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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绝望,说?不定闻长老想?好对策才来的!” “哈哈,还对策,什么对策你说?来听听?原地变身哪吒长出三头六臂?” “哈哈哈,无稽之谈。” 一句“有对策”招来无数人反驳。 不过反驳归反驳,众人嘴上说?着不可能,其实心?底都夹着一丝希翼,盼着闻秋时突然拆掉白布,开口说?受伤的手?今早就痊愈了,否则,期待已久的决赛该多么无趣。 但?这点期盼到比赛开始,南独伊已执笔画了几十张符,闻秋时还在?捡笔掉笔之间反复的时候。 “啪嗒”,梦碎了。 “没了没了,这次真没了。” “手?缠得跟包子似的,哪里握得住笔呀,哎哟,笔又掉了!又他妈掉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符纸上一笔未落,我看着都要急死了!” “不看了,再看我怕忍不住跳下去帮他把笔握在?手?上,别捡了!求求你别捡笔了!给彼此个痛快!弃权吧!” 赛场上,青衣身影用受伤的手?触上地面长笔,拇指微动,宛如钳子般缓缓夹住它,随后立起?身,回?到宽大平整的桌案前,右胳膊肘微抬,打?着颤,将笔尖沾了点墨,又移到宣纸上方。 他拇指扣着笔身,即将在?纸张落下第一画。 这是离成功最近的一次,方才还耐心?耗尽的众人,又下意识屏住呼吸盯紧了。 场内喧嚣声骤减,万众瞩目下,闻秋时受伤的手?一抖,被给予厚望的笔坠了下去,滚过宣纸,滚过桌面,最后落在?了地上。 全场一默,哗然声起?,到了群情激愤的地步。 “妈的!不看了不看了!再看我就是猪!”“操,又没成功,气?死我了!!” “看了半个时辰,感觉在?捡笔的是我......我要急疯了!” 从未见过如此‘紧张刺激’的决赛,场外看众们濒临抓狂。 闻秋时听着周围嗡嗡嗡的声音,伴着时不时崩溃尖叫,吵来吵去,不知道他们在?闹腾什么。 他看着受伤的手?,动了动拇指,又朝地面的笔捡去。 决赛要比一整天,上午比的是在?规定时间画各类符,看谁掌握的符最多。 离结束时间还早,提早画完出于对对手?的尊重,不能提前离场。 闻秋时估算时间,想?起?北莫莫嘱咐受伤的右手?需要适当的活动,决定充分利用赛场上时间,通过反复握笔来活动右手?。 但?不知为何,四周喧闹愈来愈大。 闻秋时抬起?头,发?现无数双喷火的眼睛。 “?” 他一脸不解地动了动拇指,竖起?耳朵听嘈杂的声音,片刻,明白了一二。 本以为都在?看南独伊画符,结果竟然齐刷刷看他锻炼右手?。 这有什么好看的? 闻秋时无奈摇摇头,打?算换只手?画符,免得场外闹得不可开交,然而此时,他眼角余光发?现顾末泽的身影。 顾末泽没与其他天宗弟子在?一起?,独处一隅,视线未落在?场内,而是注视着对面看台。 隔得太远,闻秋时看不清他脸上神色,回?过头,朝他目光方向望去,只见灵宗弟子所在?地,身为宗主的孟余之立在?最前端,望着场内南独伊的身影,露出欣慰至极的表情。 察觉他的视线,孟余之回?视,眼神冰冷,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 闻秋时微眯起?眼,忽而意识到什么。 他右手?一抖,握不紧的笔重新落在?地上,隔得老远,他都听到孟余之的嗤笑声。 闻秋时眉梢挑了下,收回?视线,不紧不慢继续捡笔,但?这次,他摆出一副连笔难以都捡起?来的模样。 转眼比赛时间过半。 此时赛场上,左边南独伊笔不停歇,画了近百张灵符,而右边的青年一遍又一遍尝试后,孤零零蹲着,低着头,连笔都没法从地面捡起?来了,只能用拇指拨拨笔身。 有些可怜兮兮。 看台上,原先看捡笔看得耐心?耗尽,焦灼的怒喝声渐渐消失了。 倒数第二炷香点燃时,已无人再说?“弃权”、“莫要再捡”、“放过彼此”的刺耳话语,他们盯着低头悄悄叹气?的闻秋时,所有不满之言堵在?了嘴里。 不知何人说?了句,“他手?流血了。” 众人视线望去,心?顿时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 包裹着闻秋时右手?的干净白布,不知何时被染红了,鲜血从掌心?伤口涌出,蔓延开来,他脸色惨白,似是被伤口剧痛影响,额头冒着层层冷汗,润湿了几缕乌发?。 那只仍在?试图捡笔的手?,不住发?颤。 疼到极致。 却不曾放弃。 “我不忍心?看下去了,太惨了......” “唉,谁能想?到昨晚会受伤呢,心?里最煎熬的就是闻长老本人了吧。” “怎么这么巧?正好是手?受伤!我看灵宗那群人笑得可开心?了,不会就是他们动的手?吧!” “十之八九,闻长老受伤,最得利的不就是南独伊吗?你看灵宗主脸上藏不住的笑意,我呸!” “灵宗也就罢了,你瞧天宗那群弟子,看到自家长老在?场内苦苦挣扎,却表情麻木,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狼心?狗肺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