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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椎名真白胸口的红色不断扩散。 这并不是因为她的身体里面有着流不完的血液,而像是这个世界已经从三维的变成一副二维的图画一样, 里面红色的像素点正在不断以椎名真白为中心蔓延,她的指尖无力的垂落在地板上,白色指尖下的地板已经从大理石的灰白色变成了一片血红。 血红蔓延着, 不仅仅是按照平面,也顺着墙壁一直往天空上面飞去。 如果用视线一直追随着看上去似乎很慢,但是实际上港口黑手党的大厦在三秒钟之内就变成了一片血红,经过的人用诧异的眼神望着这个横滨的标志性建筑物,不知道这是不是什么黑手党的特有娱乐节目。 但是他们连这讶异的时间都不会有了, 在看到的瞬间, 他们的意识也被那一片鲜红给夺走了。 和那天的大海不一样, 这是如果没有被波及到就绝对不会意识到其危险性的东西, 在审讯室里面看到的血泊给她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象, 那么看到了这个的人也被什么样的印象给折磨。 他们甚至连感到恐惧发出尖叫的时间都没有。在那片红色映上视网膜的瞬间, 简直就像是传染病一样, 他们的大脑也被完全改造成了红色, 然后自身也是一片鲜红, 像是走在路上突然就被泼上了一盆颜料一样。 这是最糟糕的恶作剧。 美国的航空航天局应该能够从他们掌控的卫星上面看到这个蓝色的地球上,日本的那一块小小的区域在迅速的变成红色,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让他们把卫星云图给放大,他们就被观测的这一点红色给感染了。 名为颜色的瘟疫在地球上肆虐着,没有人尖叫,没有人哭泣,他们在意识到危险性的瞬间就已经被夺走了一切。 这是椎名真白的温柔,虽然这个时候她已经完全死亡了,眼睛垂落着,虹膜是红色的,像是教堂里面用脚踩着十字架的鸽子脚一样的红。 蔓延。蔓延。蔓延。这是站在大地上绝对无法意识到,只有超脱这个星球,以外太空的视线才能够看到的东西。就好像是以地球为画布作画。 原本蓝色的大海也被感染成了红色,就算是最具有传染性的水藻在水里面生长都不会这么快,一头鲸鱼悲伤的叫着,竭尽全力的想要把自己的身体跳跃出海面一点点,却被红色的空气给包裹着吞没了。 它最后喷出的水花高高扬起,在半空中染成了红色,回落下来的时候,简直就像是某一个看不见的人被杀死了,喷涌在海面上的鲜血一样。 椎名真白看不见这一切。 蔓延。蔓延。蔓延。 整个地球的空气变得粘稠了起来,如果有一个正常人呼入这个空气再去拍一个x光,你会发现他的肺部也被感染成了淡红色。大气层正在往下坍塌,地心原本就是红色的岩浆变得更加深红,像是浓缩了一样,热度比先前多了数倍。 太阳与地球之间的距离被拉近了一点,它为地球提供热量,让它不断压缩,但这并不是物理上的作用,太阳仅仅是作为一个神秘学的符号,一个绘画中的意象被强行拉进了画布中而已。 卫星在太阳与地球的距离缩短百分之一的时候就已经被热风席卷成一堆破铜烂铁了,它们无力的环绕着地球,一直到地球缩到不比一滴水,准确来说是不比一滴红色的颜料大多少的小点,卫星们被这么小的点所绽放出的引力吸引着,被吸入黑洞化作虚无。 那滴颜料在外太空慢悠悠地飘浮着,不受任何重力的作用,一直到被某一个质量所吸引着,往那片纯白滴落而去。 地球滴落在椎名真白的掌心。 椎名真白坐在原来的地方,她胸前的那一片红色并没有褪去,但是也没有任何可以见到的伤口,简直就像是把一片颜料泼洒到了那上面。 她用手接住那一滴原本是地球的红色颜料,轻轻的拨弄着,指尖传来水珠一样的柔软感觉,但并不会随着她的碰触而崩散,有一点像是固体。 她凝视着它,想要透过这一滴颜料半透明的表面看到它的内部,研究一下里面究竟还有没有其他的生物,其他可以回应她的生物。 没有了。 椎名真白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坐在原本应该是地球的地方,看着周围的几大行星,原本应该是庞大并且绝对无可违逆的太阳对她来说像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灯泡一样。 她想要对太阳伸出手,但不知为何没有这么做。 她对自己说它还很年轻,让太阳继续生长,生长个几十亿年,它就会开始死去,一场大爆炸,在几十分钟之内绽放出比原先的一百亿年更加璀璨的光芒,这爆炸在几百光年之外的地方都可以看得见,这是她送给这个宇宙的一份礼物,她告诉宇宙这里有一个人曾经存在过,这里有一个人曾经想要过光明,因为光明可以让她看到她自己想要画的画。 她把原先是地球的血红色颜料攥在掌心,椎名真白站起身子,凝望着远处的星空、 她不知道要去做什么,这个世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这个世界把她给拒绝了,所以她也拒绝了这个世界,但是也许…也许她可以再尝试一次。 这个时候椎名真白已经不记得发生过的很多事情了,很多个夜晚,曾经依附着她让她温暖过的温度,这个时候都已经想不起来了,但还有最后一点点模糊的印象,就好像是你在纸上面画了什么东西,就算用力的用橡皮去擦,也还留下一点点擦不掉的恼人痕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