的文人雅士。 1228812288王奇山要招的是年轻人，那些人的世界观已经定型了，很难适应警备局内部崭新的文化环境。 1228812288卫公子所说的两个青衫学子倒是去了。 1228812288但他们不是去报名，都说自己将回丹溪书院继续求学，准备明年的五国科举。 1228812288由于卫公子让他们进入警备局，他们果断放弃了在城隍庙历练、随后跟随卫公子进王城进入南卫国官僚系统的机会。 1228812288在南柯世界的世俗观念之中，警备局虽然名字变了，却还是下九流的衙役之辈。 1228812288那是一个属于豪门附庸的奴仆辈的社会阶层，没有品级，也看不到上升的希望。不到家破人亡的境地，一般人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1228812288王奇山注视着艾丽窈窕的背影，若有所思。 1228812288江左酒榭不是江湖茶馆，在这里跳舞，基本上不会遇到粗豪的江湖汉子。常来这里消费的，多是身家丰厚的商贾人士，还有一些青羽卫与江左水师的中高级军官。 1228812288翠湖畔的文人雅士，基本上是他们的坐上嘉宾。 1228812288王奇山来江左酒榭数次，却没看到有客人去骚扰她。这就有些奇怪了。 1228812288“薛二。”招呼薛二。 1228812288薛二装作没听到，他正在大厅内的大台上玩得不亦乐乎。王奇山认出，今天请客的主人，是南周七王子，姬渚。 1228812288她坐在姬渚身边，很是乖巧的样子。 1228812288“薛涛山。”王奇山又叫了一声。 1228812288这一次，薛二听到了。 1228812288他举着只方杯，摇晃着来的吧台一角；“王十里……有事？” 1228812288“别在我面前装醉。今天怎么和七王子混到一起了？”王奇山在他肋下点了一下，薛二一阵酥麻，不自觉地叫了一声。 1228812288“这个，说来也巧。姬渚看上了温公子远房表妹，他的表妹叫做郑媛，却是子安掌柜的女儿。今日，是姬渚请客，拜托温公子做主，纳郑媛为妾。”薛二含混，表达的却很清晰。 1228812288“子安掌柜……郑子安？”王奇山问道。 1228812288“正是郑子安。”薛二肯定，又道；“姬渚被三仙真人看上了，收为弟子。有了这层身份，他就可以娶到一位王室贵女为正妻。温公子说，他的表妹郑媛也很倾慕七王子的风采，但不愿意去南周瑶台城的王子府。” 1228812288“这是什么意思？”王奇山不太懂。 1228812288“说来话长……你叫我来，真的只是要听这些八卦？”薛二不满地说。 1228812288“那就说说她吧。”王奇山看向歌台上的艾丽。 1228812288“她啊。”薛二勾搭上的江左酒榭的高级酒娘小红，勾勾手把她叫来。 1228812288小红听很是熟悉；“那是个妖女。” 1228812288“妖女……她是妖？”王奇山很吃惊，完全看不出来啊。 1228812288“不是那个妖。”小红想了想；“妖女的意思是，她是个女巫。据说，她去年刚来的时候，两次被人强行掳了去。结果，那两处都失火了。怪异的是，火灾只烧了两处宅院，没有殃及无辜。” 1228812288怎么一说，王奇山就明白了。 1228812288艾丽，是个来自西方的女巫，会玩火的那种。 1228812288警备局已经有个女妖了，再来个女巫……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1228812288只是……女王殿下会怎么看？ 1228812288即便是没有户籍与国籍的问题，还有阴盛阳衰的问题。 1228812288王奇山组建的，毕竟是江左镇警备局，是个需要一定威严的暴力机关。 1228812288温庭筠过来了，他喝的满脸通红，攀着薛二的肩膀“王十里，听说你在招人。我去做你的副局长吧。” 1228812288“温公子若肯屈就，我这个局长也让给你。”王奇山大乐。 1228812288他一点都不相信郑媛是温庭筠的远房表妹。 1228812288历史上的温庭筠，相貌丑陋，却写的一首好诗词。与玄机等才女们有很深的交往。 1228812288这个温庭筠也与玄机道不清不楚的，却是个翩翩家公子。怎么看，如何想，都有点不对劲。究竟哪里不对，却十分之模糊。 1228812288殴雪君走进来，大厅里所有的目光都被她吸引，所有的喧闹都暂停了。 1228812288王奇山急忙迎上去。 1228812288殴雪君没有说话，挽住王奇山的胳膊，与他并肩走向楼梯。 