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赵氏被宰
赵氏正心思恍惚，已经被元媛拉到柜台前，元媛抬起小脸，笑眯眯的冲着伙计说道“给我扯这块红色的，还有那个葱绿的，对！还是那块月白的。我大嫂对我可好了，我要什么，她都会掏钱的！” 柜台里的伙计见小姑娘一边说一边对自己挤眉弄眼，心中了然，这位赵氏也算是锦绣坊的常客，知道她是江氏杂货铺的亲家，不怕她没钱付账。 伙计手脚轻快的剪下一块红色的缎子，又摊开那葱绿色的料子，待到赵氏醒悟，伙计手中的剪刀已经落在布料上。 “等等！“赵氏回过神来，开口阻止，那伙计脸上堆着笑，手上的剪刀可没有停，就听到‘兹拉‘的声响，那葱绿的缎子也剪开了。 “您说什么？“麻利的叠好布料，伙计略为遗憾自己还是手慢了，剩下那月白色的，估计是卖不出去了。 本着试一试的态度，伙计还是搬过那月白色的缎子，堆着笑，说道“还有这块，您看？” 赵氏双眼冒火的看着叠好的两块缎子，恶狠狠的说道“够了！那块你赶紧搁着吧！” “得了！这红的颜色很正，葱绿的俏皮，都是好东西！那月白的下回再看也行！我先给您把这个包好！“伙计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知道事情不可过了，叠好布料，取来牛皮纸，细细的包上，捆扎好，才咪咪带笑的递了过来。 “承蒙关照，给您抹了零头，一共一百八十文！” 这价格让王氏母女倒吸了一口凉气，赵氏虽然心有准备也肉痛了一把。还多亏了那小伙计是照着元姑小姑娘的身量扯的布料，并不是太多，就这也让赵氏心肝直颤。 恶狠狠的拽过布料，停顿了几息，她才掏出荷包，今天来锦绣坊，原是准备给孙子家宝做两身长袍，这下全填了这个死丫头了。 结完账，赵氏身上也没有几个铜板了，对元媛她实在是露不出好脸色，有心离开，可手里的布料还真是不舍得给她，万般纠结中，就见孙氏带着二丫从后头过来了。 那母女两个脸上洋溢着喜色，让赵氏愈发的不爽，本着自己吃亏，别人也别想好的心态，赵氏强迫自己挤出笑容，生硬的把手里的布料塞到元媛怀里。 “元姑啊，有什么喜欢的，你只管说，三个嫂子都不会亏待你的，瞧你二嫂也来了，索性今天让她也给你扯些布料好了！” 孙氏心愿达成，正高兴，就见到大嫂赵氏假模假样的说道“二弟妹，我们元姑难得来镇上，咱们做嫂子也不好让小姑子空手回去，您看我给元姑扯了两块缎子，三弟妹也扯了两块细布，你打算给元姑什么呢？” 孙氏一怔，见赵氏面容扭曲，王氏却是眼神飘忽，心中也盘算开了，赵氏仗着自己是大嫂，且长房出了两个秀才，一向瞧不起他们二房三房，今天一定又是赵氏故意挑事。 她自己手里有闲钱，巴结小姑子，今天为了挤兑她们两房也算是下了血本，竟给扯了两块缎子。可怜三房迫于无奈买下这两块细布，估计也就没有闲钱给大丫扯布做衣裳了！ “瞧大嫂这话说的，我们做嫂子的，难道还能亏了元姑，大嫂和弟妹都给扯了布料，我这个二嫂就给买枝珠花吧！我们元姑长的白白净净的，很该买些首饰打扮打扮！” 孙氏见识过小姑子的好，原本就打算巴结一下，爽快的一番话让赵氏心中一滞。她随即说道“那还等什么，瞧着天色可不早了，走！我带你们去隔壁的首饰铺子，咱们给元姑好好挑选几件！” 孙氏心中一堵，说了给买枝珠花，怎么到她嘴里就成了挑选几件，当她们二房有多少钱似的！ 沉默寡言的王氏心中一直在盘算着，那两块细布根本就是元姑自己掏的钱，刚才元姑一直给自己使眼色，自己也不敢戳穿她的话。 可性子耿直的她想到两位嫂子都给元姑买东西，自家也不好干看着，干脆等会也给小姑子买点头饰吧！大丫的亲事还没有定下，新衣裳也不急。 被几个女人簇拥，走到首饰铺，元媛眼前一亮，不大的铺面里，还真有不少好看的饰品。 元媛眼神发亮，兴致勃勃的挨个观赏起来，她这副很感兴趣，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仔细看个够的架势，可把王氏和孙氏吓了够呛，只有赵氏心中舒坦了不少。