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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皇宫。 嘉和公主和嘉柔公主跟妙玉一样都是皇家养女,而且还是跟妙玉一起被册封为公主的,但是她们跟妙玉之间的往来并不是很多,除了每天跟着各自的母妃来皇后宫中给皇后请安,然后就是在皇后的带领下先去宁寿宫给太上皇请安,从太上皇跟前出来之后,再一起去太上皇后的寿康宫。 她们姐妹五人每天说的话都屈指可数。 是的,除了每天在皇后宫前登上仪仗,姐妹几个客气礼让一番,然后到宁寿宫前又互相客气一番,等宁寿宫出来前往寿康宫的时候需要再度登上仪仗,又要客气一番,到达寿康宫之后客气一番,离开寿康宫的时候再客气一下,然后就没有接触了。 跟另外四个相比,妙玉还少了在到达皇后宫的时候与姐妹们的客气礼让,就少了这一点点,就把她与另外四位公主划成了两个阵营。 说是客气礼让,也只有第一天废话了几句,其余的日子,都是互相笑笑、点点头,然后按照顺序排队出入各宫室罢了。 虽然皇后在潜邸的时候就夭折了嫡子,但是宫规在那里摆着,没有哪个皇妃敢明着对皇后不敬。真正敢对皇后不敬的人,根本不用皇后自己出手,祖宗家法先敲打一遍,然后皇帝敲打一遍,之后就没事儿了。 因为哪个妃子在这样两遍敲打之后还不醒悟,也就只能在冷宫里面渡过余生了。 皇帝只要不蠢,就不会纵容妾妃冒犯皇后,而皇后只要不算计皇嗣又不妨碍到皇帝,最多也就无宠,就是惹了皇帝的忌讳,也只是病死或者是幽禁,一般不会被废。 因为废后实在是麻烦,比废太子还麻烦。 因此,每日晨昏定省之时,在仪仗前的打招呼,就成了妙玉的宫廷生活的重要仪式。但是,想从这短短的一日五次的仪式中获得足够的讯息,对于打记事以来就在宫外的妙玉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谢天谢地,我走的是非常规公主版宫斗路线。 妙玉觉得,这宫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演技派,独独她不是。也亏得她走的是非常规宫斗模式,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为什么会这么说?自然是因为太上皇后打发人赏了妙玉几盘首饰。 太上皇后第一个就发现了不对劲。 她跟甄贵太妃是老对手了,这个比她晚了三年进宫的女人仗着对太上皇的了解后来居上处处压了她一头,连带着她的儿子都要在甄妃的儿子面前低了一头,如果不是她的儿子登上了皇位,太上皇后毫不讳言,她还要继续看甄贵太妃的眼色过日子呢。 事实也是,就是太上皇退位两年来,甄贵太妃背地里没少狐假虎威,太上皇呢?装聋作哑实际上还是在打压皇帝的权威,使得太上皇后母凭子贵登上了太后宝座却依旧要礼让甄贵太妃三分。 不过,这种日子不会太远了。 太上皇后很清楚太上皇是什么性子,她知道,太上皇从来就是爱则欲之生恨则欲之死。以前甄贵太妃处处可太上皇的心,所以太上皇对她的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面的人也帮着隐瞒,一旦她失了太上皇的心,她这里在加把劲,距离太上皇彻底厌弃甄贵太妃就不远了。 这样一想,太上皇后对妙玉就更加满意了。 她也是宫斗出来了,虽然信福星啥的,可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甄贵太妃会渐渐失了圣心,还是跟妙玉有关,鉴于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不看在这孩子是老义忠亲王的女儿,就看在她坚定地站在自家儿子这边,太上皇后都要表示一二。 太上皇后表达对妙玉的喜欢的方式很简单粗暴,那就是送首饰。而妙玉回复的方式很也简单,除了公主的份例首饰之外,她也只戴太上皇后和皇后赏赐的首饰,而且还是戴在显眼处。 第二日晨昏定省的时候,太上皇后见了,越发喜欢。 她道:“这孩子有点像我年轻那会儿,性子直,不喜欢那弯弯绕绕的。” 又把妙玉叫到跟前,问她近日在做什么。 妙玉就道:“回皇祖母的话,孙女儿这些日子在盘算着是修路还是修湖。” 太上皇后非常惊讶:“修路我知道,那是好事儿,大富之家做好事,除了施粥舍米之外便是造桥修路了。可是这修湖却是什么说道?” 妙玉答道:“京畿的田地可不好买,孙女儿在京畿西部买了一块地,不想一打听,那地方怕旱又怕涝。孙女儿就查了地方志,您猜,孙女儿查到了什么?” “什么?” “孙女儿发现,数百年前那里本是一片湖泊,后来渐渐变成了泽地。再后来就有官员鼓励开荒。孙女儿对比了相关档案,却发现,本来这块地方虽然不是风调雨顺的鱼米之乡却也相差不了多少,结果越是开荒这灾害就闹得越厉害。孙女儿就想着,是不是因为开荒坏了风水之故,因此琢磨着想多买些容易涝的水田把水文修回来,也许有一天,这水文回来了,风水跟着好了起来也未必可知呢。” 太上皇后一听,立刻道:“阿弥陀佛,这要是做好了,可是大好事!跟你父皇说过了没有。” “父皇说,论理,这本应该是朝廷的事儿,只是国库紧张,实在是抽调不出银钱,还说,既然孙女儿喜欢做,就去做。父皇还预备着把红薯归入了赋税纳粮呢。” 听的太上皇后直念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