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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良接话:“是啊,那李成业去年一月就死了,死于花柳病。我们查到李成业家中,从他妻子手中得到了这个……” 曹良伸手一指,案台上一个木盘里放着一个钱袋子,那钱袋是蚕丝绸缎的,巧妙的是用金线绣了一朵茶花。 普通人家怎么可能用的起金线,曹良马上派人去请段茂才的父亲,江南茶商段大千。 果然,这钱袋正是段茂才的! 曹良说:“段大千一眼就认出,这正是他儿段茂才之物。前年十月张仁杀了段茂才之后,拿了他钱袋和鸟,将鸟卖了五两银子,和钱袋里的银子一起挥霍一通。” “吴道追查此案,他才得知段茂才是江南茶商之子,他做了亏心事,夜长梦多,于李成业死后三个月的四月初十,将这钱袋交给了李成业的妻子,并且说是李成业的东西,落在他家,来物归原主。李成业的妻子将这钱袋当做丈夫的遗物锁了起来,直到我们去查。” 周寂年和谢宁明白过来,这张仁想来一招嫁祸,可惜吴道查都没查,匆匆拿曲文博结案。 “他倒是聪明,想将这唯一的罪证嫁祸给了已死之人。” 周寂年疑问:“张仁认罪了?” 曹良哈哈一笑。 邓仕强也没和周寂年藏掖,直截了当说了实情,“见这荷包,他也咬死了是李成业之物。这逼杀妻子的畜生,就凭这一条,我就敢刑罚于他!” 邓仕强放低声音对周寂年说:“我一说给他去势,裤子刚脱,他便什么都招了。” 曹良破了案,卸了重担,神态轻松地抚掌说:“张仁交代,卖三彩画眉的小娘子是他妻子梅娘所扮。” 谢宁握紧了拳头,这个畜生,仗着自己是秀才有功名,官府不敢对他施刑,满口谎言,视人命如草芥。 可惜作恶多端,总算是让官府的人找着借口对他施刑,他为了保住命根子,死也不愿意做个太监,这才不得不说了实话。 至此,这个案子总算是人赃并获,凶犯张仁不日问斩。 …… 回顾整个案子,若不是谢宁有奇缘,能和鲤鱼通灵,还不知道这个案子要查到什么时候,最后能不能查出来。 之后的事情就由曹良和邓仕强处理了,周寂年准备带着小夫郎回南渔县,渝哥儿才两岁,小脾气见涨,不知道把家里闹成什么样了。 谢宁和周寂年一同出了府衙,两人并肩走在无人的街道,周寂年手中的灯笼发出昏暗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周寂年搬出儿子来,企图让谢宁心情好一些, “明日就回去了,先想好怎么哄渝哥儿。” 谢宁想到胖脸嘟嘟的儿子,心情好了一些,特别想抱着儿子温温软软的小身子,闻一闻儿子身上的奶香味。 谢宁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说:“他不是想养只小狗吗?咱给他养一只吧。” “好。”周寂年点头。 谢宁停下脚步,扯了扯周寂年说:“夫君背我嘛!” 周寂年故意逗他,“你多大了?” 十六岁出事,十七岁嫁你,十九岁生下渝哥儿,渝哥儿两岁了,谢宁自豪地说:“才二十一!” 说完硬扯住周寂年,踉跄两步就往周寂年背上爬,挂在周寂年肩膀上之后,两腿利索地一盘,牢牢勾住周寂年劲瘦的腰。 周寂年眉目疏朗,将手里的灯笼递给背上的谢宁,两手抱了小夫郎的腿,一步一步踩着影子朝客栈回去。 “才二十一,就长我身上了?” “唔……我喜欢嘛。” 两人过日子,从没有什么甜言蜜语,就是脚踏实地,携手并进。所以这话说完,谢宁自己就红了耳朵。 周寂年扬起嘴角,谢宁用下巴勾着他的肩膀,小夫郎自己难为情的笑开了,贴着人脊背的胸腔发出震动。 客栈近了,谢宁想下地,周寂年脚步飞快,背着人进了客栈上了楼。 谢宁将脸紧紧贴着人背,埋头掩耳盗铃。 小二给他们送热水的功夫,谢宁去隔壁看张之桃。 一进屋,就见张之桃还是坐在床上,缩着头抱着腿,瘦小又可怜。 “小桃,晚上吃饱了吗?我让小二送碗馄饨上来。” 张之桃这才抬头看进门的谢宁,摇了三下头。 谢宁心里叹气,但是用轻松地语气说:“明天我们就出发了,去南渔县,我的家。你喜欢吃鱼吗?” 张之桃打起精神,应付点了头。 谢宁当然知道张之桃心情不好,但是他不能完全放小姑娘胡思乱想,总要勾起她的兴趣。 所以接着说:“哥哥家开了一个烤鱼大酒楼,明天带你去吃,那你好好睡觉好不好?” 张之桃点了点头,还是没开口。 谢宁摸了摸她的脑袋,站起身准备走,又想到些事情,走回去说:“有什么要回家收拾的,你想想看,明早我带你回去取。” 张家房子被判偿给段家了,这是庆朝的刑律。 所以谢宁都没有有问句,他猜张之桃不会开口。 “柿子。”没想到张之桃却抬头回答了。 七月枣,八月梨,九月柿子红了皮。但是现在是一月底,马上过年了,哪有柿子? 谢宁没反应过来,张之桃又接着说:“家里有棵柿子树。” 说完她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