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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遥夜手指微蜷,似乎贪恋地摩挲了下指尖的温度,摇头道:“无事,昨夜没有睡好罢了。” 萧见远看着孙清冲背在身后的画轴,心中又惦记着噬魔草,脑中本就乱糟糟的。 他听付遥夜这样回答,便不再说话,将天疏拿在右手中。 孙清冲或许知道青衡山的人都在提防着他,起先还会跟他们聊聊天,之后便是沉默着走路,直到他们遇见了另一门派的人。 有几名修士狼狈地从一侧小路奔来,正巧撞在他们面前。 其中一人是个年轻的女修,眼看着受了重伤,肩膀处血流不止。 他们均穿着红黑交错的衣袍,一看就是同门的师兄弟,只是狼狈不堪,看见他们神情惊惶地要逃窜:“魔修,是魔修!” 众人皆是一惊,萧见远连忙上前:“我们是青衡山弟子,并非魔修!请问阁下是……” 那些人似乎惊惧到了极点,那名女修勉强冷静下来:“我们、我们是玉琼门弟子……” 她捂着肩膀,鲜血从手指间渗出,清秀的脸上也蹭了不少伤口。 同为女修的陆紫鸢一时不忍,上前扶住她:“云渡之境怎么会有魔修?” “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他们混进了其他门派内,”那名玉琼门女修言语混乱,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惊恐不已:“我们想去捕猎灵兽,他们、他们就邀请我们一起去……” 她的手不断地颤抖:“可是、可是没想到他们都是魔修伪装的!” 萧见远心中一沉。 他以为是焦正青在他们之后也进入云渡之境里,没想到魔修竟是早已混入各门派弟子队伍里! 显而易见,他们早有预谋。 陆紫鸢扶着她的肩膀,追问道:“那你可知道他们是哪个门派?” “是、是广乘阁!” 众人猝然一惊。 第27章 “原北,到时候我保不住…… 长砚峰的晚上总不太会安宁。 有的灵兽昼伏夜出, 闹出一点动静就会波及到其他浅眠的野兽,接着就折腾到深夜。 长砚峰值班守夜的弟子安抚完笼内的灵兽,一回头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李原北, 连忙行礼:“李长老。” 深色衣袍的长老淡淡地应下,问道:“最近还有灵兽暴动吗?” 那名弟子仔细回想了,小心翼翼地回答说:“次数不多,在弟子最近守夜时发生过两次。” “嗯。”李原北面无表情, 深色淡淡,只是眉间的皱纹很深,总让人感觉阴郁。 他又问:“如今灵兽数量有无变化?” “前些日子,长川峰颜借调走雪影兽七头,长碧峰之前借调的妙音鸟还未归还……”那弟子觑着他的脸色,道:“现如今走兽有二百三十一头, 灵鸟还有四百七十羽。” 李原北皱眉:“催他们早日归还。” “往后若再有人来长砚峰借灵兽, 一律拒绝。” 那弟子神色纠结, 道:“可……可那都是长老来借的……” 李原北拉下脸, 道:“我会跟他们说,其余人来借不理就是了。” 那弟子只好点头应下:“是,长老。” . 李原北神色匆匆地来到晖日堂前, 正要敲门,忽然被拦下:“李师兄?这么晚了你来这做什么?” 他回头看去, 见一身锦袍的颜离正站在台阶下。 “我来问陆师兄一些事, ”他道,“你怎么也来了?” 颜离叹气,上前道:“陆师兄他……” 他压低了声音,道:“六博棋和算天衍使用了太多,我让他早早歇息了。” 李原北闻言, 震惊不已,压低了声音吼道:“他不要命了吗?!” 颜离连忙将他拉走,他回头看着晖日堂内昏黄的灯光,无奈道:“你也知道,紫鸢她也去了云渡之境……如今各门派都联系不上去秘境历练的弟子,又都找了上来求陆师兄卜卦他们是生是死。” “他心中也焦急,给其他门派卜卦时,也都要再算算紫鸢他们的情况……” “他真是……”李原北无言,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此次前去云渡之境的弟子,几乎都是高阶和精英弟子;更何况陆紫鸢是陆梦生唯一的亲人了,自然要比他们跟弟子之间的感情更深。 但像这种生死未卜的天机,陆梦生如今每算一卦,都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 可眼下的情况也无可奈何,李原北揉了揉额头,问道:“有什么消息了吗?” 颜离摇了摇头,道:“陆师兄倒没说什么,可一听说天衍门的魂灯灭了几盏,他就又坐立不安起来。” “三日前钟师姐发现他又在卜卦,气急不已,收了他的棋盘,要我每日来看着他。” 李原北沉默了一会,问:“真是没办法了吗?” 颜离神色凝重,缓缓地摇头:“我们进不去,他们出不来……陆师兄只能窥见生死,其余的,也左右不了。” 两人顿时都沉默了起来。 “吱呀——”一声,晖日堂的门被推开了。 陆梦生拢着外衣,神色倦怠:“你们两个在这干什么?” 夜风微凉,他的声音掩不住的沙哑和苍老,惊地二人猛然回身。 李原北一惊,修道之人早不同于凡人那般注重时间,他已数月不见陆师兄了,倒不觉时间之久,可没想到陆梦生如今竟然是满头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