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惊鸿舞
就在这时，大殿内侧突然传来一阵琴瑟和谐。 冷岳手掌一挥，招云布雾。整个大殿陷入了茫茫大雾之中，朦朦胧胧，宛若仙人吐雾。 “布雾术与迹云术。” 青明看着这漫天大雾与地面生起的白云，喃喃道。 这时，随着鼓瑟大作，只见一道婀娜多姿的倩影盘旋在大殿中央，载歌载舞，似水柔，若蝶舞。 那云雾中若隐若现的紫衣，一名衣袍飘逸回风舞雪的俊俏少女在大雾中翩翩起舞，轻盈紫腰舞，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冷溪寒。” 青明眸光一闪，却见得那到倩影正是冷溪寒。 不同于青明的惊讶，其余弟子似乎都早有预料，此时眯着眼欣赏着那冷溪寒载舞，甚是陶醉。 “小师弟，你这位八师姐善舞，舞姿堪称一绝。自从溪寒幼时丧母后，我们平时也不曾多见溪寒载舞，如今得一见看得出她心情很好呐。” 梁勇走到青明跟前，对着青明小声说道。 “恩。那八师姐的舞是无师自通？” 青明顿了顿，他在镇魔塔中十八年无所事事，便翻阅过许多古籍来消磨时光，人间冷暖，琴棋书画，百般技艺也是有所精通。 “溪寒这支舞名唤惊鸿舞，乃是师母曾经教给她的。” 梁勇回答道。 “你可曾见过师母？” 青明心中对那位已经仙去的师母有了几分好奇。 “我虽然是二师兄，但入门时便不曾有见到过师母了。你大师兄兴许见过。” 梁勇摇了摇头。随即又将目光投到了大殿中心的冷溪寒身上。 青明不在言语，也静静观赏着那惊鸿之舞。 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 冷溪寒拂袖轻动，身姿若大雁翱翔长空，轻盈灵动。长袖舞衣，长裙拽地，肩披长巾。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 腰肢轻扭，紫袖遮面。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 那绝美倾世的舞姿使得观看的一众人等都屏住了呼吸，凝视着那道天女作舞的倩影。 “素素。” 高台上的冷岳缓缓的站起了身子，看着台下载歌载舞的冷溪寒，眼眸中隐隐出现了一道幻影。仿佛又见到了昔日那位长歌善舞的美艳女子。 一曲惊鸿舞，行若游龙身若凤舞。冷溪寒手中长袖飘飘，面情淡漠无悲无喜。在云雾中乱舞。势随风散复收，歌声似磬韵还幽。 “素素……” 冷岳不禁眸中迷离。朝前走出一步，伸手探向那台下惊舞的冷溪寒。手掌抓着空气，随即握紧了起来，似乎想抓住什么不在放手。 就在这时，曲罢舞歇。 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冷岳眼中的迷离之色也逐渐散去，当看到台下的那道身影是冷溪寒，梦幻破裂，轻轻叹息了一声，随即像是散尽了气力一般，整个人朝后退去，瘫倒在了座位上。眼眸中皆是唏嘘之色。 而这一幕却被青明看到了，看着冷岳在那一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岁。 “我想师娘一定是位绝世美人，长歌善舞，作舞惊鸿。” 青明心中暗暗想到，他能看出冷岳那声轻叹中的忧愁。 想来是冷溪寒跳惊鸿舞时，他从冷溪寒身上看到了昔日妻子的影子。当真是用情至深。 但心中更多的是对那师娘的深深敬意。听梁勇说这惊鸿舞乃是师娘所做，舞姿绝世，天下无双，人间几闻？ 等众人从这惊鸿一舞中回过神来，响声震动，每个人眼中尽是赞许之色。好一支惊鸿舞。 “谢谢。” 冷溪寒眸光清澈，深深的看了一眼台上的冷岳。幽幽叹了一口气，随即走向了一桌空位。而她的桌位刚好在青明的身旁相近。 “师姐。” 青明对着冷溪寒轻唤了一声。数月未见，却见眼前之人又消瘦了几分。 冷溪寒看到了青明，嘴角微微上扬“乖。最近有没有认真修炼？” 青明听到冷溪寒对自己的称呼，嘴角一扯，甚是无奈。不过二人许久未见，青明还是没有反驳什么，而是将自己这数月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讲了一下。 而冷溪寒貌似很爱听故事，当知道青明修为达到了练气巅峰时脸上洋溢着喜悦，像是突破的人是她一般。而当知道青明被妖女抓去时，面露忧愁，为其捏了一把汗。直到青明说道逃出妖女魔爪时，那张俏脸才恢复了往日的和煦微笑。 “师姐，你如今是什么境界了？” 青明又询问起冷溪寒，他很好奇冷溪寒最近闭关数月有何精进。 “哼哼，你师姐可厉害啦。不过呢现在先不告诉你，因为你如今的境界还接触不到，早早告诉你反而会害了你。” 冷溪寒一脸正经的说道。 “哦。” 青明点了点头。