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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揣测在“吱嘎——”响起的风声里戛然而止。 诺亚几人看向突然打开的门外,空空如也。 “刚才刮风了?” 红魔探头探脑,没发现人影跑过的踪迹,充当木头人的苏承眸色微动,立刻看向方舟,发现一缕风刮起他的衣角,带起阵阵起伏。 方舟轻抚两下,再次把隐形的大家伙推向门外,这才看向李杰。 倒不在意言语间的冒犯,坦然回道:“我不喜欢欠人情。” 一句话,简单明了,不留一丝遐想的余地。 刚刚收到书的蒋逊面露沮丧。 方舟却没心思管旁人的情绪变化,转身出了门,在苏承跟上来前,回首丢下一句:“我去外面酒楼里解决一下生理问题,你帮我看一下他们试验方法的情况。” 苏承停下,倒也不怕方舟跑掉。 走出正堂,方舟瞥了眼撂蹄子的马一样发脾气的年兽,有点不理解为什么它突然气愤难平,仇视起李杰? 总不能是听明白李杰的未尽之意? 想到这,方舟愣了下,回忆起未曾注意的蛛丝马迹。 如果说那日蒋骋下令推人,还有明显的手势,好分别始作俑者。 但蒋骋与蒋逊的兄弟关系恐怕要在他们言语交流中才能窥见一二,且兄弟俩唇枪舌战、热衷互怼,光看表情、举止,不知道的还以为互不对付。 年兽能一照面就显得对蒋逊怀恨在心,就是说明: 它已经可以读懂人类的语言。 不是浮于表面的文字释意,还包括语境、语气,因而才能辨别李杰的意有所指。 方舟眸色微深。 短短时间,对人类语言一知半解的年兽,已经突破表意看穿语言本质,洞悉其间逻辑关系,成长速度让智慧生物的人类都自叹不如。 实在不可思议。 这只年兽身上,是不是还藏着什么秘密? 其实也不该意外。 对比通常级数恒定的野怪,年兽能摆脱节庆束缚,畅游在地图里不断自我成长,已是非比寻常。 “不知不觉间,回过神来,你已经成长到这么厉害了。” 方舟摸了摸空气里隐身的一团,安抚发脾气的年兽。 想到这期间从未特意教导过它,那引起质变的日积月累的量…… 方舟想了想,排除所有不可能,只剩下等级的变化。 曾经只有五级的年兽,如今已经高达五十级。难道等级提升不仅能提高实力,也有益于年兽增长智力? 但人类玩家不知为何空有等级增长,血条拉长,却并未带来实际的体、智变化? 想不通,方舟也不求甚解。 等年兽情绪稳定下来,他又去酒楼后院走了个过场。 等从茅房出来,看见院内空空,旁边晾晒的床单间显形的年兽,正踩着湿漉漉的床单印下一个个灰扑扑的脚印。 方舟走过去,道: “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年兽玩耍动作停下,转首。 圆眼珠子会说话般咕噜噜一转,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再取名字? “你虽然一直听别人叫你年兽、年兽的,但这只是一种统称,就像我是人、也是玩家,但这些可以称呼我,也可以称呼他人。属于我的称呼,只有方舟二字。方向的方、逆水行舟的舟。” 方舟道:“你也该需要一个专属称呼,来证明你的不可替代性。” 年兽像是有点明白了。 方舟在它面前蹲下,瘦白的指尖在地上比划出两个字。 “你生在除夕,辞旧迎新,就叫守岁,怎么样?” 年兽眼睛眨巴一下,原本情绪外露的圆瞳闪过一抹银光。 不等方舟探究点什么出来,它已经抬起前肢,抹掉这两字,用指甲在上面勾画。 可能是第一次书写汉字,来来回回都写成三团涂鸦,只隐约有“首天”两部分尚能分辨。 “首天有点奇怪。” 方舟道:“你要喜欢这两个音,不如叫狩天?” 年兽再埋头看一眼笔划勾缠的“涂鸦”,这位对自己名字很有想法的大家伙终于收回前肢,勉为其难接受了新名字。 方舟用鞋底蹭掉字,起身道: “回去吧。” 再回到正堂,就见诺亚几人一个个坐在堂前的台阶上发呆。 或者是,思考人生? 方舟走到苏承身旁。 “他们做完了?” 苏承摇头。 “他们跪直举杯,过七八秒,签筒里就掉出一根签。一开始是白签,估计是没有老师肯收的意思;到第二轮,蒋逊抽到带名字的紫签;到第三轮,女玩家和双胞胎也分别抽到三种不同颜色的签,只剩下那位李杰没有抽到。本来还想跪第四轮,结果系统提醒,每位玩家仅有三次机会完成拜师礼,如果一直没有老师肯收,就只能老实去交学费了。” 说完,苏承看了眼方舟。 他总觉得李杰得到冷遇与先前对方舟言语不敬有关。 方舟推门而入。 先看了眼签筒,又扫过还冒着袅袅热气的茶壶。 转头问道:“他们木签都到手了?” 苏承愣了下,点头。 “在等水凉?” 苏承再次点头。 方舟了然。 “那就不用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