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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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安琪久久无言…… “喂，可以吗？”我追问。 “这是你第一次请我，甚至你自己跌入低谷也从没有如此过……兄弟对你而言真的这么重要吗？” “很重要……”许久我又说道：“现在需要2个亿的资金来盘活王子公司在国内的项目，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资金不能到位，公司倒闭是必然的，恐怕糟糕的情况还远远不仅于此！” “我知道了，我会派专人去跟进的，具体以什么方式介入，要等做过调查后，再做决定……你也不要太心急了，我一定会想办法帮王子度过这次危机的。”安琪轻声对我说道。 “谢谢。” “我们是即将要结婚的夫妻，可以不说谢谢这两个字吗？”安琪的语气有些不开心。 “抱歉……” “你又和我说抱歉，张一西……”安琪的语气已经抓狂。 “好迷茫啊，那你要我怎么说？”我开玩笑似的口吻对安琪说道。 安琪想了一会儿，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我说道：“亲爱的，你那边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我笑了笑，这样子的安琪实在很接地气，现在她身上一点点的改变，是除我们即将开始的婚姻之外，我又收获的另一个意外之喜。 …… 结束了和安琪的通话，我的心终于安定了些，虽然仍在为自己有求于安琪而低落，但为了自己的兄弟，所谓的原则放弃便放弃吧！ 这个夜，我睡得踏实，甚至做了个美梦，我梦到自己和安琪婚后的生活，我经过数年的努力之后，终于在商界获得举足轻重的地位，而安琪的事业也是蒸蒸日上，我们站在同一个高度，让我所有的人羡慕、仰望，又过几年，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一男一女，自此过着非常幸福美满的生活！ 只是次日醒来后，发现不过一场梦，我有些低落，我不知道，以后的生活会不会像梦境里那么圆满！ 第151章 是师姐？ 又两天过去，老爸、老妈、小姑姑、小姑父一直没有离去，而我每天晚上都会抽空陪陪他们，不过让我意外的是，他们好似商量好了一般绝口不再提我和陈清怡的事情，这让我更加的疑惑和不安，显然这不是他们的风格。 这天下午，小姑姑来到我在“海景咖啡”的办公室，说是有事情找我聊聊，我让服务台送了两杯咖啡，然后等待她的下文。 小姑姑喝了一口咖啡，用一种让我发毛的眼神看着我说道：“你小子不会真的打算让你老爸、老妈回小城吧？” “这件事情我尊重他们的意愿啊，他们愿意在济南，我当然会给他们买房，不过小城他们生活了大半辈子，也不会轻易离开的吧。” “你这臭小子，就是一副死脑筋，谁说在济南帮他们买了房，就一定要在济南常住？只是多了一个居住选择，也不用每次来都住酒店了，是吧？” 我想了想说道：“也是……我这几天就把这个事情给办了，其实我也希望他们能留在我身边，他们操劳了一辈子了，是该我回报他们的时候了。” “对了，这才像一个做儿子说的话。”小姑姑终于露出笑容对我说道。 …… 我依旧在办公，小姑姑拉开窗帘往外看了看，天色已经微暗，她对我说道：“一西，今天晚上别加班了，陪我们一起吃饭吧。” “嗯，稍等，我收拾一下。” 片刻之后我和小姑姑来到楼下，我去地下停车场开车，出来时很意外的发现小姑姑竟然和左岚站在一起，事实上，最近一些日子里，左岚已经不再和我有任何交集，甚至“海景咖啡”开业她也未曾出现。 我又将车停了下来，来到左岚和小姑姑身边，小姑姑拉住我十分惊讶地说道：“一西，刚开始我都没敢认，反复看了好几遍，才肯定了是左岚，没想到她也在济南。” “是啊，她在济南定居了好些年了。”我看着左岚笑了笑说道。 小姑姑点了点头又看着左岚手中抱着的皮皮问道：“这是你儿子吗？” 左岚点了点头，对把玩着手中玩具的皮皮说道：“皮皮，叫奶奶……” 皮皮看了小姑姑一眼，道：“不叫，没有这么年轻的奶奶！！”说完又把玩着手里的玩具。 左岚有些抱歉的冲小姑姑笑了笑，小姑姑却不在意，从钱包里抽出一千块钱递给左岚说道：“这小东西可真逗，拿去给他买东西吃吧。” 左岚连忙说道：“不用的，小姑姑！” “这是规矩啦，哪有长辈第一次见孩子不给见面礼的，到我这儿还长了两辈，更不能不给了。”小姑姑说着将钱塞到了左岚的手里，左岚看着我，我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她收下。 