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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云舒又走了?”老板娘连姐端着时令小炒走来,“她还真是跟以前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又?”顾微然捕捉到了关键词,“连姐,她经常来?” “每年都来啊,每次来点的小吃都一样,有时候坐很久,有时候没吃就走了,搞不懂。” 顾微然的心咯噔一下,云舒每年都回来?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她还以为云舒彻底脱离了他们家,离开了宣安。 “她都什么时间回来?” 连姐想了想,回答:“清明节必定来,还有你妈妈的忌日,其他时间我就记不清了。” 顾微然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抽了一下,很疼。 为什么她回来自己从不知道,每年扫墓,也没有遇见她。 顾微然还以为云舒把在宣安所有的记忆都抹去了,走得了无牵挂,忘记了这里的一切。 她甚至觉得云舒是个不懂得感恩的人,不管自己怎么样,妈妈都是她的恩人,总有点感恩之心。 顾微然这些年的怨念,或多或少也与这个有关。 然而,现实狠狠打脸,事情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听说云舒现在当大领导了,可我总感觉她好像并不开心。”连姐话多,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述她印象中的云舒。 顾微然没有说话,静静地聆听。 “她在这里的时候总是望着马路发呆,我啊,从来没见她笑过,说起来还真是有些怀念你妈妈在的时候,那时候的云舒多开心,你也是,微然啊,你好像也没小时候爱笑了呢。” 顾微然低头,眼角酸酸地竟然想哭。笑么,她也笑,只是再难像以前那样。 云舒也是吗?她根本看不出云舒的喜怒哀乐,妈妈过世后,她很平静,平静得有些冷漠。 可是,云舒不是很爱笑吗? 以前哪怕自己冷脸子,云舒也是笑对她,为什么连姐说从没见过云舒笑,好奇怪。 清明节和妈妈忌日相隔三个月,她没有忘记过,一直记得这些重要的日子。 顾微然不知该喜该忧,她对云舒是不是有误解? 是不是因为“小妈”的身份,她才一直带着偏见? 脑子一团乱,想的全是云舒的种种。 她怕不是困迷糊了,想东想西,不如回去早点睡觉! 只是,千万别再梦见云舒。 她刚想起身离开,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早点回去,不要倒时差。” 熟悉的号码,虽然只有一串数字,可传来的尽是云舒的温柔,顾微然甚至能从这简短的几个字之间,看到云舒的表情,听见她的语气。 呵,真是跟高三那年的唠叨一模一样。 “不要你管!”顾微然嘴上说着这句话,手上却打出“知道了”这三个字。 这不是口嫌体正直,这只是对甲方爸爸礼貌而已! 她这样对自己说着。 二轮竞标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顾微然最终都没有谈好回扣的事,只是有云舒那句话,她多少有些放心。 云舒答应过她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依旧是四家竞争,这次风起被放在了第一家。这天,顾微然神采奕奕,穿了一身正装,特地将头发烫了个纹理,也不知是为了场合,还是因为云舒。 那天的云舒,坐在高高在上的主位,神奇的是,向来淡定自如的顾微然紧张了。 她大学里,参加过辩论赛,当过主持人,任何场合都能hold住,可今天第一次对着云舒演讲,她竟有无所适从? 开讲前,她很努力地想调解自己,可架不住她一想到云舒在,心脏就“突突突”地乱跳。 简直有毒。 最后她没办法,去卫生间对着镜子深呼吸了好几次,在心里对自己说:云舒是透明人,是透明人,是透明人。 这招奏效了,顾微然的眼神不聚焦任何人,只在投屏上,她也不正视别人,只专注汇报。 她讲得声情并茂,情绪也是层层递进,风采不输任何人。她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沉稳和泰然自若,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她总是充满自信,扬着自带的光芒。 云舒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唇角隐隐含笑,其他人无不看她脸色行事。云舒的反应代表着她的满意度,都说领导的喜怒哀乐很难猜测,可风起是云舒的人,拎得清的人自然知道这个分数该怎么打。 何况,顾微然的技术标确实做的既有创意又大胆。 她竟提出让明德邀请当红影后陆景言参加项目的启动仪式,要知道陆景言息影这几年,从不接商业代言,不出席商业活动,她连戏都不轻易接,这种国际巨星,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个楼盘而大驾光临。 一个重要项目入市不仅要邀请媒体到场,还需请一些大人物站台,这样会有更广泛的传播力和知名度,自然会促进后期的销售。 “名气”包装比什么都重要,这就是顾微然二轮竞标的亮点。 因为,只有她知道,云舒和陆景言是好朋友。 这个重要讯息还是闺蜜苏清告诉自己的,她在顾微然帮助下伪装成家政人员在陆景言家里做事,而陆景言竟鬼使神差让苏清跑腿送钥匙。 跑腿的对象就是云舒。 陆景言将自己一套房子直接让给云舒住。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岂止是一般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