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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从里面走出来的却不是少爷,而是少爷的徒弟——白哲。 清风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这是几个意思? 白哲昨天晚上没从少爷房里出来?! 跟在后面出来的温染发现正盯着他们这边瞧的清风后,不禁缩了缩脖子。 可总归是不可能不说话的。 于是他硬着头皮过去道:“我们出门一趟。” 清风脸顿时垮了:“又出去啊?” “我去找一趟天帝,他去一趟书阁那边。” 解释完了,温染师徒二人便径自出了月老阁。 经过院中的那株姻缘树。 上面的彩带迎着风翩翩飞舞。 温染冲着它眨了眨眼,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半路上二人因为目的地不同便暂时分头行动。 温染独自去了元和殿。 这些时日时常和白哲同进同出,一旦离了他,便愈发觉得不习惯起来。 这种习惯成了自然,便慢慢深入了骨髓。 路过内庭的一队巡逻士兵,温染不由加快了脚步。 到了元和殿。 天帝正在大殿之中和小文仙交代着什么,神情颇为严肃。 事实上,天帝已是连续两日没好好休息过了。 温染碰巧听到了一点,似乎说的正是全员戒备的事。 说最近天象有异,西王母下令全员戒备。 对于温染的到来,天帝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因为近日诸事缠身,一直无暇顾及温染。 “天帝。”温染好好地行了礼,便凑上去给天帝捶肩膀。 天帝像是果真放松了些一般,低声问了句:“你们回来了?这次去了哪里?” 温染去时没觉得会在文翰书院里发生那么多事,只当是下凡兜一圈,因而基本没跟什么人说过此事。 “去了文翰书院。”温染答道,“知墨丢了一幅画,拜托我去帮忙找回来。” “画?”天帝对书画一类也颇为喜欢,恍然间忽然来了兴趣。 “啊。”温染见天帝有兴趣的样子,暗自可惜让白哲直接拿去还了,“是一幅奏琴图,画中是一个白衣的男子——” 天帝赫然惊骇地止住了他。 “奏琴的白衣男子?” 温染点点头:“见过那幅画的书院学生,一个死了,一个疯了,挺邪门的。” 天帝忽然重重一声叹息。 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那幅画居然流落到了那里。 “那上面画的其实是一位魔修,修行之路不过走了一半便背叛了师门,亦正亦邪。你们因它在书院留了许久倒也不奇怪。” “那幅画现在何处?”天帝问道。 “已经带回了仙界,白哲把画拿去还知墨了。” 正说到此处,心间来了感应。 一道清风袭来,温染伸出一只手来,张开了掌心。 随即一只娇小的纸人出现在了他的掌心。 然而温染还没得及握住这纸人,就见它顷刻间在自己眼前化为了灰烬。 黄白的纸身就这么生生烧掉了。 指尖徒留了一点点炙热过后的温度。 温染震惊地看着纸人留下的灰烬,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只纸人是知墨送给他的,被他派去回了书院再探一探那边的情况。 ——只是因为心里仍旧挂念和担心。 可是现在纸人虽然回来了,却化为了灰烬。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 另一边。 书阁。 白哲和温染分开后,便前往了书阁去寻知墨。 似乎是冥冥之中心有灵犀,他竟和温染一般,同样不可控制地惦念着对方。 从孑然一身、亲情淡薄的初代魔尊为始。 这一世,终于有了想去惦念的人。 只是如今还有些许迷茫。 没有发生过什么惊天动地之事,唯有一日日揉碎了慢慢过去的细水长流。 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渐渐袭满了全身上下,令他感到陌生。 他到达书阁的时候,书阁依旧十分清静。 这里常年都只有知墨一人。 书阁的门敞开着,白哲站在门口敲了几下,可是没有得到回应。 他便直接进去了。 书墨的香气随即扑面而来,入眼所见是一排排书架,上面堆满了各种书籍,与往日相比,眼前的书架显得凌乱了许多。 不少书册被从架子上翻了出来,如今正在形单影只地散落在各层的木板上,也无人把它们放回。 这并不像是知墨的风格。 风轻轻拂动了一纸书卷的薄页,发黄的纸张发出清脆的纸响,衬得书阁更加安静了。 白哲走过去低头看了一眼。 这本被翻开的书被吹得翻了几页后恰好在白哲面前停下了。 上面用黑色的墨画了一朵并蒂莲花。 莲花肆意舒展着自己的身体,金黄的花蕊仿佛在尽情狂笑。 “唯笑这世间种种难遂人意——”白哲轻声念出了并蒂莲旁边留下的一行小字。 “偏偏世人还要至死不休纠缠。”后半句是被别人接下来的。 白哲转身看去,果然是知墨回来了。 知墨惯常梳得整齐的发髻此刻却是摇摇晃晃,两鬓垂下几缕伶仃的发丝来,显得有些狼狈,目光也不是很清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