小姑姑见左岚收下了钱，终于笑了笑，又对她说道：“让我来抱抱这小机灵鬼，第一眼见他就喜欢的很呢！” 左岚和自顾自玩着的皮皮商量：“皮皮，让奶奶抱你一会儿，好不好，妈妈手累了！” 皮皮总算看了小姑姑一眼，又张开双臂让小姑姑抱他，小姑姑喜笑颜开的接了过来，又抱又亲的，喜欢的不得了，这让我不禁怀疑，如果某一天我有了儿子，她得怎么去宠！ …… 路上我专心地开着车，小姑姑却拍着我的腿不满地说道：“一西，你看看人家左岚和你分手后，孩子都这么大了，你到现在连个感情都没着没落的，你就不能让我们这些长辈省省心吗？” 我没言语，依旧专心地开着车，这事儿我和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说考虑问题的角度不一样！ 小姑姑却不依不饶：“你赶紧把你的终身大事给想明白了，大哥、大嫂还等着抱孙子呢……”又念叨：“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左岚家那小东西，就觉得亲切！！” “亲切吗？”我莫名其妙的嘀咕了一句，却迷失的看着车窗外的树影重重和灯火闪烁…… …… 又两天过去，我得到通知，王子已经回国，我放下手中所有的工作，赶到南通准备和他会面。 这是一个寒冷且黯淡的夜，我穿着厚实的灰色风衣，在南通店的“海景咖啡”门口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等待着王子。 林希不知何时来到我的身边，她递给我一杯热的咖啡轻声对我说道：“外面冷，进去等吧。” “我们约好八点，再等会儿他就来了。”我看了看表，又往前方看着说道。 车的光刺破了街灯的光，照射在我的身上，我眯着眼睛张望着，终于看清了是王子的a4。 他停好车，我快步向他走了过去，时隔半年之后，我终于再一次和王子会面。 他的面容充满失落，浓密的胡须让他丢掉了曾经的阳光，看到我只是苦涩的笑了笑。 沉默中对视了许久，我几乎和王子在同一时间拿出了准备递给对方的烟，尴尬中却没有交换，只是各自点燃。 王子往我身边的林希看了一眼，林希下意识的往我身后退了一步，他们的相见是一种带着愤怒的难堪，时至今日我并不知道王子是否能够释怀林希当日的口不择言！或许没有那一天，他已经和沈曼结了婚，也或许有沈曼在他身边，他根本不会遭受如此重挫……可生活就是这般，让我们各自等待、各自幻想、各自破灭……而怨恨也从来不能阻止破灭！ “进去聊吧……”一根抽完我拍了拍王子肩膀说道。 王子终究没有再看林希，独自伴随着凄凉的背影迎着寒风向咖啡店内走去。 …… 咖啡店可吸烟区，临窗的位置，我和王子相对而坐，各自点上一根烟，却谁都没有开口，我知道经历了岁月的洗礼之后，我们都已经习惯了沉默寡言，曾经的那些嬉笑怒骂，已渐行渐远…… 我弹了弹指尖的烟灰，终于对王子：“你们公司这次的资金危机，我已经请安琪介入了，以他们集团的财力，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王子只是应了一声：“谢谢。”又重重地吸了一口烟。 片刻过去，我们说的话，甚至没有我们抽的烟多，好似我们之间有一种无法冲破的禁锢，而这层禁锢，在王子去新加坡前，就已经悄然的锁死了我们。 王子茫然地看着窗外失神，我又在沉默中点上一根烟，而渐渐形成的雾气依附在玻璃窗上让窗外的世界模糊一片。 王子用手在玻璃窗上擦出有限的清亮，表情却突然变的又惊又喜：“师姐……是师姐！”说完不管不顾向楼道口跑去。 我透过被擦出的那一小片清亮，往外看了看，却根本没有看到沈曼的影子。 第152章 花房姑娘 我随王子跑出了咖啡店，在拥挤又模糊的街头转身张望，而王子几乎是向一个身型修长的女人奔跑而去。 他拉住了女人的胳膊，身型几乎不稳，声音中饱含痛苦和沧桑：“师姐……” 女人茫然的转过头，终究王子还是认错了人，她和沈曼相似的仅仅是一个背影。 王子从天堂坠入地狱，咬着牙，摇着头，表情痛苦到极点，他不甘的松开了女人，双手抱着脑袋，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女人匆匆走开，生怕自己碰上的是一个精神失常的男人，而这一幕让我感到心酸，曾经，阳光、风趣、多金的优质男人，竟沦落至此，我该怎么去宽慰他？ …… 我和王子没有再回咖啡店，我们坐在街边的长凳上，放肆地享受着寒风的刀割。 我帮王子点上一根烟，两人仰躺在椅背上，许久王子颤颤巍巍的灭掉手中的烟头，对我说道：“去买些酒，哥们儿想喝。” 我点了点头，去街对面的便利店里买了一袋啤酒，撕开一罐，递给王子，自己也撕开一罐，和王子很有默契的一口气、一饮而尽。 