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周家
顾婉宜不知道她的一番话让顾阁老放到心上了,皇上到底想不想废太子?这事经孙女简单的脑瓜子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皇上要是想保周家肯定是能保住的,既然周家现在保不住了,那肯定是皇上不想保。太子现在被禁在东宫,看着好像是受了牵连,但是焉知不是皇上为了保太子。 顾阁老静观其变,直到皇帝定了周弼成的罪行:结党营私、图谋不轨、挑拨东宫、、、顾阁老方才意识到太子是被摘出来了。 子解了禁除,顾阁老就见到了太子,太子倒是很沉稳,没有悲观沮丧、上蹿下跳。甚至还去向皇帝谢了恩,还顺便给周家要了恩典,看在大长公主和先皇后的份上,周家女眷及不不相关人等不受牵连。 皇帝全了太子外家这个脸面,又留了儿子促膝长谈,反正顾阁老知道父子二人好像谈的还不错。 但是周家完蛋,太子势力还是大受影响。而且因为这事,各方势力都有博弈,太子日渐势微。 张家、蒋家在这一仗中都收获良多。张重散已经掌管了步军营,兼任统领。 顾阁老是文官,蒋家也是文官,周家倒了之后,牵连的一串官员挪出来了不少位置,蒋家门故旧将这些填了不少。 周弼成大案审了好几个月,终于在年前结案了,该倒霉的倒霉该高升的高升,有人欢喜有人愁,风水轮流转。 等到谭夫人又开始带着顾婉宜等人去赴宴,顾婉宜便知道风波总算是过去了。这几个月家里气氛紧张,做什么也不方便,顾婉宜就将顾婉雪、顾婉如两人叫来,说了给老祖宗准备寿礼的事。 两人一听哪有不同意的,画还是顾阁老亲自画的呢,必须绣啊。也就是顾婉宜脸面大,才敢和顾阁老讨要这个,而且还知道叫上她们,不然她闷头自己做了不更讨好。 顾婉宜只找了顾婉雪、顾婉如两人,一是要是她一个人绣,实在太扎眼了,她是真的有心想让老太太这份礼的,并不想节外生枝。二是这两人和她最要好,自然就想到她们了,至于为什么只找这两人,那是因为顾婉宜觉得人越多越麻烦,到时候礼没备好,先弄得沸沸扬扬的,像顾婉馨等人手里没多少钱、也没有多少时间的,找了她们只会横生枝节,至于谭玉环,顾婉宜就没考虑过她。 三人议定,聚在一起将花样描出来,然后分派了下,顾婉宜绣忙碌秋收、鸡鸭啄食、乡间冬雪、炕头天伦之乐四幅,顾婉雪绣春花烂漫、农夫下地、农妇织布三幅,顾婉如绣溪边流水淙淙、孩童庭院嬉戏、少年读书写字三幅,时间虽不宽裕,但三人绣得很精心,这几个月没事干,顾婉宜闷头干,也绣好一幅半。 三人都没声张,赵氏、谭夫人等人知道她们没闹事乖乖刺绣也挺满意的,丫鬟们只知道姑娘们如今对女工越发上心了。 年尾时京中端静公主生辰,因为是四十整的大数,所以生辰宴公主府摆了五日的酒席,头一日公主府招待公主、郡主、王妃等皇室贵人,第二日才是高一品级的诰命夫人们。 顾家勉强算在了第二日的宴名单里,谭夫人提前一日通知要顾婉雪、顾婉宜、谭玉环跟着去,连要穿的衣裳要戴的东西都让嬷嬷过来安排好了。 本来谭玉环兴头头的正挑选衣裳首饰,谭夫人那里的嬷嬷一过来就成鹌鹑了,乖乖地任由摆布。 顾婉宜对这个没有多深的抵触,去外头总不如家里,该如何谭夫人心里自然总比她们有数,这事当然得听大人,既然自己做不了主,抵触也没用。 顾婉宜好脾气,邓嬷嬷觉得三姑娘得顾阁老喜欢不是没原因的,看看,听得进去话,不焦躁有成算,纵然谭夫人有多偏心谭玉环,邓嬷嬷也觉得谭玉环与顾婉宜、顾婉雪相比太过小家子气了。 端静公主的四十生辰宴热闹非凡,顾婉宜三人在端静公主面前露了一回脸就被带下去和年轻小姐们在一处,她们被安排去公主府一个花园子里,顾家人来的不早不晚,顾婉宜看过去花园池子旁的水榭里已经站着或坐着或倚着一众京中闺秀了,不过很多熟面孔不见了,包括周家、官侍郎家、唐尚书家、、、的小姐们,三人走过去与众人见面,顾婉宜发现并不见端静公主的独生女儿永平郡主吴语凤。