1228812288薛二张口结舌，要说的话都被堵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的，异常难受。 1228812288温庭筠挥舞折扇，盖住薛二双眼，道“涛山兄，非礼勿视。” 1228812288转过头，对王奇山喊道“春风一渡王十里，我温庭筠跟定你了。” 1228812288一双既能说话又能传情的桃花眼，却盯着殴雪君，吟哦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王十里，莫负了美景良辰夜。天上岁时星右转，尘间无耻水东流。” 1228812288王奇山有心回击几句，苦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儿。 1228812288殴雪君恍如无视，只对薛二半福道“薛公子无恙。” 1228812288“还好，还好。”薛二只会还好了。 1228812288七王子姬渚起身见礼，殴雪君不得不停下来，微微一笑；“恭喜王子殿下，双喜临门。” 1228812288姬渚大笑“师尊曾言，江左灵气若十分，七分落于雪君身。” 1228812288“令师占尽了江左风流。王子殿下能学到其一分，仙道可得。” 1228812288“谢欧大家点拨。”姬渚躬身下拜。 1228812288“颇有惺惺相惜之感，妙……”温庭筠拖起了长音，很是暧昧。 1228812288王奇山找到词了，下颌微扬，道“温公子高才，出口成脏，佩服佩服。明日有空，可去茶馆领赏。” 1228812288温庭筠一口老酒喷出，赠金与领赏，是三码事啊。 1228812288王奇山这厮，原来也是个厉害家伙，骂人不带脏字的。两句话，就把他给打入下九流了。 1228812288王奇山再不理会他，跟在殴雪君身后走过大厅，登上楼梯，进入二楼包房。那间包房门楣上，有只“云”字牌。 1228812288侍者送上酒水，果品，诺诺退下。 1228812288殴雪君望着烛光，笑道“君曾问我，知不知慈航静斋？这里没有慈航静斋，却有个花间百世。他，来自花间百世。” 1228812288“花间百世，那是什么？”王奇山不解。 1228812288“据说，两百年前，泰山山顶降下三十六石碑，成就了五大世家的朝天宫。华山莲花峰降下九石碑，成就了陇西李氏门阀。终南山太乙峰顶，降下十八石碑，成就了终南太乙道门。花间百世，是太乙道门九派之中，最邪恶的一支。”殴雪君停了下，又道；“花间百世以女子为鼎炉，盗取天机。王君，想办法除了他吧。” 1228812288“又让我杀人！”王奇山左手抚向殴雪君的玉手；“若是雪君的意思，我一定杀了他。” 1228812288殴雪君没有抽回玉手，有些担忧地说；“他有玄级四品修为，藏的很深，却也没什么。只是，他是玄机道的面首。” 1228812288玄机的面首，果然很麻烦。杀了温庭筠，玄机道要恼羞成怒的。难怪殴雪君为难。 1228812288只是……你一个仙人，怎么会如此世俗啊？ 1228812288三十六石碑，成就了泰山朝天宫，是大家都知道的信息。十八石碑成就太乙道门，这个消息从未听说过。 1228812288天降九石碑成就陇西李氏门阀……莫非，殴雪君在暗示，南柯世界的天下，还是李家的？ 1228812288王奇山小心翼翼地握住殴雪君的手“我的诛仙指，是雪君给的吗？” 1228812288“什么诛仙指？”殴雪君的表情，一副没听说过的样子。 1228812288“就是它啊。”王奇山以断指去触碰殴雪君的手心，竟然有了些微的感觉。 1228812288殴雪君感觉到瘙痒，笑着避开，取出两根竹简“这是两套玄功，分别代表两条道路。黑色是《盗天决》，乃神道玄功。与花间百世的《品花诀》有异曲同工之妙，可快速成就天级。黄色是《正气诀》，乃李八百机缘巧合下得到的正道玄功。可化妖力为正气，助你在十年内修入仙道。” 1228812288王奇山如今最缺就是南柯世界的玄功功法。 1228812288《斜阳圣经》只完善了前五层，从第四层开始，他就必须选择未来的发展道路了。 1228812288花花世界的王文远对基础性的东西研究的很透彻，对第五层之上的部分却十分模糊。 1228812288那是一个他所不了解的世界，根本无从推理。 1228812288“神道玄功与正道玄功，该如何理解？”王奇山盯着殴雪君的眼睛。 12288122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