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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亦斯知道事实不是江旧年说的那样,不过对方递了台阶过来,他趁机下去也无妨,“大概有点吧,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不舒服。”说完他笑了笑,又说:“江翻译第一次来北斗星吗?” “我?”江旧年愣了下,接着淡笑了下,回头看了眼杂草丛生的荒芜之地,几不可闻的说:“怎么会呢,这里我来过很多次了。” 林亦斯听清了他的话,眉梢微微一动撇了眼江旧年。江家世代都在首都生活,出行也不会大老远的跑到北斗星来,就算奉命来这里,也不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天天来。 江旧年一个年纪不过三十岁的江家小辈,怎么会来北斗星很多次? 一瞬间林亦斯脑海里瞬息万变,对江旧年的身份,经历和人际交往,都来了次大清洗。 “林秘书,尝尝这个。”两人坐下没多久,江旧年忽然弄了粒药递到林亦斯面前。 林亦斯对不熟悉的人递过来的东西,细枝末节都在表明着拒绝,可他面上却不显,微微抬起手接过了江旧年递过来的药,细细打量,仿佛要从这粒不过黄豆大的药里看出点所以然来。 江旧年见到林亦斯的动作见怪不怪,他打心里认为林亦斯不像履历上写的那么简单,所以对方有这种带着点警惕味道的动作,他也不会生气,“这粒药主要调节你身体里的过敏原,让你对北斗星的水土不那么抗拒。” 林亦斯捏着药的手指微微用力,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说起研究出这粒药的人,他大概能算是其中之一,不过这粒药的主要销售对象,不是联邦公民,江旧年从哪弄到的?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种药在海盗间大量流传,时至现在依旧是海盗们争夺哄买的重要药品。 银河系上有很多的小行星,联邦作为目前来说最大的统治者,也不能全面覆盖到。这就让海盗们有了可趁之机,海盗也是人,偶尔也会想有个可靠的落脚之地。小行星上固然安全,更所的是未知,未知的水土,未知的危险。 未知的水土足以让海盗们无声无息的死亡,这种药的出现让他们不再忌惮未知的行星,让他们在藏身时所向睥睨。 “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药。”林亦斯的神态放松,注视着药的目光充满好奇探视,仿佛他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无知宅男,“江翻译还真是见多识广。” “偶尔在黑市上见到,听到介绍觉得挺神奇,就买下了。”江旧年神色不改滴水不漏的回答了林亦斯的问题,又说:“没想到今天会派上用场,如果没有用的话,林秘书一定要告诉我,好让我回去找那卖家的茬。” “江翻译开玩笑呢。”林亦斯几乎是笑着说,目光在江旧年一成不变的神色上一扫而过,把药吞下去后,林亦斯打趣着说:“黑市上的固定卖家很少。更多的是流水线似的卖家,卖药的人今天得了钱,立马就跑路了,哪来的踪迹可以找?” 江旧年像是才知道这一茬似的,慢半拍的点了点头,叹息的说:“那就希望这药有用吧。” 林亦斯应了声,便不再说话,江旧年偏头看他,林亦斯回了个温和无害的笑容。江旧年也跟着笑了下,两个人似乎因为这一同行,消除了陌生感,培养出了惺惺相惜的友情。 事实究竟怎么样,大抵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 荆棘军团的临时基地设备齐全,安全系数极高,大概是因为附近常有海盗出行,基地的一切都采用最优。霍衍到的时候,基地候命的小队长,基地的总负责人正等着他呢。 基地负责人是霍衍的老熟人。实际上这位老熟人和霍衍的关系一般,真要论起关系,两个词就能全部概括,因情生恨,反目成仇。当然这是老熟人单方面的心理活动,霍衍通通不知情。 “霍将军近两年来气色越来越好,气势也越摆越磅礴了。”老熟人一开口就捅了霍衍一记软刀子,这软刀子似乎还带着点钝,刺的人有着说不上来的疼痛。 霍衍不冷不热的看了李弦一眼,对海维斯说:“去看看林秘书他们什么时候到。” 海维斯第一次见到李弦,这位面色黢黑,目光里透着对霍衍敌意的上校,明显的和他们将军有过节啊。海维斯犹豫了下,觉得这种时候她不应该离开霍衍,身为护卫队长,首要职责就是保护好霍衍。 海维斯鼓足勇气要反驳霍衍的话时,对方的一个眼色扫了过来,把海维斯的勇气扫的丁点儿不剩,她嘟嘟囔囔的应了一声,带着几个人转身往外走。 李弦在霍衍这里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多年前的过节加上不停的听见霍衍高升的消息,让他嫉妒加深,每逢梦境总是梦见把霍衍踩在脚下。现在人就在他面前,他却毫无办法。 他盯着霍衍,咬牙切齿的说:“霍将军对我有意见吗?” 霍衍环顾四周,目光轻飘飘的,像是毫不在意李弦似的,把人晾的差不多,霍衍才轻描淡写的说:“李上校想多了,让他们散了吧,这次来不是进行什么交流大会的,别整那些花里花俏的。” 最后一句话,霍衍是看着李弦说的,其中的百般滋味只有当事人体会到。 李弦忍了忍,总算把这口气先压了下来,他目光森然的看了霍衍一会,发现对方面不改色,对他的目光视若无睹,倒显得他自己万分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