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节
“他……这是怎么死的？”古月捂着口鼻，“这个味道太恶心了。” 苏默言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又看了看在旁边放着的一个保险柜，他懂了。 “他应当是被电死的，高压电直通心脏，直接电死了。”苏默言也捂住了口鼻，“你闻到的味道，是从他身体上发出来烤焦的味道。” 苏默言掏出手机，刚要打电话，突然想到换了手机卡，于是让古月拨通了江南的电话。 江南刚回到法医实验室，还没等给死者检查身体，就听到手机嗡嗡作响，看到是古月的电话，很是不情愿地摘下手套。 “老江，出命案了。”苏默言言简意赅，给了他准确位置。 古月听到是江南的声音，多嘴问了一句：“苏队，你不打算告诉罗队吗？这件事……” “先检查完尸体再说，少啰嗦两句吧，我心烦。”苏默言让古月闭嘴。 他小心翼翼地从李铭的身上拿出了手机。 第236章 两个人的秘密 苏默言确认最后一通电话不是自己的。 他写的那张纸条，还被李铭藏在身上的裤袋里。 苏默言回想，李铭在店里古怪的表情，说话前后不一致，苏默言猜到了，有人在跟踪他，或者是诱导他，又或者是买通了他！ 苏默言不得不重新审视李铭的身份，以及他提供给自己的那些线索，在这些线索里面，究竟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假的。 古月站在窗台边，看着苏默言一气呵成的行为，她在想，苏默言今天奇怪的举止都是为什么。 苏默言把李铭打出的最后一通电话记在自己的手机上，把手机重新给李铭揣回去，那张纸条却被他撕掉了，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苏队……你怎么……” “嘘……”苏默言摇着头，“这件事只有咱俩知道，是咱俩的秘密，可以吗？” 看着苏默言真诚的眼神，古月已经都到了嘴边的“不”，却变成了肯定的点头。 古月相信苏默言，她知道，苏默言不会为了一己私利而变成他们口中的“魔鬼”。 她坚信，就算此时此刻叶静怡站在他们的面前，只要她是个坏人，苏默言也绝对不会手软。所以，那仅仅是一张纸条，古月即便不知道纸条上的内容，他也选择相信苏默言的行为。 半小时后，江南来了，不过他不是一个人，还带来了罗队，还有其他队友。 罗队站在李娜家门外，冷着脸看房间内的苏默言，问道：“不是说让你回队么？怎么跑来这里？我有下达命令让你调查这个事儿么？” 平时，罗队不苟言笑的样子总是被大家diss，可这个时候，苏默言眼中的罗队竟然说的那么一本正经，一点都不好笑。 苏默言知道，罗队这是对“八年前失踪案”的对话，是在说他行为不负责。 邢鑫带着同僚们进入房间内开始取证，江南也懒得管罗队和苏默言之间上下属的问题。 古月却很尴尬地站在旁边，听着俩人云里雾里的对话，一脸懵逼。 “默言啊，你最近已经很累了，要不然……” 苏默言认真地看着罗队的脸，他明知道罗队是在给他找台阶下，可他偏偏不想服输，毕竟这个案子已经有些眉目了。 “罗队，我和你共事八年，从来都没有求过你什么，你能不能就放任我这一次，就这一次！” “默言，要知道有些时候，我也不能做主，毕竟我也是……” “我知道！”苏默言打断了罗队的话，“可以这样，你不用管我，如果李局问起来，你就说我去负责其他案子了，可是你别不让我调查这件事，你知道的这几年我一直都在和那个案子较劲儿，我……我……” “放不下”这三个字是那么的难说出口，就算是他说不出口，罗队也能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我都懂。”罗队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服软，“那，说好了，无论是谁问起来，你都不能说在查这个案子，我们的谈话到今天为止，谁也不能再提！”说完，罗队的目光落在了古月的身上。 古月赶快扭过脸去，背对着他们说道：“那个、我什么都没听见啊、你们继续……” “放心，古月她不会说出去，至少在我的事情上，她一定会坚持到底。”苏默言和古月经历过这些，竟然对她有了全然的信任。 