冬天里酒液的冰冻，刺激的我一阵阵晕眩，而王子好似浑然不觉，撕开一罐，又一饮而尽，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酒液，闭上眼睛，好似收获了一种以毒攻毒的爽快。 很久之后，他声音沙哑的对我说道：“在公司出事前，我有一个多月都在日本寻找她，从长崎到北海道……我几乎走遍了全日本，无论她是否恨我，但我做梦都想着可以遇见她，只是我的梦想一次次破灭！！”王子说着又将手中的一罐啤酒一饮而尽。 沉默许久他摇着头对我说道：“在离开新加坡的一个多月，公司的项目终于出了问题……哈哈，这他妈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为了一个不爱我的女人，把自己变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看着王子自责又痛苦的脸，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在新加坡的项目会出现这么大的问题，是他一意孤行的去日本，才导致项目疏于管理……原本以他的才能，是根本不会出现这种失误的……他被爱情给荼毒了！ 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支离破碎的灵魂，只是陪他一罐又一罐的将啤酒喝成了水。 …… 今天这个夜是苦涩，是灰暗的，眼前纵横交错的街道和行色匆匆的人群，如一台杀戮的机器无情地吞噬着我们困乏的灵魂…… 终于，一段吉他演奏出来的音乐将我们拯救了出来，在街道的对面是一个留着长发的青年在街头卖唱，他唱的是一首许巍的《蓝莲花》。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你对自由地向往 天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无牵挂 穿过幽暗地岁月 也曾感到彷徨 当你低头地瞬间 才发觉脚下的路 心中那自由地世界 如此的清澈高远 盛开着永不凋零 ……” 歌声唤起了我的回忆，这首《蓝莲花》是我和王子在大一时，参加“动感地带”在我们学校举行的一场露天小型晚会上演唱的曲目。 夏天的夜晚，伴随着知了声，我和王子一边弹着吉他，一边扯着嗓子唱……接着我们在人群中看到了拎着水瓶，一袭白色长裙的沈曼，她跟随着我们的节奏打着响指，美丽又大方…… 一曲毕，王子却不肯下台，凝视沈曼，弹着吉他，唱了一首崔健的《花房姑娘》…… 尽管王子的行为很挑逗，但是沈曼却不羞涩，放下手中的水瓶，从我手上接过麦克，踏着曼妙的步子与王子合唱了起来……于是现场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起哄声和叫喊声！ 那个热闹与青春有关的夜晚，直到现在我仍觉得好似发生在昨天一般，而王子似乎也从那个夜晚爱上了这个被我们称作学姐的姑娘！ 我笑了，笑现在的腐朽，笑流逝的时光追不回！！ …… 王子迈着晃晃悠悠的步子，不顾来往穿梭的车辆向街的对面走去，他来到弹吉他的青年身边，从他手中夺过了吉他。 我赶忙来到青年面前，递了一包烟给他，轻声说道：“哥们儿喝高了，让他发泄、发泄！” 穿着夹克的青年笑了笑，对我做了个请便的手势，点上一根烟，坐在路沿上，看着晃晃悠悠的王子。 王子拨动着吉他弦，熟悉的旋律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独自走过你身旁，并没有话要对你讲，我不敢抬头看着你的，噢……脸庞，你问我要去向何方，我指着大海的方向，你的惊奇像是给我，噢……赞扬，你带我走进你的花房，我无法逃脱花的迷香，我不知不觉忘记了，噢……方向，你说我世上最坚强，我说你世上最善良，你不知不觉已和花儿，噢……一样你要我留在这地方，你要我和它们一样，我看着你默默地说，噢……不能这样，我想要回到老地方，我想要走在老路上，我明知我已离不开你！噢……姑娘！我就要回到老地方，我就要走在老路上，我明知我已离不开你！噢……姑娘！” 王子在唱到“我想要回到老地方，我想要走在老路上，我明知我已离不开你……”时，声音已经撕裂，泪水狂飙，我从未见过他哭的如此伤心，这一刻我能感受他被撕裂的伤！ 我拿出手机将眼前的画面，全部拍摄了下来……我希望沈曼会看到这一幕，但我不知道她看完后会作何感想！ 拥挤的人群中，我看到了另一个眼泪决了堤的人，只是她远远地看着，却不敢靠近…… 王子一曲唱毕，瘫坐在地上，黯然的点上一根烟，“吧嗒、吧嗒”的吸着，而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一曲用生命和感情唱出来的歌，没有人不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