‘哼，这个死丫头让老娘大出血，这下你孙氏也逃不了的！’ “呀，这个珠花做工好细致啊！上头还有个小蝴蝶呢！“元媛拿着一枝粉色的珠花细看，那花朵上趴着一只用银丝编制的小蝴蝶，并不是很紧密，只是大致勾勒出蝴蝶的形状，却也很生动可爱。 店铺的老板娘见状，胖乎乎的脸上也挤出笑容，自豪的说道“小姑娘好眼力，这珠花是我们当家的做的，正适合年轻小姑娘戴！” 孙氏目测这珠花应该不算太贵，正要开口，却被赵氏抢先了，“我说老板娘，你店里还有什么好看的首饰，多拿几样来让我家小姑子好好挑选！” “好嘞！“老板娘心中暗喜，这是生意上门了，忙不迭的从身后的架子上端来几个锦盒，一一打开，推到元媛眼前。 一个盒子里是各色珠花，有小珍珠的，有打磨成珠子型的彩色宝石，虽然颗颗都不大，可串到一起也是流光溢彩，煞是好看；一个盒子是各式银镯子，绞丝的，刻花的，还有坠铃铛的；还有一个盒子里是各色戒指，或掐银丝，或镶嵌宝石。 这些首饰无一例外都是适合小姑娘佩戴的，赵氏暗自得意，见元媛只顾着低头细看，笑道“元姑，喜欢什么只管挑，你二嫂给钱！” 孙氏暗恨，却也不好说什么，倒是王氏唯唯诺诺的说了一句，“二嫂，我这里还有些钱。” 孙氏只当她的钱都买了布料，也不指望她，只在心中暗暗盘算身上的钱够不够，刚交了绣活，怀里踹了六十文，加上自己的私房也不足一百文。 罢了，大不了把这些钱都花尽了，只要是花费在小姑子身上，回去老太太问自己要绣活的钱也有说头，应该不会怪自己了。 “元姑，可有喜欢的？“孙氏想通了，便走到元媛身边，和颜悦色的拿起一副带着小铃铛的镯子往她的手腕上套。 戴上镯子，轻轻动一下，银铃就是一声脆响，若是真的小姑娘说不定就喜欢了。可元媛都二十了，这样小孩子的玩意看看就算了，真的要她戴上走路就‘丁零当啷‘的响，可让人受不了。 她连忙脱下小镯子放回去，说道“我不要！” 胖乎乎的老板娘很是诧异，自己端出来的这些都是十来岁小姑娘最喜欢的，怎么这小丫头还看不上了，不行，不能让生意跑了。 赔笑说道“小姑娘，你想要什么样式的？只管说出来，我们当家的手巧，一定给你做出来！” 元媛只是好奇这些饰品，真的要她戴上还是不要了。她正打算拒绝，想了想，又说道“有没有大些的镯子，就是给大姑娘戴的！” 大丫要出嫁了，就冲着陈老太的偏心劲，估计也捞不到什么首饰，不如给她置办几样。 老板娘连连点头，“有，有，来小姑娘你看看这些！“另端来一个盒子，里头果然是各式银镯子。 元媛笑眯眯的冲着大丫，二丫招招手，“来，你们也来瞧瞧！” 被点到名字的两个姑娘一愣神，还是孙氏机灵，在后头推了二丫一把，二丫身不由己的走到元媛身边，大丫见状也连忙跟上。三个人一同低头挑选起来。 赵氏可不管小姑子的心思，只要今天让孙氏出血，她就满意了。而孙氏却已经大概猜出了小姑子的心思，虽然是难以置信，却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王氏，则是满头雾水，不过她向来胆小软弱，并不轻易开口。 “来，大丫，你戴这副牡丹花样式的看看！“元媛见两个姑娘只管看，却不敢动手，干脆直接帮她们挑选，先把银镯子套上了大丫手腕上。 沉甸甸的银镯子落在大丫纤细的手腕上，说不上好看，可大丫还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几次想要把那镯子退下，却总是下不去手，迟疑中，又见元媛把另一副银镯子戴上了二丫的手腕，二丫也是一番呆滞的表情。 “哎呀，还是我们元姑眼光好，这两副镯子分量不轻吧！正是顶好的东西！“赵氏好话不要钱的往外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铺子里的老板娘呢！ “我说二弟妹啊，别愣着了，元姑喜欢，你赶紧掏钱吧！“赵氏憋着了劲要让孙氏大出血，这样两副银镯子可比自己那两块缎子值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