罗队看得到他俩彼此间磨合的过程，更看的到古月对苏默言的一片心。 对于女人来说，有了爱慕之心的盲从，比任何都让人更加信服，这一点罗队相信苏默言的判断。 邢鑫从李娜家走出来，拿了李铭的手机递到罗队的手中。 “罗队，手机里面的最后一通电话很是可疑，让刘帅去查一下吧。”邢鑫说完，又指了指门上的痕迹，“门锁好像是又被人撬过的痕迹，那个……” “这个不用查了，是我撬开的！”苏默言承认道，“他是开门进来的，你们没来之前，我在鞋垫下面发现了钥匙。” 苏默言挪开了脚后，在鞋垫下面拿出了钥匙，放进证物袋里。 “回去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李铭的指纹。”苏默言顿了一下，“还有，我之前和李铭来往过。我让他帮我调查林海东和王琪的一些秘密，今天早晨，我和他还通过电话！” 罗队目光凝重，摇晃着头，说道：“默言啊，你究竟有多少秘密隐瞒了我？找线人，都不通知我？” 苏默言尬笑着，看了看古月，回应道：“她知道，不信你问她。” 古月一脸懵，实际上她什么都不知道，却只能装作什么都懂的样子点头。 “对对对，我们在来李娜家之前，还去见过李铭的，就是不知道他怎么会死在这里……”古月赶快为苏默言解围，“会不会，李铭的死，也和我们现在调查的案子有关系啊？” “对！我现在怀疑，有人在跟踪我。”苏默言表情紧张地说着，“这也是李铭传递给我的信息，我本是约了李铭今天晚上见面说清楚，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死了……” 罗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跟踪警察，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更何况像苏默言如此敏感的警察，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啊——我又想到了一点！”古月突然顿悟道，“陈进的案子！你们说，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就有人跟踪苏队了，所以才有了那起案子！说不定，那个人在那时候就是想要真的嫁祸给苏队的，却没有想到我们那么快就帮助苏队洗脱了嫌疑！所以，这所有一步步的精心设计，都是冲着罗队来的！” 古月的话戳破了贯穿整个案子的精髓，这所有的一切，本不是针对“仇忠海”来设计的，根本就是在打苏默言的主意！ “小古，你的成长还真不小，可算是让我见识到了！”罗队很是欣慰地笑了出来，“默言，你调教的徒弟现在都可以独当一面了，一下子戳中了我们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苏默言看着站在身边的古月，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罗队对古月的承认，让苏默言也特别高兴。 古月在原地蹦跳着，不管身边有没有人，一把抱住了苏默言，被罗队首肯，这是她经历了多少磨难才得来的殊荣啊！ 第237章 默契 “师父！你听到了吗？！罗队竟然夸我！他在夸奖我啊！”古月兴奋得忘乎自我，“你知道吗？这是罗队第一次承认我的办案能力，我太开心了！” “嗯，是挺开心的！”苏默言任凭古月缠着他，没有推开，“你也帮了我，帮我解开了我一直都没有想通的问题！” 邢鑫和小王从他俩的身边路过，看到得意忘形的古月撇着嘴。 “你俩兴奋过度了啊！让开让开！”邢鑫绷着脸，“我们在这里辛苦奋斗，结果你却被罗队夸奖，不懂这是什么操作！真是让我怄气！” “邢鑫，你这是羡慕嫉妒恨！你和小姑娘争风吃醋，你是爱罗队啊，还是爱苏队啊？”小王看着邢鑫的脸，嫌弃地讥讽他。 古月赶快收敛了情绪，端端正正地站在苏默言面前，却依旧忍不住心中的喜悦情绪。 苏默言也被古月感染着，忘记了她在半小时之前说过的“噩耗”。似乎，叶静怡失踪事件对他的影响在逐渐减少伤害，潜移默化中，苏默言发生了不一样的变化，只是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江南也从陈饶家走出来，站在俩人中间，轻咳着打断古月的兴奋劲儿。 “死者是被电死的。” “我们已经知道了！”苏默言和古月异口同声地回答。 站在走廊里的几个人，同时看向他俩，一脸诧异。 “你俩……什么时候都这么有默契了？”江南嘴角微微一翘，很快又绷着脸，“你们高兴，可我一点都不高兴！一上午我都验了两具尸体了，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下？” “休息？”罗队的声音阴森森地从江南身后传出来，“休息那是死人的待遇，人活着就要奋斗，快去干活！” 江南一言不发，低头转身又回到房间，继续干活儿。 案发现场到处都布满了灰尘，地上清晰可见的有三个人的脚印。一个是来自死者李铭的，另外两个则是苏默言和古月。 从脚印的方向来看，李铭进门后直奔卧室，并没有在其他地方停留，脚印干净完整。凶手应当是在电话里和李铭说过什么。李铭既然能出现在李娜家，他是直奔目的地，或许这里有他要找的目标。 最有可能既是，电话里指挥的那个人，告诉李铭，保险箱里面有一笔可观的钱财，作为交易，李铭要提供给那个人苏默言的“行踪”。毕竟卧室里面放着的那个保险柜，和整个屋子里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何况，作为一个刚刚就业的李娜，她也不会有那么多钱去放在保险柜里。 当然，这些只是苏默言单方面的猜测，都是没有证据可以证明的事实。 苏默言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站在门外，摸着下巴，仔细思考着。 古月看到他沉默不语，又开启了唠叨模式。 “苏队，咱们和李铭分开才没有多久的时间，很明显他是刚刚被电死的，他的速度怎么会比我还快？” 苏默言瞪了一眼古月，嘴角微微抽搐地说道：“就你那车技，骑自行车都比你快！” 古月心里这叫一个不爽，被人鄙视车技就算了，还和自行车比！ “行，就算我车技差，可是房间里只有我们三个人的痕迹，凶手是怎么预先把谋杀的手段放在卧室里的？” 古月的这个问题问的十分到位，这也是苏默言没有想通的。 从案发现场来看，这个房间最少也有一个月没有人打理过，如果这是一场预先就安排好的戏码，那么凶手除非是在一个月之前就安排好了这所有的一切，只等待李铭进来。可是，这个凶手怎么知道苏默言会来这里？这看上去，更像是随机作案！ 罗队听到古月的这番话，对她竖起了大拇指，点头笑了。 “不错，分析的很有道理，只要破解了这个问题，那么其他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罗队说道。 “正如古月说的那样，凶手应当是冲着我来的，他是全部有预谋的在安排作案。”苏默言沉住气，尽量让自己的分析变得更加合理，“从陈进案子开始，凶手就在针对我展开一系列的算计，他的目标并不是这些人，根本就是在算计我的心。凶手，应当和我很熟悉，没准已经潜伏在我身边许久。” 苏默言的这番话完全就是阴谋论，让古月听得全身毛骨悚然。 即便古月心里也十分清楚，这并不是危言耸听，是一种合理的揣测，却依旧不敢相信。只要一想到，有人无时无刻都在跟着苏默言，那种从心底透出的寒意，古月就忍受不了。 罗队拍了拍苏默言的肩膀，叹了一口气。 “对于有人暗中在观察你的说法，我并不十分认同，可除此之外还真就没有再合理的解释了。”罗队语气沉重，“你也想一下，这些年，能恨你入骨的罪犯能有多少？又能有谁可以这样针对你？” 从业八年，苏默言抓过的罪犯不计其数，小到扒手，大到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平心而论他一直都秉持着法律的公正，并没有冤枉过任何一个好人，也没有放过一个坏人。可站在罪犯的角度上，苏默言无疑就是最强悍的对手，把他扳倒是每一个罪犯梦寐以求的事情。 苏默言除了在遇到叶静怡的问题会出现差池之外，还真没出现过什么纰漏。 “会不会有这样的可能，”古月想了许久，轻咬着贝齿，站在罪犯的角度上去思考问题，“有人想要利用你的手，去除掉某个人，会把所有的嫌疑都集中在那个人的身上，这样既洗脱了自己的嫌疑，又能够到达目的？” “利用我？”苏默言带有疑惑地盯着古月，“这种我还真的没想过。”