多事之秋,很多人大概也像顾婉宜姐妹们一样被大人叮嘱过,大家都没怎么谈笑,只找相互熟悉的人说说话。 谭玉环问身旁公主府的丫鬟“凤姐姐在哪里?” 公主府的丫鬟不解“哪个凤姐姐” 谭玉华解释道“就是你们郡主,她怎么不见” 公主府的丫鬟差点跪下“郡主去了哪里,奴婢们可不知道。” 谭玉环还要再问她们这么多人在这里了,怎么吴语凤不出来招呼人。话还未问出口就被顾婉宜拉走了“环儿你去看看我表姐的衣裳,真好看、、、” 顾婉雪朝丫鬟笑了笑,也跟了过去。 谭玉华忽然被拉走,很不高兴,刚要甩了顾婉宜的手回去,季三娘已经叫了她们,“宜妹妹、环妹妹、雪妹妹” 季三娘披了一件蜀锦镶白色狐皮大氅,映得人娇艳如花。 谭玉环上前左右看了看几回,好生羡慕。 狐皮本来就难得,何况是用来做大氅,得用掉多少狐皮,蜀锦也珍稀,季三娘果然是季家的掌上明珠。 “三表姐,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四表姐呢?” 季三、季四分别是季家大房、二房的嫡女,往常季老夫人总会带这两人一块儿出门的。 季三道“她有些不舒服,这种天祖母就说不要出门了。” 顾婉宜忙问“怎么了?犯什么病了?” “你别担心,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些咳嗽,不严重,但是出门就不合适了” 顾婉宜点了点头,咳嗽是不适合来这种场合。 谭玉环拉着季三打听她衣服的出处,顾婉雪在旁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三人一块儿从顾家出来的,她都不想和谭玉环呆一块儿,一点眼色也没有。 季三倒是很好脾气地一一回答谭玉环的问题。 陆续也有刚来的小姐进来水榭里,顾婉宜发现了一些生面孔,新吏部尚书家的小姐过来与她们打招呼,还亲自介绍了自己。 伍大小姐与顾婉同岁,长相普通,但人十分爽利。 “我头一次来公主府这么高贵的地方,很是担心自己失礼,到时回家要被我娘给打的,姐姐们懂的多,我跟着姐姐们可好?” 季三娘笑道“这可折煞我们了,看你这大大方方的样子,哪会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而且公主府上诸人都是极好的,不必担心。” 伍大小姐知道自己刚才言语有些不当,有些尴尬的笑了。 季三太过圆滑,伍大小姐便凑到看着比较温和的顾婉宜身边,同她道“我和娘刚从宁夏老家过来,都说京里规矩大,我本来都不想出门,我娘逼着我来。” 顾婉宜看她真是一副担心的样子,笑了“不怕的,我们出门前家里大人也嘱咐来嘱咐去的。咱们都是同家里人出来的,在这里吃吃喝喝玩玩就回去了,反正不与人口角就是了,其他事咱们也不管,就是来逛逛的。” 伍大小姐道“都说公主府是皇家的规矩,要是其他人家我也没这么不自在。” 顾婉宜没有接她的话,转而问起她如何会不在京里,又为什么从宁夏过来了。 “我爹调到京中已经三年,我娘一直在老家侍奉祖父祖母,前两个月他写信回去,要我娘过来,我娘就带着我和弟弟来京了,来了也有一个月了。” 顾婉宜问她“来了之后可还习惯,西北的气候与京城应该也差不离,没什么不适应的吧?” 伍大小姐抱怨道“气候什么倒还好,就是这京里规矩很多都与我们老家不一样,在我们那边我想上街玩就上街玩,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结果到了京里,想去哪儿都要跟着丫鬟婆子,出门都不得自由,明明我在老家是我娘不拦着我的,到了京里她就说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