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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简简涨红脸,恨不得挖坑把自个埋了,恼悔间,听闻秋时又问:“这符出自何人之手,你可知晓?” 张简简立即道:“不知!” “真的不知吗?”闻秋时拿着一张符。 火光中,他乌黑长发披在肩头,肤白如雪,侧过脸认真问。 张简简看得呼吸一屏,不受控制地回答道:“虽然不知此符是谁所制,但如今修真界流传的各类灵符,追根溯源,皆出自符主之手。其他符篆师都是仿......” 话说到一半,张简简被两个义愤填膺的弟子捂住嘴,气呼呼拖走了。 没出息的家伙! 说好的不理这恶人! 闻秋时盯着手中的符,若有所思。 这些符纸上的铭文线条对他来说太熟悉了,简直像出自他手,但细看存在些许差异,更像泛善可陈的临摹之作。 按张简简所言,当今符篆师都是符主门生了,这位叫符主是谁,难不成与他师出同门? 闻秋时打算再套些消息,略一沉吟,看向一直暗中盯着他的牧清元:“过来,我问你件事。” 牧清元稍作踌躇,走了过来:“七师叔何事?” “你觉得我与符主谁更厉害?”闻秋时指了指自己,然后看到牧清元一愣,那张即使怀疑他是邪祟,依旧镇定淡然的脸,倏地一下黑了,另边刚获自由的张简简瞠目结舌,其他弟子表情也一言难尽。 闻秋时眉梢微挑,看来这符主名望不低,不过拿自己相比,这些弟子便人人一副白月光被辱的恼怒模样。 他适当添了把火:“我更厉害,是不是。” 这一下,彻底惹恼众人,方才压着怒意没有动作的弟子,怒火朝天。 “口出狂言!论身份,当今的北域主都得唤符主一声哥哥!长老纵使是仙君弟子,也比不得半分!不论符术,单说修为,纵使你修为仍在,也拍马不及符主生前!” “比符主强?哈哈,滑天下之大稽!” “符主闻郁,年方十五自北域出,振兴当世符术。十六召出圣剑,陨星谷大战斩杀不可一世的魔君,剑定乾坤。之后平定鬼楼震荡,封印穷狱门,以身殉道!你一个死缠烂打的臭断袖,也敢与之相提并论!” “口出狂言,不知可畏!” ...... 闻秋时揉揉耳朵,面对铺天盖地的怒骂声,面色平静,心头却掀起惊涛骇浪。 他已倒背如流的原著里,从头到尾没有符主这人的身影,“灵符”两字也甚少出现,乃是没落法术。 头一次有超越原著的东西出现,闻秋时心脏砰砰直跳,直觉这个叫闻郁的人能让他解开谜团,说不定能找到回去之法。 思及此,闻秋时试探性的勾话道:“他这般厉害,不还是.....” 他话仅说到一半,然后发现喧声渐消,不知何人叹了口气:“说起来,符主身陨时,还未到及冠之年,可惜,可惜。” “听说此事别有隐情,当时鬼楼□□,不仅有森罗殿的人插手,北域......” “嘘!想死吗?!” 夜风骤起,带来的寒意浮上众人心头,气氛突然沉重起来。 木堆发出霹雳声响,星火闪烁。 张简简担忧地瞥了眼牧清元,见他低头沉默,皱了皱眉,再看四周,想了想,突然朗声道:“哎呀长老!虽然符主与楚家主关系好到修真界人尽皆知,但你也不必吃一个已死之人的醋!” 闻秋时:“?” 其余弟子一听,恍然大悟。 天下谁不知,符主与柏月家主年少相识,两人是至交好友,他们长老对柏月家主一往情深,又那般善妒,难免忍不住与其相比,说出那等荒谬之言。 张简简看青年一脸懵然,虽有不忍,但继续道:“听说闻长老在后山苦练符术,此番去揽月城,难道不是为了参加符道大会,在比试中拔得头筹,引起楚家主注意?” 闻秋时惊了,景无涯所说的符会,莫非就是这意思。 “什么?长老竟要去参加符比?!” 修真界符篆师十分稀缺,倒不是没人想当,而是门槛过于高了,意识到长老可能是符师,一些弟子眼神瞬间变了。 不过很快有人泼凉水道:“长老以为临摹几张符就能当符师,你们怎么也跟着痴人说梦了。” 又有弟子不是滋味的开口:“人家灵宗,有个长老是天级符篆师,天级!咱们天宗,连个地级的都没有,唉......” “谁说的,这不就是!” 众人闻声震惊望去,发现是他们的闻长老站了出来,拍拍胸口。 “......” 唏嘘一片。 闻秋时忿忿离开,不服气地咬了口野果子。 想他闻秋时,人见人爱的道观一枝花,如今人见人厌,冠上天宗之耻的名头也就罢了,连符术都被质疑。 还没比呢,他怎么就一定是炮灰了。 闻秋时闷闷不乐地坐在一旁树下,捡了根小树杈,在地面无聊地画起符来。 不曾想这一画,天地震动。 第6章 数百里荒无人烟之地,突然间雷霆万钧。 轰隆! 沉寂的夜空被打碎,数千万条银蛇般的天雷降落,蜿蜒砸向地面,远远望去,一方天地亮如白昼。 大地颤动,震耳欲聋的雷声接连不绝,宁静的连绵山脉,眨眼变成一望无际的雷域,即使相隔千里,也感受到其间溢出的惊天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