信以为然，修道一途，境界越高，所接触的层面便越高，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 “好了，今天家宴便到这里了，你们自便吧。” 良久，冷岳站起了身来，看了自己的一众弟子淡淡说道。随即转身离开了大殿，那道明灯下狭长的背影带着几分寂落。 “父亲。” 冷溪寒看着那道背影，眸中掠过一道忧愁的情绪。随即低下了头，举着那杯折射着影子的杯中酒，轻抿的红唇似是无声的叹息。 …… 返回洞府的路途。万里星空，寒风瑟瑟。 两道人影迈步在雪竹小道上，影子拉得很长。 “你如今已经是练气巅峰，这次下山可曾有所领悟？” 冷溪寒看向青明悠悠说道。她听闻三师兄沈无海提起过青明的特殊，在孕育青莲子时，青明并没有看到异象。 “有所悟。” 青明点头回应，这次南风城游历，经历了许多惊险的事情。 “哦？是什么。” 冷溪寒好奇问道。 “冥冥之中，我感觉到参悟了一丝鬼道力量。” 青明眉目轻皱，淡淡说道。 此言一出，冷溪寒停下了脚步，眸中皆是震惊。 “这或许与我被那妖女抓入鬼道图里的原因吧。” 青明摇了摇头，眉宇间却显得很是无奈。 在鬼道图中，他亲眼见识了其中的百鬼，而那片天地宛若混沌，甚是黑暗。充满着鬼气，青明身处其中虽然只度过了一天多的时间，却宛若在其中度过了百年之久。 这期间他见识了百鬼为争夺自己的血肉魂魄而撕斗，百鬼乱舞，也听遍了鬼泣鬼嚎。 如今细细思忆起当时情景，隐隐之间似有所悟。 “小师弟，这件事情今后都不可在提起了。” 冷溪寒面情严肃的说道，眼眸之中尽是凝重。 青明顿了顿，轻点了头。也闭口不言，虽然不明白其中原因，但想到冷溪寒不会害自己，也便不在去想。 “好了。已经到你洞府了，接下来的日子里你要潜心修炼，争取早日达到筑基，到时我便传你御剑诀。” 冷溪寒看了一眼前方不远处的一座洞府，缓声说道。 青明微怔，这妮子看来也知道了自己对那御剑诀念念不忘。 “你接下来的一个月不来找我吗？” 青明想到了什么，随即问道。 “你师姐闭关了数月，是时候活动一下筋骨了。那西漠地带有妖精作怪，我接到了父亲的命令，明日便要起身与萧玉师姐前去斩妖。” 冷溪寒轻笑说道。 “那一定要小心啊。” 青明想起了南风城的妖女，不免对那西漠中作怪的妖精有一些犯怵。 似乎是看出了青明心中所想，冷溪寒眨了眨眼睛，甚是俏皮“安啦，你以为这天下所有妖精都像你遇到的那妖女一般修为变态啊。在说了，我和你萧玉师姐本领厉害着呢。” 听到冷溪寒所言，青明觉得有道理，便不在说话了。 “喏，师姐送你一份大礼。” 冷溪寒伸出手掌，从无名指上取下一枚古朴的戒指递给了青明。 “这是储物戒指，修真界中用来存放物品的法宝。不具被攻击性，储物只能是死物，师姐的这枚储物戒比较高级，空间算是很大。送给你了。”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收下。” 青明有一些震惊，摆了摆手正想推托，一只柔软的玉手却紧紧的抓住了青明的手掌。 将那枚储物戒塞进了青明掌心中，随即迅速抽离。 “师姐可是这虚妄峰的小公主，这种东西自然还有。” 冷溪寒满不在乎的说道。随即看向青明“这里面我放了许多的辟谷果，还有关于筑基的书籍。你都可以用得上。” 青明感受到那掌心中还残余着温香的储物戒，迟疑了片刻，还是不作言语将其收下。他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 “那我们仙门大会时见面喽。” 冷溪寒眯起了一只眼眸，对着青明摆手，俏皮一笑。随即御起了一柄凌空飞剑，绝尘而去。 青明摇了摇头，朝着洞府走去。 那么，便仙门大会时再见吧。 洞府内。 青明舒展了一下筋骨，拿起那储物戒放在月光下端详着。 这枚戒指的原先主人是冷溪寒，但在冷溪寒自愿将这储物戒赠予青明时，便完成了支配权交接。 意念一动，青明意念化为一道身影，出现在储物戒内的空间中。 只见这储物戒是一片宽阔的黑色空间，其中的地域相当于数座自己洞府的大小。 随即青明意念退出了储物戒的空间，手中却凭空出现了两件物品。 一只沉重的木箱子，一叠古籍。 青明将那叠古籍放在了石桌上，先不去打量。而是将目光移到了那木箱上。 打开木箱，却见其中辟谷果装的满当，大概有十几个数量。 “接下来我也要闭关了。” 青明喃喃说道。随即取出一只辟谷果，就此服下，只觉得入口清甜，腹中一暖。这样一个月内便无需饮食。 服完辟谷果，青明意念一动，将那木箱搬运回了储物戒空间内。 “筑基。” 青明又将目光移向了那一叠古籍。却见那书名叫做筑基。看来这便是冷溪寒所说与筑基有关的书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