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飞虎离去 闻仲解释
半月后，朝歌城。 太阳徐徐从东方升起，叫醒这个九州最繁荣的城池，只是半个月前的那场腥风血雨太过剧烈，造成的影响直到现在依旧难以消弭。 “哒哒哒……” 青石铺成的主城大道上，至今仍家家闭户，只有一架马车行驶其上，马蹄落在青石上的声音，轻轻回响。 豪华车厢内，常平静静坐着，驾车的正是先前不可一世的金仙……夏二。 “你说你们，就算拿住了东南二候又能如何？如今帝辛失踪，朝野动荡，此刻若东南二地造反，加上一个底蕴深不可测的西岐，我看大商这座高楼，就快要土崩瓦解了，我当初真是脑子进水了，上了你这艘贼船，也不知是对是错，唉……”夏二吊儿郎当的驾着车，口中念念叨叨。 身为尊贵的禹王后裔，车夫是一个很新奇的职业，这半个月来，他也时常怀疑自己当初为什么答应做眼前这个人的小弟，不过这种体验对夏禹世子来说，却有一种另类的自在。 “出城吧，我去送一位故人。”常平平淡的声音从车厢传出来，“顺便买点酒带着吧。” “得……还真把我当小弟了……”夏二撇了撇嘴，轻扬马鞭，“驾！” …… 朝歌城三十里外，长亭边烟尘飞扬，三千战马嘶鸣声此起彼伏，正是威震九州的黄家军，为首者正是大商镇国武成王黄飞虎。 此刻这位镇国武成王沉默的骑在五色神牛上，手持长枪，目光如炬望向朝歌城的方向，烟尘外，一架马车缓缓驶来。 “大哥，是镇北公，怎么办？”边上的黄飞豹看到马车，一眼认出了驾车的夏二，而后看向自家大哥。 身为镇北公常平的车夫，这半个月夏二整日在朝歌城招摇过市，如今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黄飞虎眯了眯眼，下令道“众将听令，原地整军。” 说完，当即催动胯下五色神牛，向马车迎了上去。 “吁……”夏二停下马车，退下来站到了一旁。 常平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双手各提着一壶酒，就是路边酒肆随处可见的那种最低档的浊酒。 黄飞虎下了坐骑，将长枪插在了地上，迎了上来。 常平右手微抖，将一坛甩给了黄飞虎，而后拔掉剩下的酒塞，举到了胸前“喝了这坛酒，以后好自为之。” 黄飞虎喉咙动了动，提酒与常平碰在一起，道“多谢！” 再不多言，两人皆举起酒坛，大口的喝了起来。 “砰……砰……” 酒坛狠狠摔在地上，常平毫不犹豫的转身上车，旋即车门关上，车厢内声音传出“你的选择，我不赞同，也不多评论，日后沙场相见，我不会留手。” 这时候，夏二识趣的上前来，驾车离去。 黄飞虎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的目送着马车离去，直到车影彻底消失在视线，方才转身离开。 …… 回城的路上，夏二道“以你的实力，那黄家军一个都走不了，你若放了他们，投了敌国，日后却不知有多少大商将士因此丧命，看来你口口声声要保护的大商，在你心里也没多重要吗……” “大商……很重要，至于黄飞虎，他若识趣，就此归隐最好，若投敌国，我必亲手取他首级。”常平淡淡道。 “你这般处理黄飞虎，怕是那位老顽固该更不开心了。”夏二嗤笑一声，旋即扬鞭纵马，加快了速度。 “此事闻师兄未必不知，只是他如今地位与我又不相同，许多事我做的，他却做不得，更何况相比那件事而言，黄飞虎的事情，也不过是小事了。”常平语气中难得有一丝茫然，淡淡道“回城吧，以太师之能，此刻也该有个结果了。” “驾——”夏二闻言也不多说，直接扬鞭策马，马车飞速驶向城内。 …… 半个月前，八百诸侯赶赴朝歌，为天子进寿，是夜，东南两大诸侯被捕，下入死牢，府中势力被清扫一空，东南二地四百诸侯惶惶不可终日，其中不乏株连之下满门抄斩的。风头颇盛的西伯侯姬昌为保性命，散财于国库，以解散西伯侯府在朝歌城所有势力，自囚羑里城为代价，方才逃过一劫。 当然，这还只是表面上的风云，暗地里，王宫异变，贤妃惨死，王后受辱，天子失踪，时王子年幼，又有母族牵连，先帝长子微子启，次子微仲衍亦在朝歌，暗流涌动，无人可置身事外。 今日执掌朝歌兵权的镇国武成王又挂印而去，原本经过半个月沉淀的风云，即将彻底爆发出来。 这种时刻，纵观朝野上下，只有三朝元老太师闻仲，有这个能力止住这股风云了。 常平都不行，他虽位同四镇，又威震军方，但于朝堂之上，影响力无疑还是弱了些。 常平回到太师府中时，只见得府中中门大开，业已人满为患，文武百官但凡有资格上朝的，此刻已经基本都到了，其中还混杂着几个王族众人，如王叔比干，王叔箕子，微子启，微仲衍。 进得大殿，常平一眼便看到了中堂主位之上的闻仲，两边一排排座位，除了右边为首的两个外，皆已坐满文武。 常平见礼过后，坐了右首位，而后冲闻仲轻轻摆手。 闻仲轻轻叹息一声，旋即轻咳一声，将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 “众位同僚，这些日子城内城内风起云涌，更暗随着血雨腥风，更有传言我大商天子失踪，致使东南两大诸侯，以及盐城侯，固城侯等一百三十七位诸侯蠢蠢欲动，更有武成王黄飞虎以为内应，欲要颠覆我大商社稷，幸得镇北公觉察，与老夫联手将一干叛逆拿下，当然，此番行事，除了我等同僚戮力同心，更赖天子气运，如今尘埃落定，老夫也是该去向陛下复命了。” 闻仲缓缓说着，声如洪钟，带着一股令人心颤的感觉。 常平左手轻叩扶椅，仔细消化着闻仲的话。 这番话言简意赅，是非分明，带着一股一锤定音的坚定，更是对这半月的所有流言蜚语有了交代。 这段话，常平听懂了，理解了，只是随即便疑惑的看向闻仲。 “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向陛下复命？那个陛下？”常平是知道内情的，正因如此，他比那些面露喜色的大臣多了一丝凝重。 无人能够颠覆殷商的江山，即使闻仲，也不可以。 “王宫宴会已经备好，众同僚随老夫入宫，共庆此事。”闻太师起身，龙行虎步出了大殿，远处一团墨色飞来，化作一头神骏的墨麒麟将闻太师驼起，率先向王宫行去。 常平毫不犹豫的起身，早有仆从牵来骏马等候，当即翻身上马，跟随而去。 众文武见状，纷纷跟随，声势浩荡的向王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