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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伯刚坐牢的那段日子,唐喆学没少见他爸给堂姐打电话,打听哥哥的情况。让她转告唐华,在牢里该怎么样处事才能少受罪。想来毕竟是亲兄弟,血脉相连,当弟弟的不忍心看亲哥年过半百还去吃苦。然而终归是没能等到兄弟再见的日子,他爸就走了,也没来及的留下只言片语。 作为一个把半生都奉献给刑侦事业的警察,唐奎心里压着多少事,曾经年少的唐喆学无从得知。只是看着那个如山的男人日渐苍老,回家除了睡觉就是睡觉,连话都疲于多和他们母子俩多说一句,却在接到队上打来的电话时立刻原地满血复活,他多少能感受到这份职业的压力所在。等他自己当上警察,尤其是调到刑侦口后,没日没夜的跑案子抓嫌犯,才彻底体会到父亲的不易。 现在他有个家了,有同样能理解他的爱人,而且林冬比他还忙,他们肯定不会像他爸他妈那样争执不断。 三点一刻,监狱大铁门角落的小门开启。唐喆学看到唐华从门里出来,立刻掐了烟头迎上去。和管教挥手告别,唐华回身看到高高大大的侄子迎面走来,鼻子不禁一酸,紧走几步过来和对方拥抱。 唐喆学用力搓了搓唐华的背,只觉手底下一片瘦骨嶙峋,不由得有些心疼。唐华被捕之前胖乎乎的,脸上没几条皱纹,看着比他爸还显年轻。可眼下,经过几年牢狱之灾和病痛的摧残,佝偻成个单薄瘦弱的小老头儿,脸上沟壑丛生,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了至少十岁。 他塞给唐华张纸巾,轻声安慰道:“别哭了二伯,身体要紧,我妈在家准备好晚饭了,奶奶也在家等着你呢啊。” 唐华用纸巾抹了抹脸,抽着鼻子问:“你爸他今儿有空回去吃饭么?哎,我这事儿连累他了……这么长时间了,他也没来过,是不是还怨着我呢?” “……” 唐喆学一时语塞。没让堂姐把他爸的事告诉二伯,是林静雯的意思。老三已经没了,老二再想不开出点什么事,老太太也别活了。唐华在牢里心里压力肯定大,不好拿弟弟去世的消息刺激他。毕竟为了哥哥的事,唐奎没少受委屈,更没少操心,在唐华心里一直觉得愧对兄弟。 见侄子不说话,唐华讪讪道:“他……还不肯见我么?” “不是,二伯,我爸他……”唐喆学深吸一口气,憋住盈上眼眶的泪水,语调凝重地说:“他已经走了两年了,妈说,等你出来再告诉你。” 这消息无异于一记晴天霹雳,唐华当场呆立,眼珠子都不会动了。少顷,泪水再次涌出眼眶,他失声痛哭,人眼看着往下软。 “阿奎啊!哥对不起你啊!” 唐喆学眼疾手快,一把撑住他以防人跌坐到地上,促声说:“我爸是太累了,突发心梗,不是因为你啊二伯,不是因为你,你千万别瞎想。” 连拖带拽的,他给人弄进车里。林冬从驾驶座上回过头,看着哭天抹泪的唐华,抽出面巾纸递过去:“叔叔,别伤心了,出来该高兴才是。” 陌生的声音让唐华暂时控制住了情绪,抬眼望向林冬,迟疑道:“您是……” 唐喆学赶忙替他们介绍:“这是我们组的组长,林冬,哦,这车是他的,我今天借他车过来接你。” “谢谢,谢谢领导,还麻烦您也跟着跑一趟。”唐华在牢里习惯了,张嘴闭嘴都是领导。 “呃……叫我小林就行了……”林冬忽觉尴尬,从唐喆学那论的话,他得管人家叫一声二伯。现在让人喊自己领导,怎么听怎么别扭。 安抚好唐华,唐喆学回到驾驶座上,发动汽车往家的方向开去。老妈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叫他必须带林冬回来一起吃饭,说史队长也去。要是搁平常日子,唐喆学糊弄两句也就算了,可唐华的事多亏了史队长的帮忙,于情于理得好好谢谢人家。史玉光同志没别的爱好,就好喝口酒抽口烟,今儿他得陪着喝几盅。林冬让他上楼时记得带两条1916,收不收是人家的事,给不给是份心意。 望着车窗外倒退的街景,唐华感慨了一阵城市建设的飞速发展,忽然话锋一转,问:“吉吉,你现在,还在机场派出所?” 唐喆学看了眼后视镜,随口道:“没,调任市局了,干刑侦。” 唐华迟疑了片刻,喏喏地问:“哦……那……旧案子能查么?” “能啊,我现在就专门查悬案。” 唐喆学说着,飞快地看了林冬一眼,只见对方也凝神等着听唐华接下来的话。罪犯们交待罪行时未必有多坦诚,但在牢里,不管是吹嘘也好还是交流沟通也罢,总会或多或少的向狱友坦白一些没透露给警方的消息。有些没被警方查到的陈年旧案,或者甚至都没人发现过的罪恶行径,就背在某个因其他罪名而被投进监狱的罪犯身上。 唐华咽了咽唾沫,谨慎道:“有个狱友,我听他提起件事,说……他怀疑自己的姐姐是他姐夫杀的……” TBC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第五卷 开启 最后一卷了,谢谢支持 感谢订阅,欢迎唠嗑感谢在20200208 12:23:18~20200211 20:32: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红颜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红颜、水至清则无鱼、鸟老板包馄饨、勤奋宝宝、唯诺卓 1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