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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升起了一阵厌烦,口下也不再留情,“你既然对我无意?又为何摆出这幅失落的表情?不是全天下人都要围着你转的。” 白萱然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似是不相信他居然会用这种厌恶的口气对自己说话。 林小茶却明白,白萱然一直当女神当惯了,所以不知道男人啊,当他爱你时,你什么都是对的,当他不爱你时,你连呼吸都是错的。 白萱然紧紧地捂住心口,这次心病是真的犯了,金止枫却也不能对她不管,只能抱着她去找药修求救。 而整个过程林小茶都没有转身。 此刻他们想怎么样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她也不知道自己茫无目的地看了前方多久,直至她闻到了若有若无的松针叶味道。 而那人只是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 她把手慢慢放在了自己身前,用手指捏自己的裙子,而身后的人仍然久久都不开口。 终于,她忍不住,转过身去,笑盈盈地看着他,“仙君,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想着今天来上课呀?” 那人看着她,一双眼布着阴云,“你来天虞山是为了什么?” 林小茶的手指不停地绕着裙子,“小茶之前给仙君说了,想修道。” “十块选课牌,选了商渊一人的课程,就是为了在课上睡觉吗?这就是你修的道?” 林小茶嘟囔,“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寒羽靠近了一步,“为了什么?”。 林小茶再次仰望着那双眼,她觉得她承受不住这样的凝视。 她谎话连篇,骗起人来根本不眨眼,她说谎成性,她才不怕用一百个谎言去圆一个,她可以说一千个,一万个谎言。 突然间,她不想再说谎了。 是啊,她为什么还要骗他呢? 他一分钱都不值,自己为什么要对他虚与委蛇? “为了商……”可是她话音刚落,就被那人一把拽入了怀中,一头扎入了她宽阔的胸膛上。 他修长的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小茶……” 林小茶第一次听他叫自己的名字,似乎是从他喉咙口挤出来的,听得人酥酥麻麻。 寒羽似是等了很久,终于开了口:“两年以前你问我是否可以喜欢你,其实那时我是动心却不自知,而且那时我不知道,是你救了我。” 林小茶闻着他身上清冽的味道,听着这些自己曾经以为他永远说不出口的话,头有一些眩晕。 而他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头,“我觉得,我不比商渊差。” 这样孩子气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说是平时,林小茶肯定会笑,而如今,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商渊,他好不好,坏不坏,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他在自己眼里,只不过是一张支票。 你又何必去跟他比呢? 他的体温好像比原来高了不少,甚至高过了林小茶的,在这山顶之上,凉风之中,让她觉得很温暖,很想依靠。 不知为什么她又想起了室友对她的评价:不喜欢别人你就拒绝得清楚一些,不要拖泥带水又当又立的,总想在人身上捞好处。 原来她根本不在意这些话,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林小茶用手撑着他的胸膛,挣脱了他的怀抱。 她那双总是水灵灵欲说还休的眼,第一次透出了一股决绝。 “仙君,时过境迁的道理您应该是懂的,况且两年前,你先救了我,我才救了你,我们互不相欠。有的事,过了,就让它过去吧。” 她伸出了手,“仙君,我的蛋,你还给我吧,你没有义务保护我们,我们也可以照顾好自己。” 我是一个坏女人,我来这个世界只是来拿我想要的东西。 寒羽第一次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如此的陌生。 他总觉得她像一朵染着朝露的山茶,而如今觉得她像一朵罂粟。 * 在冰冷的深海之中,那头巨蛟依然厌烦地半寐着它的眼。 “父亲大人,母亲她……” “够了”妖王打断了他,“你们母子本来就是本王的污点,我根本不想听到你们任何的消息,也不想看到你。” 商渊捏着自己的拳头,若是再用力一些他可以将自己的手指捏碎。 当年他对母亲见色起意,却不想母亲居然怀孕,有一个半妖的子嗣对妖王来说是个耻辱,于是他始乱终弃,将怀有身孕的母亲赶出了万妖林。 “母亲已经过世了。” “你母亲一个凡人,数百年了,死了有什么稀奇。” “她是被林易山所逼死的,他受凤南飞指使,要杀您的后代,于是将我和母亲生生逼得跳了崖。母亲紧紧将我护在怀中,我是半妖,所以命大,而我睁开眼时,母亲她已经成了一团肉泥。” 商渊虽然重生,但是当时身体还是小孩,他用了一切办法也没有改变这个悲剧。 每每闭上眼,他就看见母亲笑着告诉他不要哭,不要怕,她会一直保护他,可是她却成了一滩肉泥。 黑蛟却好似丝毫不为所动,再次闭上了眼睛。 好似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上一世新妖王蛋枯萎,它找到商渊让他认祖归宗,商渊还不曾发现它居然无情冷血到这个地步。 畜生果然就是畜生。 黑蛟:“商渊,你不要痴心妄想我会让你回来,即便你在天虞山修炼了这五百年,也依然比不上我龙儿半分,你可知道,它是真龙,这朱云国上唯一的一条真龙,只有它能抗衡凤南飞的凤凰,只有它才能重振我们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